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想象之中,意料之外 二七章 慢慢的.你是你,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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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驁躲了林博然好幾天,這並不是在玩什麼欲擒故縱,也不是說自己有了蘇洵就不再想看到博然。
隻是因為,沈驁的內心真的在糾結,她真的無法麵對這樣的博然,還有這樣的自己。
也許大家無法體諒她現在的這種心情,但事實卻就是這樣,沈驁甚至不能對視他的眼睛,因為她不敢,不敢看到這樣的他,真的,沈驁直到現在都還在想,在想為什麼?這麼糾結是為什麼?
沈驁突然覺得,她寧可他依舊對自己是不理不睬的,他依舊像是躲瘟疫一樣的躲著自己,他依舊視自己如陌生人一般的冷漠。
為什麼?為什麼現在又要對自己這麼好?
為什麼現在又要開始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為什麼又要讓自己想起那麼多關於以前那麼多的畫麵?
為什麼又要讓自己糾結,難安?知不知道這樣的感覺,比打她來的更加難受?
博然現在的生活早已和自己不在同一個世界,自從放下他離開的那一刻,沈驁便斷了所有的後路。
當然這些也都是他林博然逼自己的,她沒得選。
而現在,沈驁已經回不了頭了,並且,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和他兩個人都回不去了,所以沈驁決定,不想再讓自己回頭了,也不想再讓自己糾結煩躁了。
沈驁知道自己就快要受不了了,所以,她選擇,必須選擇逃避,必須逃避!
沈驁請了10天的病假,在學校外的酒店一連住了10天。
於是這10天,她就沒了任何蘇洵的消息,同樣,博然也是一連幾天沒有她的任何消息。
嗬嗬…沒了這種名叫手機的工具,原來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式這麼的薄弱,這種感覺,貌似還不錯。沈驁心想著,一絲笑意悄悄的爬上她的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落寞的味道。
開了機,上了QQ,看了看空間裏的動態。
“沈驁,又玩失蹤啊?”這條是徐洛洛的。
“驁兒姐,怎麼聯係你?急事,急事。”這條是李蘇陽的。
“沈驁,沈驁,在哪,在哪?”這條是樸賢的。
“驁兒啊~在學校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這幾天怎麼聯係不到你啦?媽媽很擔心,你怎麼了?”這條是沈驁媽媽的。
“驁兒,出什麼事了嗎?”這條是沈驁姐姐沈涵的。
“……”
一條一條的留言,看得沈驁頭直發暈,她翻了個身,將自己包在被子裏,頭深深的埋在枕頭裏麵,全是自己的氣息,這讓她覺得很安心。
嘴角的那抹笑意越來越濃,卻看起來更多的是苦澀。
挺好,至少自己不在了,還有人會發現。隻是蘇洵呢?
他會發現嗎?如果知道自己失蹤了,他會擔心嗎?他會著急嗎?他會翻天覆地的去找自己嗎?嗬,應該不會吧,恩,不會,絕對不會。
沈驁心想他甚至連自己的存在與否都發現不了,況且還是這些。
許久,無奈的搖了搖腦袋,像是這勸告自己,也像是在警告自己。“罷了,沈驁,你還是別想了。”
提起嘴角冷冷的將自己嘲諷了一頓之後,沈驁又將自己從被窩裏‘取’了出來,摸到了手機,退出了空間,打開了QQ主頁。
連著19條,係統信息,沈驁挑眉斜著屏幕,這很異常啊~
翻開來看,一條一條的看,除了4條係統裏的信息,其餘的全都是來自一個QQ賬號的好友請求。沈驁點開一看,是林博然。
沈驁微微的眯上眼睛,看著手機屏幕,嗬嗬…怎麼?還不死心嗎?看來得給他來點狠的了。
沈驁接受了他的請求,連備注也沒改,她想,自己並不需要和他再有交集,這次說完這些話之後,就可以拉黑了,不過,這次換到是她拉黑他了。
沈驁點開他的頭像,沒有在做任何動作,隻是靜靜的等著他先開口。
果然,不錯兩分鍾,林博然的頭像開始亮起來了,緊接著抖動了。
沈驁點開一看,“驁兒,真的是你?”
“嗯。”沈驁麵無表情的點著屏幕。
“現在在哪?”他那邊回的速度很快。
“有什麼事就快說吧,我在忙。”沈驁故意等了兩分鍾再回他,當然期間他也發了很多。
“你沒出事吧?”、“我去了你的教室,同學說你請病假了,不要緊吧?驁兒~”、“驁兒,你這是在躲我嗎?”、“對不起,驁兒,我給你帶來困擾了。”、“驁兒,我隻是想在走之前和你說清楚。”、“驁兒,你還在嗎?”“……”
他的消息,占滿了整個屏幕,沈驁不知從何答起。
隻是在看到這一條一條消息的時候,鼻子還是很不爭氣的酸了,沈驁雙手捧著手機,身體卻跟著手機一起開始顫抖。
她小聲的呢喃著,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邊上的人說,可是這裏除了自己邊上哪還有誰在?“博然啊博然,你不知道,我等這些話,等了多久。可是,為什麼偏偏是現在,偏偏現在你才知道回頭。隻是對不起了,對不起,我回不去了,對不起,博然。”
這時,博然的消息又發來了,“驁兒,我表妹的事,我之前沒弄清楚,誤會你了。”
“嗬嗬,無所謂了,哥哥你怎麼想就是什麼嗎?”沈驁將打出來的字,又刪了,許久又打了出來,卻還是刪了,最後發出去的隻有這句話。
“不是的,驁兒,你聽我說。”他的回複還是很快。
“說重點吧,哥。”沈驁讓自己的語氣看起來盡量不耐煩一些。
“驁兒,那晚,我的領結,應該是沒有戴在脖子上的。”當他回複了這一句的時候,沈驁整個人都懵了。心中一緊,該不會是他想起什麼來了吧?
“領結,應該是你幫我帶上的吧?為什麼要瞞著我啊?驁兒?為什麼?”沈驁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複,緊接著,他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一瞬間沈驁慌了手腳,唉,怎麼辦?怎麼辦?
“為什麼要什麼事都告訴你呢?況且隻是戴個領結,又沒有什麼的。”定了定神,沈驁想了好久,現在隻得這麼回答。
“哦?沒有什麼的?那之後的你怎麼會大出血?”博然好像知道的不止這些,他繼續追問著,窮追不舍。
這下,沈驁終於說不出話了,捧著手機的手,就這麼直直的打在自己的腿上。
“驁兒,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博然的消息又來了。
又是許久的掙紮,屏幕上的字卻是這麼的風輕雲淡,“哥,這都過去了,就讓它們都過去吧。這樣對我們來說,不是最好的嗎?”
“不要,我不要這樣,驁兒,為什麼當時不說清楚?為什麼都讓自己承受?為什麼我的幸福要由你一個人來決定?為什麼那些對我好或是不好的事要由你來評定?為什麼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沒有權利選擇?”他向上宣泄一般,向她砸了這麼多字。
沈驁不知道笑了,卻不知道此時的笑是因為解脫還是因為難過。
“驁兒,回來好麼?回我身邊來好麼?”
“驁兒,你知道的,我不想讓你叫我哥哥,我不想做你哥哥。”
“驁兒,我愛過你,並且還愛著你,真的,我想陪在你身邊,回來吧。”
“驁兒,我求求你了好嗎?”
“聽著,林博然,我們回不去了,懂?就算你回去了,我沈驁也回不去了,知道嗎?”沈驁發出這句話,將臉抬的高高的,仿佛低下頭就會心軟,低下頭就會崩潰。
“驁兒,別鬧了好嗎?我們好好的,好嗎?”博然的語氣卻還是那麼的溫柔。
“過去給了我一巴掌,我不會忘嗎?恐怖的厭食加抑鬱,身病心病一起來,你看我垮不垮 不垮嗎?那麼溫柔的語氣求我別鬧了?你知道苟延殘喘生不如死比死還痛嗎?你為何不一槍崩了我?現在留給我希望,是愛,是不舍,是不甘心,還是內疚?”沈驁看起來好像卻並沒有被侵倒。
“驁兒,可是,你還在啊,我現在已經敢直視自己的心了,驁兒,原諒我。”博然的話依舊句句壓在沈驁的心頭,讓她有些透不過氣。
“博然,晚了,忘記吧,我們之間不會再有愛情了。”沈驁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心裏某個地方卻像是被抽空了一樣。
“驁兒,我知道,愛情它來過,隻是我後悔自己當時沒有抓住你。而現在,我知道了,我後悔了,我回來了,你還在,我不想再失去你了,驁兒,別再這樣離開我了。”字字如同乞求一般,沈驁眼眶裏的液體越來越多,屏幕上的字開始模糊不清了。
印象中,他一向不怎麼多話,此時卻那麼慌張,不能停息,仿佛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她就不能拒絕,隻要她不拒絕,就還會留下。
她卻隻是笑著看著手機屏幕,按笑裏究竟含著怎樣的意味,沒有人曉得。
似乎有些受不了了,沈驁微微的眯上眼睛,她似乎在害怕自己再看下去就要把持不住了,卻又不像是害怕的表情,因為這時她的腦海裏,出現了另一張麵容,沒錯,是蘇洵。對,她有蘇洵了。她的眼神劃過一絲帶著欣慰的神色。像是瞬間得到寬慰了一般,對啊,自己已經有蘇洵了。
“林博然,有些事早些放下,對你,對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發完這句話,沈驁立刻下了線,沒有再等他的回複發回來了。
沈驁一直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忘卻了,但那些過往湧起來的時候,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她的大腦和心髒全都收買了。
它們反反複複的重複著回憶裏的畫麵,牽動著她的每一條哪怕是最細微的神經,任何一個細微的小動作都會讓她有相關聯的回憶。它們和現實狠狠的糾纏在一起,逼著她崩潰,逼著她發瘋,最後終於失態。
一邊是博然,一邊是蘇洵。
沈驁不知道該說什麼,事到如今,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直到現在還分不清,到底是在愛誰。
她想:你好不爭氣啊!沈驁。
沈驁一直覺得自己已經隱藏的很好了,可是在午夜驚醒的時候,還是一身冷汗。
那時的她多麼渴望能有個人能借自己一個肩膀,能讓她感覺到自己還是有溫度的。但身邊卻連一隻有生命氣息的動物都沒有,久而久之,她開始學會了抽煙,她開始學會喝酒。
她開始坐在陽台上,喝著不同顏色,不同品種的酒,她喜歡將雙腿掛著陽台的外麵,有節奏的蕩啊蕩,她幻想著,如果自己一個不小心,就這樣掉下去了,在沒有任何人的注意下,離開了這個世界,那該有多好啊。
那時正是隆冬時刻,她卻隻著了一件真絲睡裙,肩頭的吊帶早已不知不覺得劃落,她看見了,隻是不想去拉好,似乎就像是她眼睜睜的看著博然離開,卻不想伸手去攔住,她一直覺得有些東西有些人是她的總歸是她的,不是她的糾纏過來也是別人的。這幾年,她一直在糾纏的費力,活生生疲憊了他們兩個人的耐心。所以到後來,放棄應該也就會變得輕而易舉了。
於是她抬起頭,一口氣,清空了整瓶紅酒,嘴角一絲詭異的紅溢了出來,滴在她雪白的睡裙上,是那樣的豔麗,就像是博然在他的生命中一樣,顯眼的讓人難以忽視。
一頭未被束起的長發隨著狂風,漫天飛舞,遮住了她的眼睛,擋住了視線,遮住了她的嘴巴,合著還沒幹的紅酒,黏在她的嘴角,她卻還是笑著,絲毫不在意。
手腳已經凍的沒有知覺了,仿佛臉上的笑也被凍住了,僵僵的,卻是那樣的好看,空洞的有些蠱惑人心。酒喝得很多,有心事的人卻是怎樣喝都喝不醉的,她喝多了,腦子很清醒隻是腳步有些傾斜。喝多了,就想跳樓,因為可以飛。
可是,她卻明白,盡管這樣她也不能死,她還要活著,她的生命不是自己的,她要為了別人活著,比如涵涵姐,比如爸爸媽媽。
接著,她會打開手機,將自己的不安,忐忑,狼狽,惶恐,無助,困惑,頹廢…一個字一個字的打出來,帶著眼淚,還有不知是什麼意味的微笑。
收信人卻是空的,因為她不知道,有誰看到這樣的自己,還會對她一層不變。
於是,她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字,一行又一行,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清醒了,她再點上一支煙,叼在嘴角,它用燃燒自己軀體所產生的煙,不斷的充斥著她的雙眼,她微微眯著眼睛。越是刺眼,她就越是大口大口的吸,直到眼淚都要嗆出來了,她再在模糊的視線中把手機屏幕上的的字,一個一個的刪掉,然後,抬起頭,微笑活生生的將眼淚逼回去。
沈驁就在那時,喜歡上了這種喉嚨堵得發緊,直到咽下去的唾液都是苦澀的感覺,她喜歡這種味道,她喜歡這種感覺,乃至可是說是迷戀,上癮。
她想,好多人肯定認為自己是瘋了,同樣,她自己也是這麼感覺的,真的,瘋子,她就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但是,她卻又是那樣的清醒。
或許,心底最深的那個地方,博然的身影並未離開。但,她又無法解釋,自己對蘇洵的那又是什麼。不是愛嗎?還是,他真的隻是一個利用品,而且還是個失敗的利用品。
又或許,什麼都不是,她想,很可能的答案是自己誰都不愛,因為,自己不懂愛,更不配去愛。
同樣,博然亦是如此,他當自己是什麼,玩具嗎?想到的時候就抓住,厭煩的時候,甩到一旁,不理不睬。
要知道,早在他想要回頭挽回她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林博然了。而她,也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沈驁了。
要知道,任何事物都是存在相對變化論的。
回過頭來,想想蘇洵,其實,這樣也好,也許他這樣的做法對自己和他兩個人來說,都是最好的相處方式。
兩個人可以不想戀人那樣甜蜜,可是卻可以享受彼此為自己帶屬於戀人身份,肉體上的滿足。但,他們對彼此卻不會那麼快就產生厭煩的心理。
他們可以不像情侶之間那麼親密,可是卻可以在某些場合相互轉化,相互彌補。但,他們卻擁有自己足夠的空間,不用去想那麼多有的沒的。
他們可以很灑脫,可以好聚好散。
也對,對於他來說,她隻是一個床伴,一個用來滿足自己欲望的玩偶。
而對於她來說,他隻是自己的一個工具,一隻用來拒絕所有人的“傀儡男友”。
他們,相互給予著對方,不斷的滿足著彼此。
但是,到頭來,這隻是一場遊戲,一場,誰先對對方上癮,誰就輸了的,殘酷的遊戲。
遊戲隻有他們兩個玩家,沒有圍觀者,沒有任何調理,章節和規則,裁判是他們自己的心。
沈驁想自己應該是已經輸了,但是沒關係,裁判是她自己,隻要不喊‘停’!隻要,他還不知道。隻要他沒有和自己一樣,那麼,他們依舊可以和往常一樣。
她是裁判,她可以作弊的,不是嗎?
嗬嗬,那麼,現在開始,假裝什麼都是正常的,你是你,他是他,我還是我。
遊戲,繼續!
Love it here, I just regret not to you.
【愛情它來過,我隻是後悔自己當初沒有抓緊你。____林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