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畫地為牢,冷暖自知 十三章 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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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寂靜的午夜,沈驁睜著一雙眼睛怎麼也無法入睡,室友們有節奏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告訴著她,隻有她一個人被周公給遺忘了。
“唉”,下意識的歎了一口氣之後,沈驁翻了個身,將被子塞得更緊一點,告訴自己,自己還是有體溫的,自己還是有知覺的。
隻是眼睛閉了許久還是沒有睡意,沈驁摸出手機,刺眼的光讓她的淚腺不自覺的分泌出好多液體,胡亂的擦去之後,登上了QQ。
淩晨1:42分,翻開一個一個分組,夜貓子不是很多,但也不少。可是,卻找不出一個能讓沈驁有想要和他(她)聊天欲望的人。
翻到最後第二個分組,沈驁的目光停頓了一下,這個分組裏全都是親戚,當然也包括蘇洵。
家族裏隻有沈驁和那個小表妹靈兒兩個人還在上學,其他的早就已經上班的上班,成家的成家了,所以一般他們都很早就休息了,除了偶爾涵涵姐會陪沈驁聊一會兒天。
但今天,都已經這麼晚了,分組卻還顯示著[2∕23],這讓沈驁有點意外。
遲疑了片刻,沈驁還是點開了這個分組,帶著一絲莫名的期待,不知怎麼的,這一刻,她清楚的聽見了自己的心聲,它在說很希望蘇洵能在線。
沒意外,涵涵姐的頭像亮著,但已經加了“離開”的圖標。而涵涵姐頭像的下麵那個,竟然真是蘇洵的,這麼晚了,他怎麼還沒休息啊?可剛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卻覺得很好笑,自己這麼晚了,不是也還沒睡嗎?
不過現在自己這裏的時間是淩晨一點多,他那邊應該是下午6點多吧,沈驁掰著指頭算了算法國和中國的時間差,不由的又嘟起嘴巴。
不過,沈驁承認自己的確是在想蘇洵,可蘇洵呢?他現在這個點是在開會呢?是在與誰共進晚餐呢?還是在陪誰走在充滿浪漫氣息的法國大街上呢?不過,有一點是沈驁清楚知道的,他絕對不會是在等自己就對了。
沈驁點開他的頭像,卻又馬上關上了,她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可是,又想他能和自己說說話,哪怕隻是一句在簡單不過的晚安。
於是,她又點開他的頭像,但隨即馬上就關上。
就這樣點開,關上,關上又點開,點開又關上……沈驁不知道這個動作自己做了多少次,隻知道自己的眼睛看著屏幕都看酸了,卻還是一個字都沒有發出去。
糾結中,沈驁猛地想起,自己是隱身上線的,他怎麼可能會看到自己呢?真笨。
於是,沈驁又帶上一半的僥幸,和一半自欺欺人的心理,把自己的狀態改成“在線”。
沈驁又點開最後第二個分組,再點開蘇洵的頭像,她看著他頭像上的圖片,回想著他的身影,挺拔的身板,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孤傲,無形的勢氣,從頭到腳透著一股不馴的冰冷氣息。
但是,那個睡在自己身旁的蘇洵,卻仿佛是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一般。
他慌忙的用被子裹住剛洗好澡的沈驁時,眼神中的緊張和小心翼翼是沈驁從不曾見過的,哪怕是平時蘇洵抱二表姐的寶寶時,都不曾流露出過的。
慢慢的閉上眼睛,仿佛還能感覺到,他將腦袋倚在自己的頸間,嘴角似有若無的抵著自己的鎖骨,低吟般的唸著:“驁兒,睡吧,乖。”那種慵懶,低沉的聲音比平時的更有魅力。
他將自己霸道的摟著懷裏的時候,一本正經的說著,“手冷才讓你放在這裏暖和的,別動……”那時的他,像個霸道的大孩子,不講道理,卻不會傷害別人。
他俯在自己的身上吻了自己後看著自己的時候,那時的他眼眸中沒有平時那種霧,那種讓人猜不透也摸不著陰暗的霧,那時的他,他的眼睛像是城市上空的星光一樣璀璨,通透。
他點著自己的鼻子,輕聲抱怨道:“你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壞蛋,你知不知道,和你睡一張床,我有多痛苦。”自己不知情的抬頭反問:“怎麼說。”的時候,他欲言又止,嘴角斜斜的一提,笑的如妖孽一般邪惡,但卻是說不出的那種好看。
他睡熟時,仍然不放開的懷抱,還有那張清醒時永不會舒開,卻能總在自己麵前攤平的眉心,雖然沈驁不是很清楚,蘇洵別的女人是不是在他熟睡是也能看到他那鬆坦開好看的眉眼,但至少沈驁能肯定,平時大家是絕對看不到那樣的他--安詳,恬靜,像孩子一般。
他會在已經熟睡的時候,將沈驁正在輕輕的揉開他眉心的那隻不安分的小手,一把拉回到被窩裏,強製的讓沈驁擁著他,用手臂輕輕的夾著她擁在他背後的手,不讓她再伸出來搗亂。
明明閉著眼睛,卻還能一下子精準的貼住自己的唇瓣,含糊不清的說:“再不睡,看我怎麼收拾你。”那時的沈驁,一下子就不動了,安分的點點頭,他“停留”了許久,才滿足的離開,那時的他閉著眼睛,笑的那麼得意,那麼溫暖。
而沈驁卻不知道,那樣的蘇洵,是隻有她見過的,也隻有她所感觸過的。
想著,想著,沈驁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了,臉頰兩側也變得滾燙。她覺得似乎有些熱,所以掀開被子打算涼快一下,卻又回想起他說的那句話:“驁兒,你怎麼這麼不懂得愛惜自己啊?”
於是沈驁又一把將剛掀開的被子又立馬蓋了回來,視線回到手機屏幕上,一看空空的界麵,又不由自主的開始鬱悶了,怎麼回事啊?自己都調回在線狀態20多分鍾了,怎麼還沒動靜啊。
沈驁有點按捺不住了,“我想你了,在幹什麼呢?你在那邊還好嗎?要好好照顧自己,多休息啊!晚安了。”啪嗒啪嗒打了這句話,剛想按發送。想想不妥,又把“我想你了,在幹什麼呢?”額,感覺還是怪怪的,所以又刪去。後來“,又把怎麼還不睡啊,要照顧好自己。”改成“晚上早點睡覺,多休息。”想想,這樣是不是很刻意,又修修改改。
來來回回折騰了許久,最後,發出去的隻剩“晚安”兩個字。
但發出去的那一刻,沈驁就後悔了。莫名其妙的覺得很惡心,覺得這樣的自己很惡心。腦海中,另一個自己站了出來,對著她開始破口大罵。
“沈驁,你不覺得這樣的自己很惡心嗎?他是你表哥啊,你們發生這種違背道德倫理,人人唾棄的關係,你怎麼還可以這麼想他,你怎麼還可以?你應該厭惡他的,不是嗎?你應該恨他的不是嗎?你應該這麼做,而不是想他,想他的懷抱,想他的味道。怎麼?你愛上他了嗎?真的愛上了嗎?嗬~原來你沈驁的愛是這麼的低賤,這麼的卑微,這麼惡心。你就這麼寂寞嗎?你就這麼缺男人嗎?你就這麼離不開他嗎?你就這麼不要臉嗎?這些都是你自找的,你就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活該,你就是自作自受。真惡心,真惡心,我看不起你,我也唾棄你。”
“不,不要,不要。”沈驁驚呼著,掙紮著坐了起來,額頭滿是冷汗,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睡過去了,一個不小心手機滑落到了床下,“啪”的一聲,伴隨著“嘀嘀嘀”騰訊QQ信息特有的聲音一起想了起來。
沈驁摸了摸自己剛剛還說滾燙現在卻全是虛汗,冰涼涼的臉,爬了下去,撿起手機,一看,是涵涵姐發來的消息“驁兒,不早了。早點睡,晚安。”
沈驁哆嗦著回了一條“晚安”卻感到是那麼的吃力,手指不停的在顫抖,確切的來說是全身都在抖。
回到早已一片冰冷的被窩,沈驁抱著自己的膝蓋,用力到連自己的指尖都沒了溫度。
“嗬嗬,是啊,每次都弄得自己傷痕累累,一次又一次的,可還是會很傻,明明知道不會有結果,隻能想想,然後又開始肆虐的打擊自己,毫不留情的蹂躪自己的靈魂。我是怎麼了?”沈驁在心裏問著自己,同樣,一遍又一遍。
為什麼非要和自己過不去?為什麼?沈驁不知道,但她清楚的曉得,每次的痛都是自己自找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仍在流逝。
“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我現在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沈驁仍舊在瑟瑟發抖,覺得被窩裏像是注了涼水一樣。莫名的心慌,像是感覺四周有很多很多雙眼睛在不帶任何感情的看著自己,冰冷的盯著自己,厭惡的瞪著自己。
手機屏幕的燈滅了,她又將它按亮,滅了,她再按亮,滅了,再按,滅了,再按……
蘇洵依舊沒有回消息,沈驁心想或許他是在忙著吧,也或許他隻是掛機,也或許他在忙著別的事情沒來得及回複自己,還或許再等一會他就會來找自己說話了。
這種說不出什麼感覺的感覺,真的很讓人折磨。
“怎麼回事?怎麼還想著他?怎麼回事?”那個聲音一次又一次的問著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然後她一次又一次的選擇逃避。
“是愛上他了嗎?愛上蘇洵了嗎?是嗎?”那隻影子,似乎不依不饒想將她逼上絕路。
“我不知道,是嗎?愛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沈驁搖著腦袋,現在能做的似乎還是逃避,似乎隻有逃避。
沈驁記不清那天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她隻知道,第二天醒來,被子掉在地上,自己全身冰涼,手裏卻還緊緊的拽著手機,緊緊的,連指尖都發青了。
很幸運的是,沈驁榮幸的被感冒發燒上了身。
French pain mean Chinese pronunciation is loved you.
【(Agoni).法語(痛苦)的意思,中文發音卻是(愛過你)。____沈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