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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羽趕緊伸手到他唇鼻之間試探了一下,盡管呼吸微弱,但他還活著,隻是看上去狀況不太好。他應該是個身患重病的人吧,雪羽想著,因為他不僅身體瘦小,而且美麗的臉竟沒有一絲血色。
“多麼可憐的人啊。”雪羽感歎道,同時不由自主地用手溫柔的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撫摸了幾下,他的臉頰那細膩溫潤的觸感讓雪羽驚訝。“多好看的女孩兒呀!”雪羽不禁脫口而出。或許他也感覺到了雪羽的撫摸,瘦小的身體開始微微有些顫抖。“喂,你醒醒……”看他有反映,雪羽急忙的用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臉皮。
隨著一聲沉重的呼吸聲,他緩緩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空靈而純淨的紫色眼眸,那種神秘的色彩雪羽從未見過,它散發著熠熠的光輝像極了天上的星星讓人著迷。
原本雪羽以為自己無意的闖入定會引起他的恐慌,誰知在他迷離的眼神裏流露出的竟是驚訝和喜悅,一時之間雪羽迷惑了。“對不起,我無意打擾你休息,盡管闖了進來,但我真的沒有惡意。”正當雪羽為自己不請善入的行為感到尷尬時,他卻笑了,他笑的那麼動人讓雪羽看的兩頰不禁一陣陣發熱。
“你一個人住這裏嗎?”雪羽好奇的問。雪羽看著他,等待他的回答,然而他好像完全聽不懂雪羽所說,隻是臉上掛著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這下雪羽鬱悶了,他耐著性子,又比又劃地問了許多的問題,什麼你叫什麼名字啦,幾歲啦等等,可是結果還是那樣,他隻是一味的笑著,而這笑也因為它的不合時宜突然變的蒼白無力起來,雪羽不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算了,我被你打敗了,我走了,不好意思打攪了。”雪羽揚揚手轉身準備離去。
可誰曾想腳剛邁出來就被他死死的抱住,兩個人狠狠的摔在地上。“你要幹嘛呀,很危險的,知不知道?立馬放開我,否則我揍你了。”話音剛落這孩子便哭了起來,哭聲那麼淒冽那麼悲傷,雪羽的心一下就被捏軟了。
“你怎麼了?哎,對不起,剛剛情急說了重話,我沒有想要傷害你的意思,你讓我走吧,我再不會來打擾你。”這麼一說非但沒能止住他哭泣,相反他卻哭得更厲害了,那哭聲裏還帶著尖叫仿佛遭受著酷刑,聽著讓人害怕。“好了,好了,別哭了,我算怕了你了!你到底想怎樣?難道想跟我一起走?”雪羽盯著他詢問。孩子點點頭,不置可否。
“我靠!”雪羽頭痛的扶額,“不會吧,我又不認識你,你就不怕我是個壞人,這樣就要跟我走?我拐了你去賣了,你信不信?”雪羽恫嚇他,希望他知難而退。“走……走……”他含含糊糊的說著,完全不把雪羽的恫嚇當回事兒。
“如果我就不帶你走呢?拜托,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帶著你是個什麼事兒?”雪羽無奈了。可如雪羽預料,不由分說這孩子立馬又大哭起來,聲嘶力竭猶如哀嚎。“我的天呐,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不就摸了你兩下嘛,難道這樣就得負責?”無奈的雪羽捶胸頓足,他真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
“走……走……”孩子在雪羽耳邊碎碎念,並用雙手搖晃著他的手臂。“好好好,你自己決定的,跟我走了你可別後悔!”雪羽年輕衝動,被這孩子這麼一煩,索性就決定帶著他,豁出去。
“既然這樣,那就走吧,你有什麼要收拾的嗎?”雪羽站了起來,說著往窗邊走去。孩子搖搖頭,有些畏首畏尾的跟了過來。當走到窗邊時他卻退縮了,他好象在害怕著什麼似的站在那兒不肯走,眼裏滿是恐懼。
“唉,不是你說要跟我走的嗎?現在又怎麼了,不走?我可自己走了!”雪羽無奈而氣惱,一個跨越就從窗戶跳了出去。一看雪羽要走,孩子著急害怕又哭了起來,他淚流滿麵的凝望著雪羽,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像一隻萌萌的小獸,瞬間就融化了雪羽的心。
“哎——”雪羽無奈的長舒一口氣,他耐著性子向孩子伸出手,“來,沒什麼好怕的,我帶你走。”孩子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窗邊,“你看沒什麼可怕的吧,是不是?”發現正如雪羽所說,孩子立馬麵露驚訝之色,然後破涕為笑了。“來,把手伸過來,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痛哭的樣子。”孩子的身體很輕,雪羽輕鬆一拉就把他帶出了房間。盡管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但兩人最終總算成功的離開了大宅。
沿著大宅長長的外牆走下去,走到圍牆的盡頭便是大宅的正門,隻見正門匾額上端正的寫著“六合左丞相府”幾個燙金大字。看了這幾個字雪羽驚呆了,他覺得自己似乎闖了大禍。
眼前這個可愛的孩子是被這丞相府軟禁的?難道他是什麼重要的犯人?雪羽在心裏猜測著,但不管怎麼看,從孩子身上雪羽卻絲毫看不出半點像犯人的地方。
這孩子是那麼的清純可愛,隻是好像他並沒接受過什麼教育,因為他即不會完整的說也不會流利的寫,他就象一隻被豢養的小獸,身上有的隻是最原始的本能反應。
或許事情根本就不是那麼簡單,但看著重獲自由興奮不已的孩子,雪羽又實在不忍心再把他重新送回到那個恐怖的房間去。他把手放在孩子頭上,溫柔的撫摸著他漂亮的頭發說道:“也許這就是神的安排,讓我遇到你,救了你,事到如今我也管不了那許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後就看命運怎麼安排了,不過,這期間我會好好照顧你。”
孩子空靈的大眼睛深情的望著雪羽,他好象明白又好象迷惑,這個樣子的他象極了摸不清主人意圖的寵物,這讓雪羽心裏一緊,他覺得軟禁這孩子的那些人真是可惡之極。
走出丞相府的範圍,不遠處便連接著一條寬闊的大街,沿著大街走便進入到一個熱鬧非凡的集市。從未見過這番景象的孩子變的格外興奮和開心,這讓雪羽心裏稍稍安慰了些,但很快雪羽便發現這孩子對社會規則仿佛毫無認知,他抓起麵點鋪的饅頭錢也不付便準備開吃,幸好雪羽手腳麻利很快製止住了,可是這邊還在道歉,孩子又跑到另一家故技重施,這可把雪羽急壞了,製止了好幾次才讓他放棄了這樣的行徑。
反複幾次後孩子急了,他又哭又鬧甚至還用力咬雪羽緊緊拽著他的手,一陣疼痛讓雪羽驚呼:“我知道你餓了,好好告訴我,行不行?你再這樣我就把你送回去,讓你永遠都不能再出來!”聽了這句話,孩子總算鬆了口,他很委屈的低下頭大聲哭了起來。
這一哭,立馬驚動了周圍的路人向他們張望。雪羽無奈,他趕緊從包裏拿出個棒棒糖來給他,“沒辦法,我沒有這裏的錢,你先吃著這個,讓我想想辦法給你弄點吃的好嗎?”孩子轉悲為喜,他很歉意的在雪羽剛剛被咬的手上又添又親,然後還拿到臉上蹭來蹭去。
“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別這樣好癢的,記得以後這種時候要說‘對不起’就可以了,記得了嗎?來跟我說一遍‘對不起’。”“對…不…起。”“對就是這樣,你真的好聰明。”孩子拿著棒棒糖左看右看,不知道該如何下口,正打算就這樣把它往嘴你放,結果又遭到了雪羽的製止。
“看著,這個東西要這樣吃,”雪羽幫他把糖的包裝取掉,然後把糖放在嘴裏,示範給他看。“來你試下,味道好的很呢。”孩子照著雪羽的方法做,嘴裏甜甜的味道讓他滿足而開心。
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前方不遠處,一個“當”字吸引了雪羽的注意。雪羽突然有了靈感,他決定拿幾樣東西去試試。雪羽拿出自己的幾件衣服,可是當鋪夥計看看了卻不願收。
“幫個忙吧,小哥,好歹換幾個錢。”“對不起啊客官,你的這幾件,呃,應該是衣服吧,麵料是不錯,可是這麼奇怪的衣服我們這裏的人是不會穿的,所以拿來沒用的。”說著,店小二上下打量著雪羽,然後賊笑的說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拿東西換錢,我覺得你脖子上掛的這個東西倒是很值錢……”“不行,”雪羽急忙打斷,他用手捂著他的掛件,仿佛夥計已經伸手來抓了一樣,忿忿的道:“這可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言罷,夥計又不緊不慢的指著他身邊的孩子說:“要不你朋友身上掛的那個玉牌子也可以的。”
雪羽一直沒有注意到孩子腰上掛著的玉牌,他把它取了下來,這塊玉摸上去溫潤光滑、玉質細膩;看上去做工也很考究,雕刻頗為精細;它上麵隻刻著一個字“泉”。“泉?難道這是你的名字?”雪羽看著孩子,他隻愣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思起來。“這應該是你的身份牌吧,這種東西怎麼好拿去當掉。算了,我們另外想辦法。”說完雪羽拉著泉就要走。
“這位客官,看來你們現在確實很需要錢呢,”夥計賊眉鼠眼的笑道:“這樣的,我們店除了收當貨外,還可以為客官保管重要飾品。客官可以拿到飾物價值的一部分,三個月內如果客官你能拿出兩倍當初的價格就可贖回;三個月後如不來贖回東西,我們則按貨值記利,直到利息達到貨物價值如果還不來取,那麼當品才轉為本店所有。客官您不防考慮一下。”
“算了……”雪羽還是決定放棄另想辦法,可是泉卻拉住了他,“你不需要這東西嗎?它可是你身份的證明。”泉對他搖了搖頭,他看著自己的牌子一絲悲傷浮在臉上。“不想再看到它嗎?”他點點頭,雪羽猶豫了。“那這樣吧,就先放在這三個月,到時間來取?”泉想了想又點點頭。
雪羽覺得泉很聰明,盡管他好像不被教育,但他仍能用自己的方式來思考一些問題,這或許就是人類本能的力量吧。“這個玉牌值500兩白銀,兩位要取多少去?”“你們這裏銀子有多值錢?”雪羽問道。“50兩一般百姓家可用上一年有餘。”“那就取50兩足夠了。”
有了錢,第一件事就是帶著泉到酒家吃個飽,然後再到各家店鋪籌備些幹糧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雪羽想起母親筆記裏的遺囑,他猜這個陌生的地方應該和七龍城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