“我們憑什麼相信你？”於飛看著坐在麵前的男人，臉色有些不好。
    半個小時前，他們還坐在車子裏等待黑夜的來臨，前麵不遠走過一支巡邏隊，突然領隊的好像是尿急了，讓身後的人繼續巡邏，自己則捂著褲襠匆匆跑開。好死不死，就這麼正好跑到了他們車子的旁邊。
    雖然車子隱了形，可敵人距離那麼近還是會讓他們緊張，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發現了到時候功虧一簣，大氣都不敢出。特別是張琳，立刻就別過了頭，臉紅得滴血。
    可是，那人卻隻是擺了個樣子，回頭見巡邏隊走遠了，就笑著看了過來，好像能看得到他們一樣，丟下一句話轉身去追巡邏隊：
    “想救淩天諾，等下想辦法跟上我。”
    不僅是張琳，於飛和阿德都驚訝不已：他看得到！他居然看得到！！
    既然已經被發現，隻能跟上去搏一搏了。於是，等巡邏隊返回時，於飛就讓張琳把他們都隱身，小心翼翼地跟在巡邏隊後麵進了基地，來到了這間房間，和他另外的兩個同夥見了麵。
    “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方朔看著他的眼睛，“我們可以合作。”
    “憑什麼相信你？”於飛又重複了一遍，身邊是同樣一臉防備的阿德和張琳。
    方朔笑了，伸手指了指臉上那可怖的疤痕，道：“如果不是淩天諾，我現在不可能站在這裏同你講話，你明白嗎？”
    “必須合作，你們別無選擇。”許子浩笑得像隻狐狸。
    於飛沉默，良久，才道：“說說你們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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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天遠進來的時候，淩天諾立刻就睜開了眼睛，見是他，皺了皺眉。
    “季哥。”陳烈和另外兩個昏昏欲睡的異能者連忙站起來打招呼。
    季天遠點點頭，看著淩天諾和枕著他的大腿睡著了的寧軒，道：“你們先出去，我和他有事談談。”
    “……是。”陳烈猶豫了一下，又想到自己惹不起他，就帶著人出了門，並且把門給關上了。
    “好久不見，天諾。”季天遠倚著牆壁看他，笑笑。
    “托你的福。”隻剩下他們，淩天諾也不再裝，伸出手活動了一下手腕，抱著寧軒起身，放到了牆角的一張小床上，扯過被子給他蓋上。
    季天遠依然在笑：“我隻是為了讓黑麒麟變得更好，並不想看到它衰落，也不是要害你。”
    淩天諾轉身看他，“可是你害了程哥。沒有程哥就沒有現在的我們，你卻忘恩負義。說得好聽，不過是為了你的野心罷了。你是沒有害我，可是你背叛了我。如果不是你把我調開，莫傑根本沒有機會動程哥。我最討厭背叛，你卻明知故犯。”
    季天遠本來就不好的臉色更加蒼白了，眼底的平靜蕩過一絲波痕，但又很快消失了，“我一直當你是兄弟……”
    “我也一直當你是兄弟，但前提是你沒有背叛我。”
    他最厭惡背叛。就像他的父母明明生下了他，卻把他丟在孤兒院門口一樣。越是看得重要的，背叛了之後就越不能原諒。程哥在孤兒院裏選中了他和季天遠，訓練並教導他們，讓他們成為黑麒麟的頂梁柱，改變了他們本該碌碌無為的人生。程哥之於他，是父親，應該敬重愛戴，哪怕他越來越糊塗，把黑麒麟帶進了一個死胡同。季天遠之於他，是兄弟，是摯友，可是他卻為了野心背叛了他，害死了程哥。
    季天遠的臉上染上灰敗的色彩，心裏空了一大片，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穩住自己的聲音：“你覺得我做得不對，可是我沒有錯。”
    “程哥也沒有錯，他隻是糊塗了點，因為他老了。”
    “隨你怎麼想。”季天遠苦笑，“程原帶我們就是為了黑麒麟的前途，而我取而代之也是為了黑麒麟的前途，我做不到像你那樣雲淡風輕，我有野心，我要往上爬。而程原的死，隻是個意外。”
    淩天諾不置可否，順手幫睡得不安穩的寧軒拉好了被子。
    季天遠看著他的動作，眼神複雜，很久，才道：“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當你是兄弟……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說完，轉身開門出去了。
    淩天諾看了門口一眼，在床邊坐下，突然捏住了醫生的鼻子，道：“醒了就起來吧。”
    “呃……”寧軒睜開眼睛，拿開男人捏住自己鼻子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他在季天遠說自己沒有錯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可是又不好睜開眼，隻好就這樣裝睡，沒想到被淩天諾發現了，
    淩天諾搖搖頭，看向緊閉的窗戶，微弱的光線透過玻璃窗灑進來——黑夜，就要來臨了。
    “醒了就別睡了。”
    “哦。”寧軒聽話地起身，睡了一下午，現在精神得很，想睡也睡不著了。
    陳烈和那兩個異能者進來時發現淩天諾的手好好的沒有被綁住，愣了，然後立刻就防備起來。
    能獨自打死四隻喪獸的人，實力有多強大自然不用說，要是真打起來，他們三個加起來都不夠看的。
    相較之他們的緊張，淩天諾倒是淡定多了，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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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哥。”阿T打開門走了進來，對坐在沙發上抽煙的男人鞠了個躬，“季哥去見淩天諾了。”
    “嗯，還有誰？”
    “方朔。中午的時候給他們送過吃的。”
    莫傑笑了起來：“果然，畢竟是救過他一命的。這幫裏的耗子，要清理一下了。”
    “還有，知道淩天諾的實力嗎？”
    “很強。”阿T答道，“我的能力根本影響不了他。”
    “哼。”莫傑摁滅手裏的煙，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玻璃窗裏自己模糊的倒影，冷笑。此時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呈現出凝重的墨藍色，像化不開的墨，粘稠，極致。
    “現在外麵是什麼情況？”
    “喪屍蔓延最嚴重的S市，政府已經出麵管了，可還是杯水車薪，根本解決不了問題。目前政府正在招募異能者，協助清掃喪屍。各地還陸續出現了由強大的異能者組織的基地，招收異能者，普通人則通過幫助他們打雜來換取一點糧食。而且，政府已經默許了他們的行為。”
    末世，來得多及時的末世，正好給黑麒麟提供了空前絕佳的發展前途，不懂得把握的，那就是傻子。
    “莫傑。”季天遠推門走了進來，叫阿T在，明白他們在談事情，就抱著胳膊挑眉看他，“完沒？”
    “有事？”莫傑轉過身，讓阿T先下去，自己則走近季天遠，伸手摩挲著他的下巴，曖昧地笑，“想我了？”
    季天遠厭惡地皺眉，拍開他的手，冷冷道：“和我去練異能。”
    “哦。”莫傑收回手，曖昧地放在嘴唇上摩挲，“正好我也想看看你的異能，真期待。”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