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 真実と幻想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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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圍迷惑的喀斯巴無底的夢
獻給卷起命運與欲望重重浪花的海洋
仿佛在峽灣升起的火焰般
抱緊我在響徹蓋達的月夜
真實與幻想於映在這雙眼的全部
直到血液幹涸為止】
劇烈的頭疼與酸痛讓莫然一點都不想醒來,隻想昏昏沉沉地睡下去。夢中有零碎的樂聲,低沉而刺耳的歡笑,不知是過去還是未來。然而有什麼惱人的騷擾卻在不依不饒地把他從夢中拉回來,毛絨絨的觸感摩挲著他光裸的身體,柔軟而瘙癢。
誒?
莫然大驚,猛地睜開眼,便看見一雙琥珀色的瞳孔。
“喵!”對方坐在他肚皮上朝他打招呼。
奶白色的毛,左眼一塊棕黃色的大斑紋,縱然它肥了一大圈,莫然依舊認出了它:“花姑娘?!”莫然激動地把它舉起來,卻迎來它一記貓貓拳。
“啊痛!”莫然無奈地揉著自己被甩了一貓掌的臉頰。
“它是怪你霸了它的床。”熟悉而低沉的聲音響起,葉思危把花姑娘從莫然的手中抱過。那剛才還一臉小姐脾氣的雌貓居然乖巧地眯起眼,任由葉思危搔它的下巴。
“你讓它睡你的床?!”莫然瞪大眼,一副見到鬼的表情。
大概是他喊得太大聲,花姑娘又“喵”了一聲,瞥了他一眼,一副鄙視的表情。莫然心中不禁納悶,這家夥到底是怎麼把一隻乖巧的軟妹子養成那麼傲嬌的大小姐的?
花姑娘原來是一隻野貓,那晚他們駕車回到葉蔭山房,隱隱約約聽到花園草叢邊傳來貓叫聲。那聲音奶聲奶氣,微小柔弱得很,莫然循聲找到,發現是一隻剛剛斷奶的花貓,左眼一塊棕黃的斑紋像戴著個眼罩般,髒兮兮的模樣倒也滑稽,也不知從哪裏跑到這裏來的。
那花貓也不怕人,看見莫然就“喵喵”地喊得更厲害,似是撒嬌要吃的一般,還伸出小小的舌頭舔莫然的手指。莫然便朝葉思危道:“喂,咱們收養它吧,就叫花姑娘怎樣?”
葉思危皺眉道:“不要,長得跟你一樣醜。”
莫然氣道:“你說誰醜啊?!醜你又巴巴地養著我?”
“總之不行,你趕快把它扔出去,不然我把你扔出去。”一臉嫌棄地說著,葉思危轉身走到屋裏。
莫然無奈地把花貓放下,摸著它的腦袋道:“對不起啦花姑娘,我今晚還有別的事情求那人,你先忍耐一下,等這事搞定了我就要他收了你哈。”
然而,那晚他求的事沒有成功,反而成了兩人心中的一個結。
莫然想到這茬就覺得鬱悶,又隨即才想起自己竟然睡在葉思危的床上。仔細想了一下才記起昨晚的一些片段,頓時又氣又覺得丟臉,冷哼一聲想起來,腿一動那下身卻痛得像被火燒一樣。
死瘋子。
葉思危見他皺眉吃痛,嘴角不禁揚起一絲微笑,把花姑娘放到地下由它玩去,然後坐在床上,把那個正在擺臭臉的人摟在自己懷裡。莫然習慣性地要推開他,那人卻低下頭咬著自己耳垂幽幽道:“莫然,爺爺過世了。”
葉思危的下巴抵在莫然的肩膀上,莫然無法看到他嘴角的微笑,隻能聽到他悶悶的聲音。所以他原本僵直的身子不禁軟了下來,任由葉思危把他按在懷裏。
“別難過了。”
這樣的對話,本該三年前說的,可那時他們隻有激烈的爭吵和彼此的憎恨。
“我掛上電話後衝出去找你,可是隻找到花姑娘。”
“我去了找陳寶。”
“第二天我就要趕去北京了,前腳到,後腳你的事就被老頭子知道了,我跟他說已經把你趕走了事情才壓了下去。我不能讓他知道我在找你,唯有叫林落幫忙,可是……”葉思危沒說下去。
莫然奇怪:“可是什麼?”以林落的背景,總不會找個人都找不到吧。
葉思危歎了口氣:“林落的爸爸被雙開了,以前陪著他胡混的人不是被捉了就是不敢再理他,哪來的人脈來找你?”
莫然大吃一驚,林落的家境他也隻是聽葉思危大概說過。林落的爸爸是當官的,但林落是私生子,所以雖然暗著寵到無法無天,明著卻是怎麼都不能認的。於是林落從小就比較胡來,倒也沒做什麼大奸大惡,隻是喜歡看著自己老爸為自己擦屁股。本來莫然就對他們的行徑看不慣,聽到林父被查了還挺開心的,隻是一想到林家葉家同時出事,又感歎即便是在高堂之上,果然也跟普通人般總逃不離人生無常、天道循環,心中又有點唏噓。
“那林落他現在人呢?”
“在藍劍洲家,我也很久沒見他了。”
“啊?為什麼見不到?”
葉思危笑得戲謔,語氣曖昧地道:“為什麼?像是你好不容易回到我手裏,我也不想讓你見別人。”他又歎了口氣,“可惜還是讓你見他了。”
莫然抬起頭:“你怎麼知道我見過陸永泰?!”
葉思危笑而不語。
“啊,那個酒保!”
莫然猛地想起來了,難怪覺得那酒保眼熟,他不是葉思危以前的司機嗎?肯定也是他暗中打了電話給葉思危,哼,拿了不少好處吧,真沒職業操守。
葉思危見他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了,笑得更開心:“別氣了。而且你見到他現在過得那麼好,當年的事也應該放下了吧。”
“葉……”三年的思怨愛憎,竟然三言兩語就被化去,像是一個遠去的夢魘。莫然心中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卻也說不清到底是哪裏不對。似是聽了一個動聽的故事,這個故事看似毫無破綻,心裏卻是知道,再完美的故事也終究是虛構的。
左邊,是殘忍的真實。
右邊,是幸福的幻想。
該轉左還是轉右?
可根本輪不到他作選擇。葉思危骨折分明的手指抬起莫然的下巴,然後熟稔地壓了下去,帶著sevenstar的氣息,濃烈而霸道地入侵了莫然的口腔,靈活的唇舌不肯放過每一寸領土。迷幻的氣味從喉嚨一路往下沁入肺部,再上湧到大腦,讓人發眩。四周的風景旋轉起來,化成一幅幅讓人沉溺的迷幻景致,那是噴泉廣場飛揚的水花,是玻璃窗外璀璨的燈光。
是那一聲聲低沉的,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