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珠之圓潤,依仗打磨 十一章 忘記!既要忘,為何還要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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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驁醒來的時候蘇洵已經離開了,桌上放著早餐,牛奶杯下壓著一張小紙,上麵留著一行清攜剛勁的字,彷佛透過這幾個灑脫恣肆的字,依稀還能感覺到蘇洵平日那般淡淡語調:
“朋友場子有事,我先過去。”
嗬嗬,真簡潔,廢話一句都不願多講,沈驁感覺自己都能想象的到,蘇洵寫下句話時,眉宇間的莫然。
看著這完完整整的十個字,不知怎麼的心情就低落下來了。
什麼叫“我先過去”難道你還會回來?嗬嗬,我可不打算留這等你。沈驁心想著,起身換下睡袍。
沈驁沒有碰蘇洵讓人送來放在桌上的早餐,把蘇洵那張字條收在了包裏,走出了房間,下了樓,出了賓館。
沈驁坐在回A城的車上,望著窗外一閃而逝的風景,心中是不知名的一點失落,耳機裏,林俊傑落寞的唱著《簡簡單單》:
“……隻是簡簡單單的愛過,我還是我~~~
簡簡單單的瘋過,就不算白活。
簡簡單單的傷過,被夢帶走。
當故事結束之後,心也喜歡,一個人寂寞。……”對於林俊傑的歌,沈驁有種特別的喜歡,或許是因為歌詞的共鳴吧。
慢慢的她輕輕的閉上眼睛,耳旁的音樂卻在這時突然中止了,沈驁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收到一條短信。
沈驁打開收信箱,果然不出她所料,是蘇洵發來的:“到A城的時候,記得和我報聲平安。”
她回複了一個字“嗯”。
沈驁知道,她早上才剛出了賓館的大門,前台的服務員就打電話給蘇洵彙報了,所以沈驁也就懶得再打電話和他說什麼告別的話了。
看著手機上顯示“消息已發送成功”,沈驁放好了手機,說真的,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去想,感覺累極了。她閉上眼睛,用手輕輕的揉著不自覺皺起的眉頭。
思緒暫停在一片漆黑中,沈驁清楚的知道,很多事情在最開始的那一秒,就已經將結局定好了。自己是逃不掉的,躲不掉的,或遲或早,還是要去麵對它們的。
而自己,現在能做的,隻有暫時什麼都別想,平靜好自己的心態的時候,等到自己成熟到能接受更多的那個時候,再一點點的去正視,然後一點點的去理清,最後一點點的去忘記。
隻是,她知道,至少現在的自己,還做不到。
沒關係,那就慢慢來好了…走一步,算一步,時間總會教會自己該怎麼去麵對的。
現在是午夜11點47分,沈驁靠在寢室的床上,卻睡意全無。
“明天,他就要離開這裏,去法國了吧!”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會在此時此刻想到蘇洵,心裏有一絲絲苦澀,不知該怎麼形容。
“這一走,又是多久才會回來呢?”沈驁的手支上了額頭。
“現在的他,又在幹嘛呢?”想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各種各樣的問號,一下子全湧了出來,一下子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沈驁用力地晃了晃腦袋,想把這些不該想的問題甩開,但它們卻好像不甘被埋回心裏,所以就用了比之前更大的力氣蹦了出來,她無法克製。
腦海中,蘇洵的臉清晰無比,他在笑,他在說話,他在吸煙,他在睡覺,他在看著遠方……
此時此刻,怎麼會如此的想念他,想念他的氣息,他的神情,他的懷抱,想念他的一切。
沈驁抱緊了身邊的泰迪熊公仔,假裝抱著的是蘇洵,她用腦袋蹭了蹭大熊,閉上了眼睛……好吧!今天就允許你想他,這樣至少比想著博然好。
“就這樣,淡淡的,我試著少去想,不去想,最後就會忘了,對吧?”她的嘴角染上了一抹笑。
“嗬嗬,林博然,你我的世界正在逆道而行呢,你看到了嗎?你開心了嗎?你滿意了嗎?”沈驁像是在問別人,也像是在問自己。
“星期一的早晨,總會讓我有種想哭的衝動。”隔壁床的徐洛洛帶著十分不滿和一百分幽怨的語氣,以加菲貓經典的台詞喚醒了全寢室的同胞們。
沈驁眯著眼睛,從身邊大熊的懷抱裏鑽了出來,窗外是灰蒙蒙的一片,想都不用想,肯定又在下雨。
“唉~被窩裏是如此的溫暖,真心不想起床啊。啊~對了,沈驁啊,你幫我去跟老班請個假吧。就告訴他,徐洛洛同學死在床上了。”洛洛用弱弱的語氣,可憐巴巴的說道。
沈驁換下睡衣,下了床穿好校服,這時的徐洛洛還悶在被窩裏,不願出來,隱約還能聽到她嗑叨著:“給我一張床,我能睡到世界滅亡…”什麼什麼的。
就在她抱著“必死”的心態,決心要“陣亡”在床的懷抱裏時。沈驁一把掀開她的被子,毫不客氣的說:“徐洛洛,別忘了,你是有課的人!”
將徐洛洛的被窩中的“暖氣”放的差不多了,沈驁再將被子給她掀回去。當時她的臉綠的,像是丟了五百萬似的,徐洛洛慢吞吞的脫下睡衣,悠悠的說:“床啊,床,你別這樣,放開我吧。我是有課的人。”
看著她這麼沒骨氣的樣子,沈驁忍不住就笑了。
徐洛洛對著沈驁翻了一下白眼,委屈兮兮的說:“還笑,笑什麼啦,人家眼鏡都找不到了呐,快幫幫我啦~”
唉,真被她打敗了,“好,好,好,隻要你快起來就行。”說著沈驁連忙開始幫她找眼鏡。
沈驁一邊幫她找眼鏡,一邊問道:“洛洛啊,你眼鏡一摘掉,什麼都看不見,你家柳子毅也近視三百多,你說,你們倆以後怎麼辦啊?”
誰知那廝一臉無所謂的說:“還能怎麼辦啊?過不下去,我就跟你算了。再說了,現在我們才這麼點大,誰能保證以後會怎麼樣,以後結婚的對象是不是他,還不一定呢。這不是你教我的嗎?對吧?”
說完,還不忘,對沈驁拋來一個陽光滿滿燦爛無比的媚眼,“嘿嘿…驁兒,你可要養我哦~~~”
她這樣的笑臉,看得沈驁心裏一陣發毛,“呃~~~我看,我還是算了。”
沈驁自認倒黴,真是無語,沒想到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過回想起早晨起來問徐洛洛的那個問題,一個早上,沈驁都在思考,自己這是怎麼了。
的確,以前的自己,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在他們的眼裏,“玩世不恭”是沈驁的代言詞,沒有什麼東西是沈驁拿得起放不下的,可以說是,灑脫。
沒有什麼是沈驁做不到的,這個世界上,隻要是為自己好的東西,她都可以不計代價的去得到,可以說是,自私。
除了傷害自己的事,她什麼都敢做,所以,當身邊那群酒肉朋友亂來的時候,她從來都是“潔身自好”的,他們總說:“什麼時候要是,看到你沈驁為了什麼情啊愛的付出什麼的不是為了目的,或者是抽煙,喝酒了,那麼這世界都要倒著轉了。”
可是,現在一切已經被他們說中了啊!世界並沒有倒著轉過。
到她遇到林博然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發現什麼都變了,他是自己在這座城市唯一認識的人,也是自己唯一用心交的朋友,後來還成了幹兄妹。
當然,不否認,剛開始接近博然的時候沈驁的確是有目的的,她和別人打了賭,說能把他們學校的羽毛球王子給一舉拿下,但接近了他之後,她這才發現,事情似乎要開始不受自己控製的變化了。
在他第一次對自己說:“驁兒,叫哥哥。”起,那一刻沈驁就下定決心要和以前的自己一刀兩斷。
沈驁不想讓他知道從前的她是這麼的自私,虛偽,狠毒,浪蕩。
沈驁不想讓他知道以前的她和別人隻有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
沈驁不想讓他在外麵聽到什麼關於自己的流言蜚語,更不想給他帶來麻煩,讓他因為自己這個不務正業的混混妹妹而丟臉。
其實,沈驁隻是怕他知道了之後,也以為她是以什麼目的接近他的,然後就離開自己了。
沈驁隻能說,博然對自己來說或許真的是特別的,或許真的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一個劫數。但是,如果,她能早些知道,後麵會發生這麼多令自己和他都意想不到的事,讓自己陷在這無止境的內疚中,沈驁還真寧可自己不曾遇到過他,不曾和他們打這麼一個無聊的賭。
後來的沈驁開始斷了和以前那些所謂朋友的聯係。
她開始將淺巧克力色的大波浪長發挽起。
她開始穿淺色係的衣服。她開始學著溫暖別人,關心別人,盡管剛開始很不習慣,就連幫助別人的時候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但是後來,慢慢的就好了,沈驁漸漸的開始學著對周圍的人微笑,帶著溫度的微笑,和他們打打招呼。
她開始學會為別人的立場而體諒,不再強人所難,去接受別人的意見。她開始學會耐心,學會忍受,不再惹事生非了。她開始變得溫順了,變得真的像一個陽光透明的十七八歲的女孩了,盡管,她本來就是,但不同的是,她覺得自己在本質上開始不一樣了。
她開始會記一些博然愛吃的東西,每次去超市逛街的時候會順便給他帶,就像平時他給我帶些小零食,小玩意一樣。
她開始得知原來幸福,不一定非要通過強勢的方式才能擁有;快樂,也不是隻有將自己看的不爽的人打到頭破血流才會得到。
她開始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聽見小朋友稱自己為天使。
沈驁知道,這些都是博然帶給自己的,可是,自己卻開始不安,開始害怕,怕他們知道了之後還會不會說自己是“那個天使一樣的姐姐”。怕博然知道真相之後還會不會對自己微笑,還是直白的賜給自己“虛偽”兩個字,諷刺的恭維她“你的演技究竟是有多棒”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帶著厭惡和悔恨當初認識她的不甘。
我開始陪博然練球,幫他洗練球被汗流濕的衣服,開始為了他的笑容,什麼沒做過的事都去做,但絕不會再傷害別人。
總之,沈驁變了…徹徹底底的變了。也許,有的人會認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但是,你們絕對想不到,要把這些你從未接受過,甚至十幾年的生活裏都很排斥的每一件小事都做到,並且做好,真的很難,難到讓沈驁覺得這些比帶人去打群架還來的累。
但這一切的一切,博然都不知道,當然,沈驁也不曾想讓他知道過。
Know, you already know, don‘t know, you don‘t need to know.
【知道的,你已經知道,不知道的,你不需要知道!____沈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