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九宸下意識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迅速把人往上一提，相扣的手用力一甩，直接把人拋上了崖頂。
    曲臨背部著地重重地摔在草叢裏，緊接著原九宸壓了上來，一手扯著他的衣領憤憤然道：“不是說過不許離開我的視線！”
    曲臨倒吸一口冷氣，沒有答話。
    “怎麼了？”原九宸一愣，側過身目光在曲臨身上掃了一個來回。
    不知道是被什麼刮傷了，曲臨腳踝上全是血。曲臨看了看原九宸陰沉的臉，往回縮了縮身子：“不小心在石頭上割破了。”
    “你不要命了是嗎！”傷口處還沾著伈陽草的草珠，不管是被什麼刮傷對凡人來說都是件極為危險的事情。原九宸突然提高了聲調，一把將曲臨推倒在地上。
    溫軟的唇片碰觸到微涼的皮膚，曲臨全身痙攣似的狠狠打了個哆嗦，不停地往回縮著腳，可腳踝被原九宸牢牢抓在手裏根本抽不回來：“原九宸你快鬆開！”
    感覺血管裏的血液在源源不斷地被吸出去，整條腿都開始發涼，漸漸麻木。曲臨愣愣地看著原九宸一點點吸出傷口處的血，再一口口吐掉，如此循環了不知道多久他才抬起頭，眼底帶著怒意：“你命很大嗎，不怕死是嗎？！”
    雪狐不知道在哪裏叼來幾片葉子丟在原九宸手邊，又伸著舌頭舔了舔曲臨的傷口。原九宸一臉不悅地撿起綠葉放在嘴裏嚼爛，又吐出來胡亂地抹在曲臨的傷口上。起身也不說話，動作粗魯地把地上的曲臨扯起來往背後一甩，背起來就走。
    “你表妹說你是因為救我才……”
    “我不需要你來救我，管好你自己的事！”語氣生硬而憤懣。
    “我不希望你有事……”曲臨伏在原九宸背上，聲音也變得甕聲甕氣。
    原九宸的腳步頓了頓，許久才悶聲回答：“我好得很！”
    
    整整一天都是這樣，原九宸一直陰沉著臉，曲臨也不多說什麼，隻是自己給自己上藥、換藥。傍晚，原九宸終於發出一聲冷哼，起身離開了。
    雪狐蹲在一處寂靜的角落裏，兀自梳理著自己的絨毛。
    原九宸在不遠處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他，許久才開了口：“白師兄最近真的很閑？”
    “你舍不得了？”
    “我？”原九宸眼底帶著輕蔑的笑，“我是怕師兄你不忍心，到時候壞了我的事。”
    “你的阻礙從來就不是我。”雪狐周身漸漸溢出幾道光，一直薄如淡霧的白芷終於現出了人形，“是你的自己的……”
    “喲，我還以為白師兄不肯現身是因為長的有些見不得人，看來是我一直想錯了。”邪魅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是楚瑤。
    “你還沒死？”原九宸的話語裏帶著森森的冷意。
    楚瑤卻不以為意，低頭看了看自己仍然帶著血絲的肩頭：“我怎麼舍得你？”
    原九宸：“嗬。”
    “白芷師兄如此豐神俊朗何不直接現身把人帶走，也免得三年後他再因為這家夥死了。”楚瑤繞到白芷身前，彎著雙眼把白芷上下打量個遍，“師兄你說是不是？”
    原九宸雙指並攏，右臂微抬舉至麵前，指尖一點寒光閃出。
    楚瑤見狀疾步閃至白芷身後，語調卻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安生：“色不迷人人自迷呐。”
    生前的事原九宸大都不記得了，但依稀覺得從沒有人願意為他付出什麼。重聚元神之後，飄飄蕩蕩的魂魄被師父收起帶回了山裏，變成了現在的自己。山中修行的靈無欲無求自然冷情冷血，師父救了他卻從不正眼看他，對他的行徑也嗤之以鼻，甚至連如何渡劫都不肯告訴他。
    似乎自始至終都是孑然一身，可突然間，有人願意不顧性命地救他。那種感覺太陌生，不知道如何應對，卻也無法置之不理。
    原九宸眸色又暗了幾分，目光在白芷和楚瑤身上晃了個來回：“還真是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