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湖邊，黑袍撥弄著步香漣如絲柔發，並褪去了她的衣衫，雪白的酥肩在陽光的映襯下光彩而奪目。
    “你不是很喜歡在我麵前這個樣子的麼，嘖嘖嘖嘖。”黑袍挑起步香漣的下顎，“你的模樣依舊那麼美，不枉我對你情深一片。”
    步香漣全身被黑芒纏繞，四肢無法移動分毫，她雙瞳閃著果敢的光芒看著麵前的黑袍，緩緩說道：“雖然我可以肯定，你不是他，但現在我可以在你身上更加清晰的感覺到他。你究竟把他怎麼樣了！”
    “我就是棄如海，你還要懷疑麼？”黑袍麵目突然抽搐一下，隨即恢複了平靜的神色，“你既然如此選擇，是打算與我共赴黃泉嗎？”
    “你不說我也能夠感覺得出。”步香漣憤聲說道，“棄如海就在你的體內！你擁有他的意識，甚至你根本就是意識混亂！”
    黑袍沉默一陣，臉上沒有呈現出絲毫的表情變化。
    “我說對了吧……”雖然不願相信自己的猜測，步香漣盯著這張讓她終身難以忘卻的臉龐，眼角還是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紅顏彈指老，刹那華芳。你對你自己嬌美的容顏已經沒有絲毫眷戀了麼？”黑袍盯著步香漣說道，“我對你的承諾不變。你應該清楚，隻有我才能夠為你做到。”
    “我對美已經倦了。”步香漣回道，“我已經被你威脅而做出了不願做出的事，現在我隻想做一件事！”
    “你現在已經絲毫不在意你的幽夢春苑以及其中上千人的性命了麼？”黑袍笑道，“原來我在你心目中勝過一切，嘖嘖嘖嘖。”
    “你的笑聲讓我覺得惡心！”步香漣轉過臉龐，望向身旁清澈見底的湖麵。
    黑袍看了看步香漣嬌柔的側顏，然後將目光轉向湖麵，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淺笑。
    湖麵之上，一襲白衫，淩波而行。
    “好友，二十多年未見，是否別來無恙啊！”黑袍扔給寒暮雪一瓶丹藥，“這是丘藏峰黑毒毒源的解藥，是為兄好不容易從北冥域得來。不過觀好友的氣色，似乎不用這解藥也能夠痊愈，倒是讓為兄放心多了。”
    黑袍的聲音雖然跟棄如海有幾分相似，但卻沙啞許多，寒暮雪看了看手中的解藥，隨即對黑袍說道：“你邀我來此有何目的，直接講吧！”
    拋去裹在全身上的黑袍，一個身材魁梧，劍眉星目的男子映入寒暮雪的眼簾。寒暮雪盯著看了許久，麵前這人的外觀與好友一般模樣，若說有不同的地方，就是好友那雙眼眸好似星光閃爍，而麵前這人的星目仿佛被烏雲遮住一樣。
    “嘖嘖，好友，你不記得這個湖畔了麼？這可是我們當年道別之地，如今舊地重遊，是否覺得故人依舊而世事無常呢？”
    “我不想聽廢話，直接說你有何目的吧！”寒暮雪看向棄如海身後的步香漣，“你把她抓來又是為了什麼？”
    “好友這話可教我聽得不甚舒服，好似是我居心不良一般。”棄如海笑道，“好友可知曉，自從你離開無涯之境，我可是沒少為好友*過心呀，嘖嘖。”
    一聽此言，寒暮雪便將麵前這位“好友”與他心中那個背後的*縱者聯係在一起，隻是轉瞬便將其否定掉，他問道：“如果是你在*控這一切，那為什麼今天會邀我前來，還留下神元晶塊，說要告知我所發生的一切呢？”
    棄如海麵龐忽然又抽搐了一下，他定了定神，有些吃力說道：“我可以告訴你這一切，不過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憑什麼會幫助你呢？”
    “當日你在山穀中遇刺，若沒有我，恐怕即使不死也絕對會重傷，並且我讓你享受了長天聯盟總盟主的待遇，也讓你親手殺掉了丘藏峰為你唯一的好友我報了仇，憑這些夠了吧？”棄如海倏忽麵目有些猙獰，“該死！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專心忙著血陣的事，怎麼會還有時間、還有能力來*控我！”
    將麵前這位“好友”奇怪的表情和話語盡收他眼底與耳中，寒暮雪濃眉緊蹙：“我看好友就在你的體內！或者說，你占據了好友的身體，並且與他的意識混合在了一起！”
    畢竟連步香漣最後都看得出來，寒暮雪能夠看出並沒有讓他感到奇怪，棄如海笑道：“我現在就是你唯一的好友棄如海，一旦我的主識再次被本體*控了，棄如海形同死亡，所以你必須幫我！”
    “是嗎？”寒暮雪怒目而視，“沒想到好友竟然遭受了如此痛苦！我將好友多餘的意識除去，好友就能夠恢複如初了！”
    話畢，寒暮雪全身流轉著藍晶色的氣旋，白衫無風自動。
    “嘖嘖嘖嘖！你做事還是如此欠考慮，不懂得三思而行。”棄如海不疾不徐說道，“既然意識混合在了一起，便形成了新的意識，就是我如今的意識，所以已經不存在什麼多餘的意識了。而且，隻要你破壞了我現今的意識，棄如海便如同毫無意識的死人了！”
    白衫緩緩耷下，寒暮雪臉上寫滿了猶豫、踟躇和不安。
    “嘖嘖，這就對了，幫助了我，幫助你的好友，這才是最明智的選擇！”棄如海笑道，“我需要借助你的念力，來完全切斷我的主識與本體之間的聯係。”
    “你之前到底是誰的分身？”寒暮雪問道，他知道，棄如海的實力在他去無涯之境以前早就已經元丹境大圓滿了，想要占據好友身體並且同化好友的意識，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隻是一具分身就做到了，這令他無比驚異本體究竟是誰。
    “這個人你最熟悉不過了。”棄如海說道，“他就是你內心無比討厭的師傅，也是恒界長老團長老之一的‘黑玄聖者’千長恭。”
    一聽此言，寒暮雪內心湧起了不小的波動，他雖然知道他的師傅千長恭頗有些神秘，但怎麼也不會想到，千長恭竟然是曾經在遠古時期入侵塵界的恒界之人，而且既然是長老團長老之一，地位一定不低。他不禁聯想到師傅命他在中域所做出的滿門屠戮，他竟然為外界之人屠殺塵界之人，這些借他之手的屠戮是否隻是恒界入侵塵界的一個序幕呢？又或者其中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天外之牆有當年那位絕代天驕留下來的封印之力，經過了遠古時代與上古時期，都沒聽聞恒界有人能夠突破封印來到塵界，千長恭又是怎樣突破封印來到塵界的呢？他是何時過來的呢？”寒暮雪疑惑問道。
    “這個就與你的出生有關了，你……”棄如海雙手抱住頭部，“該死！他竟然就在附近！”
    “千長恭！”隨著一聲長吼，一道藍白虎影奔若雷霆，在半空中漸漸被一個黑洞所吞噬，寒暮雪踏空而行，注視著黑洞不斷濃縮，又擴散開來，一抹黑影漸漸浮現在黑洞之中。
    “沒想到你來得這麼早！”棄如海麵目猙獰說道，“看來最後一個血陣已經被你完成了！”
    “血陣之事還有紫金聖者處理，倒是你！”千長恭看了看棄如海身旁的步香漣，“是因為她，你的意識才會越來越混亂了，你連你自己是誰都分不清楚了！”
    “千長恭，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了！”寒暮雪雙目閃著濤濤殺意。
    “我的好徒兒，你沒有辜負為師的期望，從無涯之境回來以後，果然步入了碎丹境，很好很好！”千長恭看著寒慕雪，顯得莫名般的興奮。
    “寒暮雪，你現在已是碎丹境，而且千長恭他們的血陣應該已經布置完備，你將會成為他們破開天外之牆的祭品。”棄如海忍著劇痛踏空走到寒暮雪身旁，“你與我聯手對付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嗬嗬嗬嗬，我的好徒兒，莫要被我這個失敗的神識分身所欺騙了！雖然你最終的命運難逃一死，但你卻可以救下你那唯一的好友棄如海。”
    “把話講清楚！”寒暮雪厲聲說道。
    “隻要將我的神識分身毀去，你的好友自然會得救。”千長恭看向棄如海，然後對著寒暮雪說道，“我這個神識分身之所以會意識混亂，是因為棄如海憑借自身的意誌在垂死掙紮，一旦你切斷了他與我之間的聯係，他就會全力吞噬掉棄如海最後的一點意識，那麼棄如海真的形同死亡了。你將他毀去，是救你好友的唯一方法。而我可以在此向你保證，我隻是需要你的命來幫我完成我這一生的宿願，其他與你相關的人也好，獸也罷，我都不會動他們分毫。”
    剛剛說完，千長恭的麵前漸漸浮出一身白色的倩影，她昏迷不醒。
    “夢雪！”寒暮雪瞪大瞳孔望著眼前的一幕。
    “為師先替你照顧她，當然還包括你的影兒。”千長恭手一揮，夢雪飄入黑洞之中，“這名女子我可以先還於你們！”
    隻見千長恭衣袖一抖，另一名女子被他拋向地麵。
    “阿玲！”步香漣失聲叫道，隨即一抹白影將阿玲接住，放到她的身旁，阿玲也是昏迷不醒。
    看著棄如海陰晴不定的臉色，千長恭笑道：“你始終隻是我的一具神識分身，你以為作為本體的我控製不了你的一道分識嗎？你用分識控製此女子，捉了那獸族女娃好來威脅我的徒兒，想讓他替你辦事，作為師傅的我怎麼能夠同意呢！嗬嗬，你既然忘了自己是誰，就自求多福吧！”
    千長恭身體融入黑洞之中，漸漸消逝在半空。
    “你不出手阻止麼？”棄如海看著黑洞消失不見，對寒暮雪問道。
    “你曾是他的分身，應該比我更清楚，現在出手到底有沒有用。”寒暮雪雙目閃著寒光，“把你知道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