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霞島』 第六十九章 清理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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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聲而望,但見一人身高六尺有餘,淺藍深衣,黑砂係帶,過膝履靴,瑩白袖擺,手持龍框折扇,腰墜翡翠清笛,雙耳靈動招風,喉結傲然挺立,最為顯眼便是那一副鐵色麵具,仿若一道風景戛然而止,好似萬般春色納入籠中。
來人隨方才那氣流緩緩而落,款款而行,直至西方大使身旁。
“將軍,您來的真及時啊!”西方大使得意洋洋,轉向老五等人,“爾等逆賊,死期到矣,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魄方將軍並未搭話,反而收了折扇,手撫清笛,直向小王爺與皇甫驍望去。
因麵具之故,小王爺無法辨得其目光內裏含義,但卻明顯覺得奚落叢生——皇甫驍似是享受般動也不動,任他托著。小王爺不知氣自何來,一把抽回胳膊,皇甫驍猛然向後倒去。
“啊少爺……”
話音未落,隻見那被喚作將軍之人手指一彈,後方一塊巨石便瞬時移至驍身後,令他實實靠住,半點不曾著地。
小王爺心中一凜:此人元氣心法已至五重?自己尚未能隨性運物而動,可他竟如此嫻熟,且速度極快,乃至不曾見其軌跡。
還有……他將這木頭穩穩扶住,算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怎的,小王爺心中怒火四竄,一腳揣上皇甫驍:“站且站不穩,飯白吃了。”
“我哪曉得少爺你忽然撒手……”
“自己不知早些起身!”
“我……”
魄方將軍肩部微抖,瞧那二人你言我語好不滑稽,不禁笑出聲來。
“何為發笑!你若是前來搭救,莫怪小爺我手下無情。”皇甫驍說著雙手一緊,遠處魔劍呼的飛來。
少年手持魔劍,那張雕刻麵龐,略帶稚氣卻魄力十足,薄唇清潤卻吐字強勁,一段湖藍綢帶將墨發束起,高傲、堅韌。
魄方將軍看於眼中,嘴角悄然上翹,隻是於那麵具之下無人發覺罷了。他又定睛往少年手中一瞧,霎時愣住:“冥古羅劍。”
隻一轉眼,他便抽出腰間清笛玩轉,一手伸過耳畔,食指隻淡淡一勾,魔劍便自皇甫驍手中脫離,朝自己懷中飛來。
此人自現身以來,一舉一動,一笑一顰均胸有成竹,舉手投足間信心滿滿、灑脫有致,直至此時皇甫驍發力、魔劍停滯不前之刻,才方顯訝異。
但見二人各處一端,魔劍正止於正中,仿若沉睡已久,靜謐無聲。
這邊魄方將軍由掌化拳,已逐漸融入元氣,那方皇甫驍胡亂用力,邊叫邊罵:“給我回來,你這破劍,早知你良心不存,那日便丟了你也罷!”
魔劍依舊動也不動。
魄方元氣已漸具象,綠色氣線逐漸明晰,這劍今日竟是中了邪?
而皇甫驍則發覺自己幾近失衡,雙腳已有離地之勢,便趕忙釋放元氣,加以抗衡,怎奈區區二重心法魄方豈會納於眼中?稍一用力,皇甫驍便飛離地麵,但卻緩慢而溫柔。
小王爺怎會坐視不理,一個轉身飛躍而起,左手立於胸前,右手輕輕搭上皇甫驍左肩,二人即刻穩穩落回地麵。
不明對方實力,小王爺不敢輕視,隻得迅速運功,元氣融合內力,握住皇甫驍浮於空中之手,但見一道藍色氣線急速竄出,與魄方元氣對峙開來。
皇甫驍手心忽被緊握,心中一跳,不知是鬧是笑,隻聞叫聲驟然增大,並同釋放自己習得不久的二重元氣。元氣觸及到小王爺身體後,瞬間具象,一條紫色氣線若電流般沿那藍色軌跡急速前奔,不過彈指便至正中。
就在紫色氣線觸到劍柄之刹,魔劍如受召喚般擺脫各種牽引之力,沿著紫色軌跡返至皇甫驍手中,有力且溫順。
眼見魔劍對自己置之不理,魄方便即刻收了功:“有些意思,本將軍尚乃首次失力,不知驍兄弟以何取勝?”雖覆著麵具,卻也不難看出,魄方正直勾勾盯著皇甫驍,而這一盯於眾人眼中卻見仁見智:
西方大使小人得誌,暗下隻道此次皇甫驍必死無疑;老五與達摩點頭稱讚,不曾想皇甫驍竟暗藏絕技;紀世梅與萬江丹一頭霧水,為魔族賣命許久,從不曉得尚有“魄方”一人,而於小王爺來講那更是百感交集,這魔劍是怎的就認定了那塊呆木頭?還有,這魄方為何開口便稱“驍兄弟”,竟有如此之熟嗎!
不知自身已成焦點,皇甫驍眨眼木訥:“有何絕技?用元氣心法嗎?”
一張冷峻麵龐,一腔熱血衷腸,一副矯健體魄,一道無爭眸光。
魄方於麵具之下,輕乜雙眼,嘴角上揚之度,愈發增大。
“將軍,殺了他!”眾人正各自尋思心下所想,西方大使之聲此時甚顯突兀,“將軍!”
以防那西方大使使詐,萬江丹即刻迅速起身,緊握手中降魔。
問得西方大使胡謅亂叫,魄方將軍十指彈響之聲此起彼伏,心中隻道:雜種,壞了爺的好興致。
他緩緩轉身,朝西方大使踱去。
萬江丹見狀,一把擲出兩柄降魔直奔西方大使麵前,哪知五尺開外便被魄方周身氣流彈了開來,粉碎四散。萬江丹不由大口倒吸冷氣:方才若不是公子擋著,他們這幾人將會是何下場?
在她呆愣這會子,魄方已至西方大使麵前,二人一高一低,一站一跪,若師徒,似君臣。
“將軍,正是這幫烏合之眾誤了王上待辦之事,尤其是那二人。”他抬手直指小王爺與皇甫驍,“這回您定可為王上立下大功!恭喜將軍,賀喜將軍!”
魄方是何表情,眾人不得而知,隻見其打開折扇,冰冷冷道:“要你何用。”
西方大使一楞,唰的撲倒在地,一麵叩首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請允在下戴罪立功,定不延誤,饒命啊將軍!”
靜謐,除去那咚咚叩首之聲四飛飄揚。
魄方哪裏管得下跪之人奮力辯駁,隻是持扇抬手,自顧自道:“要你何用。”
折扇全然打開,西方大使之眸也睜至前所未有之態,冷汗自額上如水滑落,他已顧不得禮節,開口便斥:“魄方,我乃王上親命中州大使,西霞之行總令,你膽敢如此傷我,難道不怕王上怪罪嗎,你可承擔得起?”
一語未盡,魄方左臂定於半空,一副灰鐵麵具冷若冰霜。
成了!西方大使暗自道,這魄方竟也是吃硬不吃軟的。
正待眾人為“王上”二字之震懾力而倍加感歎之時,魄方將軍一聲冷笑:“王上?他見我未必不讓三分?”
西方大使心下一驚,還未來及狡辯,隻見一道白光麵前閃過,周遭事物均不停旋轉,而後,便失去了知覺。
萬江丹,正在西方大使身後不遠之處,當她眼前那人被魄方以利扇去了頭顱之時,雙腿不禁一軟跌坐在地,繼而嘔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