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奕軒摟著季留衣坐在太師椅上，尖尖的下頜抵在季留衣的肩上，一句話不說，猶如石化了一般就這麼久久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不說話，季留衣卻更加膽顫。他微掙了下身子，強抬起頭，將薄唇貼到了風奕軒略帶青色胡茬的下巴上，輕輕地舔吻起來。
    風奕軒這時才終於有了反應，見季留衣主動索吻，還魅惑地點點頭望向他，卻輕笑道：“你就是這樣勾得赫連祐喜歡上你的？”
    季留衣不語，深吸了口氣，這次卻是直直地吻上了男人的唇，可惜，風奕軒薄唇緊閉，不給季留衣一點機會。他抓過季留衣的頭發迫他起身，卻用手扣住他的腰，深沉地凝視著他：“別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回答我。我知道，赫連祐對你有意，我的手下多次撞見他在王府裏幾次三番地與你幽會，我現在就問你，你喜不喜歡他？”
    “如果，我願意放你走，你會跟他走嗎？”
    季留衣下意識地搖頭。
    風奕軒笑意更深，。。。。。。細長的手指一一拂過那橫亙著的傷痕，季留衣似乎被撫得動了情，臉頰泛紅，難耐地扭動起身子。
    忽然，像是看到了什麼東西，風奕軒微彎腰，從季留衣的腰間解下了他一直佩帶著的，自己送與他的雪色白玉，擰了眉，神色複雜。
    “王……王爺……我……”今夜的風奕軒沒來由地讓季留衣害怕，而且他顯然已經誤會了自己跟赫連祐，季留衣害怕風奕軒發瘋之下會對赫連祐做出什麼傷害，一心想用自己引誘風奕軒將火撒在他身上，他不愛赫連祐，所以他不能連累他。
    往常的風奕軒也許早就會按捺不住，咒罵幾句就狠狠地蹂躪他，但今夜卻出奇的有耐性，任憑他使出渾身解數仍然不為所動。終於，在季留衣故意將無力的腿蹭到他時，強硬地掀開季留衣的下擺，將那顆兀自泛著光澤的冰涼玉石，沒入到最深處。
    “唔……”季留衣痛苦地嚶嚀一聲，風奕軒卻冷淡地命令他不準將玉石
    “玉兒。人的耐性是有限的。”季留衣終於不再有所動作，癱了似的掛在風奕軒身上，眼裏蒙上了一層水霧，低低喘氣。“我曾經警告過你，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疼。為什麼你不聽？”
    手指挨到了季留衣脊背上最深的傷處，那是用帶刺兒的藤條打出來的，結了痂，應該是要長新肉了：“我在內心常反複麻痹自己，欺騙自己說你就是季留衣，這樣我就不忍再傷害你，但你不是，留衣他愛我，他的眼裏永遠都隻會看著我，他永遠不會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更永遠不會對我說，他不會愛我。”
    “可你不是……你不是他……為什麼你不是，為什麼？你把留衣還給我，好不好？”
    一滴溫熱的液體忽然落入季留衣脖間，他訝然地抬頭，風奕軒居然當著他的麵，哭了。他喘著氣，低低開口，聲音發苦：“你要的留衣，永遠都回不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聽了這話，風奕軒歇斯底裏地怒吼起來，眼睛通紅：“我知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現在還愛上了赫連祐！那我成全你！你們都走！都走啊！”
    聽著風奕軒語無倫次地狂叫，季留衣居然想笑，這個男人這麼多年還走不出自己心裏的圍城，還希冀著自己童年時代的那個愛人，以至於把自己生生逼瘋，著實可笑，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風奕軒擱在他身上的手猛地用力，生生地將他脊背上愈合的痂揭了下來。
    季留衣的身子重重地一抖，巨大的痛苦席卷而來，可風奕軒卻不停手，像是愛上了這殘酷血腥的遊戲一般，將另一塊痂又活活撕下，然後狠狠咬上了那流著鮮血的傷口。那疼痛從心底最深處轉瞬蔓延到全身，背上一熱，不斷流出泊泊的熱血，到最後他連抖動的力氣都沒有了，恍惚間覺得自己就會這樣活活地疼死過去。
    原來傷口被揭開，竟是這樣的疼。不管是身上的，還是心上的。
    季留衣終於忍受不住這種巨大的痛楚了，啞著嗓子尖叫起來，眼前一黑，差點就要昏死過去，神智渙散之前，他聽到風奕軒如同鬼魅一般的囈語在他耳邊不斷縈繞：
    玉兒，我們一起下地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