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一、穆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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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羽無言,他心知彌生說的何嚐沒有道理?而在他的心裏那個隱隱的想法,現在看來也隻有埋藏了。
“誒,彌生大人,那我們要怎麼知道哪件寶貝該哪個人佩戴呢?”火虯好奇的問。
“這個一般有兩種可能性,比如唯一性,就是隻有指定的那個人能夠佩戴,像雪羽的龍髓玉護腕,就隻有他能戴;其次,因緣性,就是因為某種因緣和這些寶貝建立起了聯係,像泉的龍睛之戒,紀雅的龍血耳墜都是這樣的。而火虯你的披風也應該屬於第二類。”彌生解釋說。
“哦,原來如此。看來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呢!”火虯感慨說。
時間一晃,轉瞬即逝,小奔龍在火虯的嗬護下很快長大成龍了。褪去褐色的絨毛,一片片晶瑩剔透的褐色龍鱗穿在了身上。小奔龍沒有翅膀,看上去又和碧龍完全不一樣,於是火虯斷定它一定是無法飛行的。而且後來這一點也經由雪羽證實了,這讓火虯鬱悶不已。
在火虯的心目裏,威武雄壯的神龍是可以騰雲駕霧、穿梭雲際的,而且大家的神龍也都是如此,可是偏偏他的就沒這本領,這讓他大惑不解,鬱悶之極。
“彌生大人,奔龍為什麼不會飛呢?”一日閑暇,火虯遇見彌生和穆遂問起了這個話題。
“你都說了它叫奔龍,奔跑的龍怎麼能夠飛?”彌生反問道。
“可是,可是大家的龍都能飛啊,為什麼唯獨我的就不能呢?”火虯鬱悶的問。
“一切皆因緣,隨緣吧!奔龍他雖不能飛,但它的存在必有其深沉的意義,你硬是要讓我說出個所以然,那真是在為難敝人了。”彌生不徐不疾的說道。
火虯沉默了,撅起嘴巴很是不甘。
“孩子,一切隨緣,順其自然吧,別強求。你擁有神龍就該慶幸,能成為馭龍使者那可是天大的榮幸。你可知道多少龍域少年刻苦學習訓練到最後也無法企及這一天,所以別那麼多不甘,好嗎?而且你要知道,你的介懷神龍是能感覺到的,你可別把它弄惱了,要重拾它的心可是很難的。菊地將軍就是例子,差點就被惱怒的靛龍吸幹了血……”彌生語音淡淡的,但臉上的表情卻很詭異,火虯看了後背直冒冷汗,他吞了口唾沫不在表現出嫌棄。
火虯再回頭看向身後的穆,穆清淡的表情,看上去好像無恙,但從對他了解的人看來,這正說明在他心中不甘在翻湧,而對火虯的不甘,他一定嗤之以鼻了不知道多少遍。
彌生的話提醒了火虯,同時也刺痛了穆驕傲的自尊心。穆覺得自己就是彌生口中說的那個用盡心力刻苦訓練學習,卻無法企及馭龍使者這個身份的人。
他不是不信安排,而是不甘心,他自認為自己的出色、刻苦、努力是應該得到認同的,可是為什麼別人輕易就能得到的,自己再怎麼努力表現都得不到?他不甘,甚至妒忌,心頭的難平像潮水,一遍又一遍拍打著他的心岸,他覺得自己的忍耐力和佯裝淡定就快絕堤了。他甚至懷疑,如果最後那個馭龍使者都不是自己,自己是不是會因為這鬱鬱不得誌的心境而發瘋。
“對了,火虯,奔龍也大了,是時候你們倆共同修煉了,你也趕緊進山,找到紀雅他們,讓他們指導你進行修煉。”彌生鄭重其事的說道。
“啊,這麼快啊?”火虯看著低垂著眼的穆,心裏不舍。
“現在可是沒時間耽擱的,還不快行動,魔龍就要行動了!趕緊啊,明天就動身!”彌生命令道。
“那能不能讓穆跟我一起去?”火虯要求道。
“不行,穆他另有要事在身,這次不能跟你們去!”彌生果斷的說。
“啊?要事?是什麼事啊?穆,我怎麼沒聽你提起?”火虯不解的問。
“我什麼事都得告訴你嗎?我又不是你的手下!你就忙你的去吧,不要這麼婆婆媽媽!”穆冷冰冰的說道。
“我……”火虯被穆的冷言冷語氣的語塞,“好,我去,我去就是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穆那沒有表情的臉,心裏一陣叫苦。
“彌生老師,是需要我做什麼嗎?”穆突然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冷若冰霜,他遂向彌生問道,好打消火虯的擔憂。
“你也知道,菊地將軍他成了馭龍使者後就一直無法再到邊關領導將士戍邊防範,所以你爹主動替你爭取了去邊關守城的重任,一邊盡力安定邊關,一邊也好配合馭龍使者們做好未來的戰鬥準備。你爹他沒有征求你的同意,我想他是相信你有這個能力,而且就現在的人選裏,我也覺得你是最適合的。”
“是這樣嗎?既然如此,看來我也隻有接受了。”穆心裏一陣絞痛,說得頗為無奈。
六合賢還是習如往常那般事事都為他做好了鋪墊,這讓他覺得很是苦惱和疲憊,他有氣不能說,隻能忍著,他知道六合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但六合賢卻從來都不曾問過他的想法和感受,這讓他覺得自己很不被尊重,自己也根本沒有自由可言。
鬱悶中穆覺得自己真的很羨慕泉,因著父親對他的愧疚,六合賢對泉的生活反而很少幹預,很多時候泉都能依著自己的想法去生活。他無需像穆那樣既要為家族盡義務,也要為國家負責任,而父親對他也完全沒有要求。
這樣的不公平,加劇了穆心裏的不平衡。他不止一次在心裏呐喊著,他也想做他想做的人,過他想過的生活,他為父命難違的牽線木偶般的生活感到了厭倦,如今的他不過是在苦苦的忍耐。
“啊,要去邊關啊!穆,那我們可要好一段時間見不著麵了!”火虯不舍的說道。
“君子之交,來日方才。我們就各自保重吧!”穆看了火虯一眼,輕輕歎了口氣。“那就此別過,我也該回去好生準備一下了!火虯,你保重,看來是送不了你了!”
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火虯還是看到了,穆的眼底有一絲不舍和眷念滑過。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火虯深深的歎了口氣。
回到房中,穆悶悶的,他突然有種很想哭的衝動。想當初自己天之驕子般的人物,如今眾人都後來居上的趕超了自己,甚至把自己遠遠拋在了後頭,這讓他的自信心備受打擊。
而父親對自己一如既往的殷勤期待就像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覺得自己身上那本該蓬勃的青春氣息仿佛被透支掉了,現在的他除了外表尚輕,整個人仿佛朽朽老矣。
他覺得自己不快樂,很不快樂。他自認為自己不能像火虯那樣,放得下所有,無論什麼事,過了,也就不在心上了,人自然也容易快樂;他也不能像泉那樣,跟父親不談感情,跟家族沒有聯係,他我行我素,隻為著一個人喜怒哀樂,心隨愛的人所動時常也是快樂的。
而他做不到放下一切,更做不到無視父親的期待,所以他隻能忍,隻能委屈自己,隻能接受,於是他的心時時事事都飽受著煎熬,真真是苦不堪言呐。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穆定了定神,起身去開門。
“穆兒,怎麼了,這幾天是累著了嗎?你看上怎麼沒精打采的!”六合賢關切的問道。
“爹,我沒事兒,身體有些累休息下就好了!”穆給六合賢倒上熱茶,輕輕放到他的麵前。
“爹今天來是有事跟你說……”在朝堂上六合賢雖然替兒子力爭了這份苦差,但是他心裏還是不確定,他總擔憂自己的決定會讓漸漸成熟起來的兒子不悅。
“爹,如果您是要說讓我去戍邊的事,那我已經知道了。”穆淡淡的說道,恢複了一慣的冷漠。
“爹,是不是又自作主張了?”六合賢看著穆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心頓時揪得緊緊的。“我是想,如果總讓你在馭龍使者的周圍轉悠,那壓力恐怕會讓你受不了,所以想幫你找點事做分散下注意力,同時也讓你一身本領有個用武之地。”
“謝謝爹您總替我想的如此周全!而如今我也隻能如此了,再沒個用武之地還真成個廢人了!”穆多希望手中的茶是杯烈酒,一杯下去燒爛愁腸,還他舒暢。
“穆兒,你怎麼能這樣說?”穆暗含消極的話語讓六合賢聽罷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那您覺得我該怎麼說?激昂陳詞,感懷上蒼給我機會,讓我六合穆還能覺得自己是個有用的人?”穆對六合賢的話完全不以為然,而說出那每一句叛逆的話卻讓他都覺得內心無比舒坦。
“穆兒,你身上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怨氣?竟讓你判若兩人般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六合賢對穆的反常極其驚訝。
“大逆不道?我表達下內心的不滿就是大逆不道?那我該怎樣?忍氣吞聲、按部就班,一輩子做個活木偶?”穆越說越激動,他甚至對六合賢瞪起了眼,這讓六合賢很是惱怒。
“啪——”一聲脆響,六合賢的一個巴掌狠狠的落在了穆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