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九、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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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生沉思半晌,他伸手摸摸雪羽鬢角的龍鱗,溫柔而堅定的說:“孩子,逃避沒有用啊。泉他還活著,隻是需要你來拯救!你快醒過來吧,趕快把他從魔窟中救出來。他在等著你,我們大家都在等著你!”
彌生說完輕輕歎了口氣,轉身有些悵然的離去了。不經意間,雪羽的眼角偷偷的流下淚來。
夜雨微涼,萬物沉寂,天空漆黑似墨看不見丁點光亮,若絕望而看不到希望的心。雪羽醒了過來,他茫然的看著四周似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屋裏除了他沒有別人。微弱的燭火在不遠處灑下橘黃的光輝,讓雪羽覺得有些許溫暖。
慢慢的起身,摸索著穿好衣服,枕頭下一個冰涼的東西碰到了雪羽的手。雪羽伸手到枕下摸了摸,拿出了一塊白玉腰牌。“泉。”他看著腰牌上的字,輕聲念了出來。
記憶就像潮水,在一詞之後洶湧澎湃而來。雪羽抱著疼痛不已的頭,低低的呻吟著。那一張熟悉的臉,那一聲聲充滿愛的呼喊,就像壓住心口的大石,讓他沉重的喘不過氣,讓他無助無望的痛哭起來。
夢中掙紮著痛苦,醒來真實著痛苦。那痛苦如鮮血長流無法遏製,似鈍刀割肉痛不欲生,雪羽真的很想一死尋得解脫。可是彌生的話就若一顆救命的稻草,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人還活著,還等著自己去拯救。
於是雪羽掙紮著,拿起那塊自己私自做主留在身邊不肯歸還給泉的腰牌,他把它湊在唇邊,溫柔的輕吻著那個名字,回憶起泉在自己懷中最後的呢喃。
“對,我不能在悲傷中沉淪,你還等著我呢!無論你現在變成什麼?在我心裏你都是我最深愛的人!那一世我無法與你相守,這一生我絕不放開你的手!泉,你等我,你等著我!”雪羽抹掉臉上的淚,走到院中仰望蒼天。任細細的雨潤濕容顏,清冷讓雪羽的心不在洶湧澎湃。
就這麼呆坐庭院中一整夜,待風停雨住,東方顯白,雪羽都癡癡的望著遠方。
漣卿一大早過來,就看到雪羽麵無表情的坐在院子裏,這把她驚得有些花容失色。
“雪羽,你,你怎麼醒了?什麼時候起來的?啊!你的頭發!”漣卿一連串發問和驚歎,雪羽卻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雪羽,你可別嚇姐姐,姐姐一直好擔心你啊。”漣卿走上前去,將雪羽的頭抱在懷裏,她用纖纖玉手撫摸著雪羽一夜之間全白了的頭發,眼睛忍不住就滾落了下來。
聞到漣卿身上好聞的龍雲蘭的香氣,這熟悉又讓人無法忘懷的味道頓時讓雪羽很安心。他回應漣卿的擁抱,雙手抱住她婀娜的腰身,輕輕的呼喚道:“漣卿姐——”
一聲呼喚頓時讓漣卿淚崩,她喜極而泣,吻著雪羽的頭頂,聲音有點沙啞:“雪羽,你終於認得我了,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輕輕推開雪羽,看著他已經變為墨藍色的眼眸道:“我得去告訴你虎生哥他們,他們知道你醒了一定會高興的不得了的!乖乖的,在這裏等我們,好嗎?”
雪羽微笑的看著她,沒有回答。漣卿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那匆忙的腳步聲裏透著得都是歡快的旋律。
雪羽緩緩起身,他默默的回到屋裏。拿出幾案上的紙和筆,想了一夜,他決定暫時離開龍域,他要去找泉,要將他重新帶回到這裏。而且他也不想現在這樣的自己讓大家擔心,影響大家的修煉和心情。
“我意離去,大家珍重!”寥寥幾字,雪羽卻寫的非常沉重。想著朋友們的模樣,想著大家對自己的好,此時千言萬語也不足以表達他不舍的心情。
然睹物思人、睹人思人,在這兒或許會讓人更痛苦,離開也許還能找到解藥,忘卻悲痛,重拾自我。
放下筆,雪羽隻拿了泉的那塊腰牌,躲過不必要的挽留和眷戀,他倔強的幻化成龍飛向了高空。
“雪羽——”急急趕來的眾人,見到雪羽毅然離去,心急如焚的振呼出聲。
回望身後滿眼熱切焦急的雙眼,雪羽別過頭去,他長長的嘶鳴著,再也不敢回頭望去。振翅往上,雪羽把自己藏在雲層裏,就這樣從眾人的眼裏消失的幹幹淨淨。
“彌生大人,讓我去追他回來吧!”虎生眼圈紅紅的,漣卿更是哭的梨花帶雨。
“算了,讓他去吧!人留在此隻會讓他心死。讓他去找,讓他去經曆,他總會慢慢長大的。”彌生歎息著說道。
“可是,萬一黑隼煞……”風紀雅焦急的欲言又止道。
“放心,現在他已人龍合一,保護自己問題不大。他身上有自他回家那一次施下的‘同身相望’,看來沒取掉是明智的,我會時常看他在做什麼,如有什麼我們也好立即反應。”
彌生說罷,認真的看著大家,繼續道:“大家放心,我們不會失去他的。從現在開始大家安心修煉,抓緊時間應對即將到來的戰事。還有就是趕緊找出毒龍使者,做完七龍聚首該做的事情。”
大家悲痛著,但還是堅定的點頭。要說錯沒有別人,隻因邪惡。眾人心懷憤念,齊齊期盼著趕緊結束這一切,讓美好如初再現。
雪羽頭也不回的走了,心情一度沉重。他茫然的在天際翱翔著,不知該往何處去?他既不知魔龍的躲藏之所,也不知泉身在何處?什麼也沒打算就這樣出來了讓他覺得很是無助。
他飛到了霧靄迷蒙的尋龍山,這裏的結界已經完全消除了,時不時總有大膽的人到這聖山上來淘山貨。於是,雪羽決定故地重遊,一個人把尋龍山好好的欣賞個夠。
飛在尋龍山的上空,七色絢麗的山峰如同畫就,巍峨壯美每見一次都會令人歎服。白色的雪龍峰一如往昔般生機勃勃,雪羽圍著山體轉了好幾圈,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美景,從天而觀,盡收眼底。
雪羽想起以前跟泉一起在雪龍峰經曆的冒險,他便突然很想再回到那個洞中看一看。可怎奈開啟雪龍峰的鑰匙早已變成了掛件,要想從門而入已無可能了。
雪羽仔細的回想,他想到每每進入放置龍蛋的山洞,洞頂總有亮光射入,他猜想峰頂一定會有開口。轉了好幾圈,雪龍的眼讓他能把山頂上任何細小的存在都看的明白。不多時,如他所願,果然在遮蔽的一顆植物之下找到了入口。
雪羽雙腳落地,立馬化身成人,他撥開洞口的植被,伸長脖子往裏眺望。洞中碎石雜亂,空間已被石頭占據不少,四處眺望後也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索然無味的雪羽正欲將頭縮回來,脖頸上的玉質掛件則順勢從衣服裏滑了出來,幽幽的光在它的上麵一閃一閃。
“咦,這倒是奇了?以前怎麼沒發現這掛件到了這洞中還會發光的?難道這洞裏有什麼古怪?”雪羽暗自思忖道。
百思不解,索性進洞一探。雪羽縱身往裏一跳,意外的覺得自己身輕如燕。輕身落地,雪羽的掛件裏竟射出一道光來,那光向找的著路,直直的投射到第五張壁畫的後麵。
第五張壁畫後麵本來空無一物,隻有光潔的牆麵。但是當從掛件處射出的光照在上麵後,上麵竟出現了一副圖畫。
圖畫所花有七人,一人圍於六人之中。六人頭頂皆懸著一個圓,每個圓上麵都有不同的花紋,不知代表何意。畫的最邊上是一條黑色的龍,它惡狠狠的俯瞰著眾人,但仿佛又不敢靠近一般。
“這難道是個什麼儀式不成?”雪羽心想,但是左看右看還是不能明白。於是他索性記下了圖畫的詳細內容,打算哪天回龍域後告知彌生來參詳。
正欲離去,雪羽眼前托蛋柱下一道亮光閃了一閃,盡管很微弱,但是也沒能逃過如今雪羽這雙靈敏的眼眸。他走了過去,搬開托蛋柱,結果發現下方的地麵凹了一塊,裏麵竟鑲嵌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木盒子。
雪羽好奇的打開木盒子,裏麵放著的是一頂男子的頭冠。頭冠的冠身乃黃金所造,冠身上鑲嵌著細碎的寶石,寶石間雕刻著炫麗逼真的龍紋。冠頂一刻水滴狀無色透明的大寶石,在微弱的光線下也能熠熠閃耀光華。
不用猜想,這定是件寶物!雪羽驚異於寶物的精美,他雙手捧著冠身,有些激動的看了又看。
“哇,這才剛出門就收獲這麼多,這個該不會是龍域七寶之一吧?”雪羽自言自語道。“不行,帶著它行走如何方便?我幹脆還是趁著晚上偷偷帶回龍域,交給幹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