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前隻是一個小孤兒，被滄虛閣撿回去當暗探培養，如果不是遇到宮萬淵，或許她沒有人會記得她是誰。
    漸漸的，她失去了聲息。
    後來，他再也看不到那雙純澈的眸子，在她低頭盈盈一笑時，偶爾透露出來的溫柔。
    即使心中有千萬般的後悔，卻已於事無補。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懷裏的女子身體越來越冰冷……
    這件事後，過了很久，宮萬淵沒有再回到宮家，一直在外征戰沙場，即使受傷了也不會皺眉，就像個兵器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目標，或許隻有在戰場上廝殺才能讓他找回一點價值。可是再疼再痛，也抵不上心中的痛，萬般的思念，萬般的感情，已隨著那個叫做蘇微染的女子，一起葬入黃土之下。
    事後回想，如果那時候，他沒有和宮家站在一起，而是選擇相信她，帶著她殺出重敵，是不是結局就會有所不一樣了……
    如果他真的能放下一切，什麼都不管，隻隨著她一起離開，就不會有今天的宮萬淵。
    每年的這個時候，宮萬淵都會在河邊放花燈，一個人一孤笛，靜靜的坐上一夜。
    夜很涼，風很涼。
    宮雨末收回眼神，轉而看向身邊的墨澈，“墨澈，如果哪一天，你也發現我騙了你，你會不會像我大哥那樣對我？”
    “不會。”墨澈緊握著她的手指，“我和他不一樣。”
    “如果我與你有無法化解的淵源呢？”
    “你就是你，是我放在心底裏的女人。”他盯著她的雙眼，認真地說。
    她想了想，點點頭，轉身的瞬間，暗紅色的發絲掠過眼前，他忽然凝眉，在某一刻，當她轉過身的時候，她的身影和那個紅衣少女，有那麼一刹那的重合。
    或許隻是他多想，他更加用力地握緊宮雨末的手，她的脈搏很平常，沒有一點內力跡象，怎麼可能是那個武功高強的少女。
    “雨末，”墨澈動了動唇，想說什麼，一隻纖細白嫩的食指抵在他的唇前，封住他的唇。
    心突地一跳，墨澈眼神更柔和了幾分。
    “噓，有人來了。”宮雨末低聲提醒。
    墨澈這時候才注意到，一道黑色的人影閃過，落在宮萬淵的麵前，似乎是衝著宮萬淵去的。
    “喲，一個人在這裏感懷呢。”一個刺耳的聲音在河邊忽然響起，平靜的水波因此而蕩起陣陣漣漪。
    宮萬淵抬起頭，看到一束黑影從對麵踩著水麵飛奔而來，浪花四濺，河麵上的燈花被踩踏得支離破碎，火光也熄滅了。
    黑影在離宮萬淵不遠處停下，沒有離得太近。
    “你是何人？”宮萬淵沉下臉。按照身形來看，對麵的蒙麵人是個男子。他記得自己可從不認識什麼蒙麵人，心中不免謹慎起來。
    蒙麵人冷笑兩聲，聲音不鹹不淡，“看來你還是記得蘇微染的。”
    否則也不會在她的祭日裏如此傷感。
    “你認識她？”宮萬淵微微詫異，認識蘇微染的人並不多，蘇微染不是什麼身份貴重的人，但在他的心裏，卻比任何人都要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