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深有些垮臉。說到錢，他就覺得滿嘴裏苦。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要適應窮人的生活，還真是沒那麼容易的。
    “那你還是盡量挑個學費不那麼貴的吧。”為了省點錢，還是不要太顧臉麵了。
    林玫忍住了笑意，“好，申請的事情，我會替你辦了。目前你要忙的，也就是仔細看看合同，簽字的事兒。最好找律師過目一次，要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來提。”
    傅雲深點頭，“行。”何必找律師。雖然他不是法律專業出身，但好歹也在傅氏待了幾年，合同看了不少，要緊的地方早會辨別了。如果不是特別高明的漏洞，他也能找出來。
    “對了，還有一事兒。以後你出道，是用原名，還是換一個？”雖然問題問得有點兒早，但她向來習慣把事情早做。
    傅雲深沒多想，“就原名吧。”
    基本和林玫談完了，也就拿著合同坐公車回去。有了位子坐後，打電話給張誌勇，“張哥，我去了天影了，合同也拿到手了，什麼時候你有空，我拿去給你看看，然後去找我外祖父。”
    那邊沉默了一小會兒，“明天吧，剛好我明兒下午就有空。”
    “好嘞，麻煩張哥了。”傅雲深向來喜歡高效率。一旦決定做什麼事情，就希望盡快辦完，最煩一件事兒拖得很久。
    “得了，你小子還和我客氣起來了，難不成今兒太陽是打西邊升起的？”張誌勇覺得傅雲深這小子，是變化越來越大了。好像在什麼時候，他沒特別注意的時候，傅雲深就變了。
    遇上這樣的大事兒，會立刻和他商量，又對他客氣得很，禮數比以前周全多了。
    不管怎麼說，這是好變化，好事兒。說不定傅雲深簽約天影後，真能一炮而紅，他也能跟著沾沾光。
    電話收了線，傅雲深索性看起合同來。正看得認真，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突然覺得身邊有點不對。
    下意識一轉頭，就見一手機貼得自己很近，拿著它的人是一個十五六的小女孩，正滿臉粉紅，眼睛裏好像還閃著奇怪的光。
    “你……”傅雲深琢磨著開口，眼前手機一閃，還伴隨著“哢擦”一聲。
    得，這世道，小女孩要偷拍都偷得光明正大。閃光燈和音效都不關的，被發現了也不收回去，還趁機把他正臉給拍了。
    小女孩得了逞，連忙把手機塞進小包包裏，一副害怕傅雲深搶過去把照片刪了的模樣，“我，我不是拍你，是拍……拍我自己來著。”
    傅雲深也懶得揭破她。雖然這身體已經是他在用，但他總覺得自己偉岸的靈魂，和這娘兮兮的臉，還沒配對上，總有種這臉皮子不是自己的感覺。所以也就不覺得被偷拍一張有什麼所謂。
    再說了，他這麼個大老爺們兒，和個小姑娘有什麼好計較的。
    “哎……哎，你是不是明星啊？”小女孩支支吾吾問話，聲音還和蚊子叫似的。
    要不是這身體的耳朵好使，換了他以前那耳力，還真聽不見她說的什麼話。
    聽清了，就覺得這小女孩眼睛不好使。他身上這行頭，又坐著公交車，哪點兒有明星樣兒？
    “小妹妹，你瞧我有哪點兒像明星？”
    小女孩紅了臉，“你的臉像明星。我……我不是小妹妹，你也比我大不了幾歲。”
    傅雲深默然。這果然是個看臉的社會。而他終於還是要靠臉吃飯。唉，真是社會的一種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