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生死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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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掛件放進去容易,取下來卻難,雪羽試過了拿手拽,拿匕首撬等,而它卻像跟那個小凹洞形同為一體了似的,紋絲不動。“嗬,你跟我卯上了嗎?我就不信今天把你從這裏弄不出來?”雪羽對著這掛件一陣咆哮。“起——”雪羽嘴上吆喝著,猛的雙手使勁。“啪——”一聲輕響,掛件從正中斷成兩截,終於從小凹洞裏拿了出來。“我靠,不會吧……”雪羽頓時傻了眼。
緊接著山洞開始劇烈搖晃,“轟轟轟……”眼前的兩道石門也都開始緩緩的關上。“不好,快走!”把手裏的掛件往口袋裏一塞,雪羽拉起泉穿過第一道石門,向出口那道石門奔去。
由於山體搖晃,山洞頂上無數碎石如冰雹般紛紛墜落,砸在身上就是一塊淤青。泉一手拿著龍蛋,一手拿著權杖,被雪羽拉著盲目的跑根本看不見腳下,結果一個石塊絆住了他,讓他狠狠的摔了一跤,他為了保護手上的東西兩支手肘著地,頓時就磨破了皮,鮮血直流。
因為痛他條件反射的鬆了下手,龍蛋就滾了出去。“雪羽哥,龍蛋!龍蛋!”雪羽三步並作兩步,一把撈起龍蛋,然後又奔回泉身邊,“快,看樣子這裏要塌了,快走!”說著又去拉地上的泉。“不行,腳好痛……”不容分說,雪羽把手上的龍蛋往泉懷裏一放,直接來個公主抱,把泉打橫抱起。
“拿好了。”泉一手勾著雪羽的脖頸,一手護住懷裏的兩件寶貝。“雪羽哥……”泉的聲音有些顫抖,“別怕,我們會沒事的。”嘴上這麼說,腳上卻不敢停歇,雪羽左躲右閃,避開了道道危險終於奔到了出口的石門前。
剛要鬆口氣,卻聽見泉一聲驚呼:“小心頭上!”石門前的石頂上一塊碗口那麼大的石塊正朝泉的頭上落將下來,那一瞬間雪羽是本能的將身子往前傾,他試圖用自己的身體去擋這一擊,同時兩手往石門外一拋,把泉扔了出去。
如他所料,那個石塊狠狠砸到他的頭上。一個踉蹌,兩眼一陣模糊,用盡最後一點意識,雪羽兩手扶著緩緩關閉的門,用盡全力把自己的身體往洞外推去。
被厚厚的植被接著的泉沒有另外受傷,但剛剛那一幕著實把他嚇的不輕,“雪羽哥——”他輕輕的喚,沒有反應,“雪羽哥——”這次高了八度,還是沒人回答,抓起身邊散落的龍蛋和權杖,泉吃力的站了起來,拖著扭傷的腳,一瘸一拐的往洞口的方向挪。
映入眼簾的一幕讓泉驚呆,雪羽匍匐在地上,倒在了血泊裏,“不——”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雙手一鬆,龍蛋和權杖掉進了血裏,他也無力的跪倒在雪羽身邊失聲痛哭起來。“雪羽哥,雪羽哥……”一邊搖晃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雪羽,泉一邊哭泣著呼喚,“你醒醒,你醒醒呀……嗚嗚嗚,都是我不好,不該跟著你去,不然你不會……”泉哽咽了,“雪羽哥,雪羽哥,不要離開我,不要讓我一個人,你答應我的,快起來呀……”可是不管泉怎麼呼喚,雪羽始終靜靜的躺在哪兒,像睡著了一樣。
“雪羽哥——”泉用盡全力絕望的呼喊,“噗——”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然後心房一陣劇烈的絞痛,泉用手緊緊捏著自己心髒的位置,呼吸越來越緊,讓他不住得喘著粗氣。
“難道今天是大限,嗬——”自言自語著,泉反而破涕為笑,“真是太好了,雪羽哥,我這就來陪你。你知道嗎?遇見你真的太好了,以前我還會恨,現在我已經不在意了,因為你,我經曆了人生最幸福的時刻,我已經很自足,那個叫愛的東西已經在我心裏。雖不能與你同生,但能與你同死,此生已無憾矣!”
長出一口氣,泉也匍匐倒地,他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把手放到雪羽手裏與他相握,再看著他,卻怎麼也不肯閉上眼睛。就這樣泉眼角掛著淚,嘴角擎著笑,溫柔的看著雪羽,不動了……
另一邊,丞相府——
泉和青年的這一路探尋讓在座丞相府的每一個“看客”都跟隨他們的遭遇,或驚歎,或捏汗,或著急,或感動……特別是丞相六合賢,因為泉開心而欣慰,因為泉恐懼、害怕、無助、哭泣而幾度哽咽,而他多數時候,放在膝上的手都是緊緊捏著衣褲的,那是他在苦苦壓抑著自己的感情,直到最後看到泉噎氣,他再也無法遮掩的閉上了雙眼,老淚縱橫。
他看到是早以被預料的事實,但他仍然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他發現這麼多年對泉的愧疚,並沒因為泉的離去而結束,相反內心的痛苦和負罪感卻變本加厲,讓他痛不欲生。
他用手護住眼,開始痛苦的呢喃,“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呀,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對不起你,把你送上了這條路,此生我的罪過,再也無法償還,如果有來世,我願一生為你當牛做馬,在所不惜!”
“丞相,節哀啊……”眾人紛紛上前勸慰。“那孩子最終帶著笑離開,您也可以老懷安慰了。”玄宇彌生道。“爹爹,您別太難過……”六合月抹著眼淚也不忘安慰六合賢,“爹爹,您還有我們呢,還有我和二哥,我們會替大哥好好孝順您。”“是啊爹,您要好好保重身體,國家需要您,我們也需要您,大哥的事您也身不由己,別太傷心。”
想想這幾日,父親因為泉的事茶飯不思,形容漸現憔悴,平時少言寡語的六合穆也忍不住揪心。對這個大哥,穆是沒什麼感覺的,或許是因為從小沒辦法一起生活,所以沒有感情的緣故,看到跟他長的酷似的泉他隻有些許同情。然而因為泉,父親對自己的期望特別高,管教也分外嚴格。
在從小的記憶裏,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父親總是掛在嘴邊的那句話:“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你是我們六合家唯一的希望,所以你必須好好努力,出人頭地,連帶你大哥的那份一起。孩子千萬別怪父親嚴格的要求你,男人的肩膀是用來扛責任的,爹爹需要你,國家也需要你……”就因為這句話,穆比普通孩子需要承受更多的壓力。
他無法像普通孩子那樣,小的時候可以在父母膝下承歡,大一點了可以和朋友三四玩耍。失去母親的童年讓他無處撒嬌,父親的嚴厲讓他根本不敢跟同齡人玩耍,他的童年和少年時光都是在艱苦的學習訓練中度過的,這造就了他現在的成就:以16歲的小小年紀就當上菊地尚卿將軍麾下的先鋒隊長和龍學院的先生。
這一切讓穆自信且驕傲,這一切也讓穆從內而外散發出超越同齡人的成熟穩重。看著牆上定格的泉的畫麵,穆默默的想:“到底是你更幸運,還是更悲慘呢?”就在此時,一道白色的光亮起,“父親,快看那是什麼——”一聲驚呼,所有的人都抬頭望向牆幕。
“這——,彌生你看這是——”丞相問道,身邊的玄宇彌生皺著眉,若有所思。“難道這是……,怎麼會,這孩子……,不應該啊!”彌生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丞相的話,他的回答更像自言自語。“彌生,你說的是什麼?”六合賢正詢問著,隻見白光瞬間擴大,而後牆幕上的一切就消失了。
“彌生,快說說你的想法!”經過此番,六合賢反而冷靜了下來,在心裏他冥冥中覺得這或許是個希望。“是,丞相。”彌生思索一番後,以他過往的經驗,他開始合盤托出自己的推想。
“先從這個青年說起吧,這個孩子很特別,他身上帶著我師妹莫千雪的掛件,可想他與師妹的關係非同一般,我猜他們應該是母子。”彌生停了停,看了看大家有些迷惑的神情,解釋道:“這點從他能自由出入尋龍山就能看出來,如果不是跟師妹有血緣關係的人是無法帶領其他人進入那座山的,那座山的結界是她布下的,也許這裏有她的用意……,還有剛剛所見的那道白光,那個應該是雪龍的結界,或許那兩個孩子……”彌生欲言又止。
“會怎樣?彌生——”丞相說著充滿期待的望著他,大家也充滿焦慮的等待著他的回答。“我也不明就裏,以前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我隻是猜測他們,他們或許不會死……”“你是說他們還沒死?”大家幾乎齊聲。“不,是他們可能會複活!我施在泉身上的魔法已經失效,再也看不到他們的情況,大家從現在開始準備一下,密切關注下他們,我相信那孩子會來找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