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起身抱拳道：“公子，作為兄長，還是由我來吧。”
    小王爺點頭，將湊過來的皇甫驍推遠了些。
    “榮榮。”老五回頭望向第五榮，“想來你並未飲了那些藥水吧。”
    砰！心中一驚，體內如泄洪般慌亂。
    “藥水？哥哥是指……”第五榮歪頭皺眉，一副疑惑之態，可那急速收縮之瞳卻無處藏匿。
    老五搖頭：“事已至此，你仍要做戲？”
    第五榮僵住，淚水瞬間滿溢：“哥，你講什麼，我是榮榮啊。”
    小王爺歎氣，坐了回去。
    老五盯著眼前之人，麵上冷若冰霜，心中五味雜陳，停了片刻，緩緩道：“榮榮……不，你不是。你若是榮榮，那日提及腰間傷口時，怎可說爹爹是從櫃中取藥？家中藥品分明置於地窖，一類不少，一應俱全！”
    第五榮猛烈搖頭，哭腔已起：“不，我不曉得，爹爹是從櫃裏拿的，真的，哥哥，你怎可懷疑我！”
    “是嗎，暫且當你是忘了罷。”老五斬釘截鐵，無半點憫惜之意，“家妹第五榮，十歲受傷，每每蹲下或起身，總有不便，四處求醫，未見成效。那日我刻意將水罐掉落摔碎，以此試探，你即是榮榮，又怎會一夜之間傷病痊愈、輕盈矯健？”
    眼見第五榮無語凝噎，皇甫驍頓生憐憫，可他明白，這並非自己該管之事。達摩則不同，江湖老道，形形色色之人見了頗多，此時正冷眼以對。
    “說不出？”老五咄咄逼人，素日那憨厚老實無處可覓，“不妨，便當是找了神醫也罷。再說那日傍晚，達摩兄提起《花武逝》，你竟不會！《花武逝》乃西霞名曲，上至八十老嫗，下至三歲孩童，無不信手拈來，作為我第五家獨女，你怎可不會？”
    第五榮呆站著，之前的匆忙慌亂、欲言又止、張口結舌已逐漸褪去，與年齡麵容不符的從容、淡定顯露出來，但仍是一言不發。
    “你若此時能唱出半段，我等便既往不咎，權當你是我第五家後人！”
    居室靜謐無聲，房內如同被抽空般壓抑，第五榮終是未吐出一字。
    “吆吆問我那晚為何不在房中，去了何處，我並未作答，現在，我便告訴你。”達摩首先打破寧靜，手持魔杖起身，“那日你作勢早早入眠，待半夜起身偷摸溜出。我刻刻守於你屋旁，迅速跟了上去，直至你隱入峰中。老五與公子早知你與吆吆一夥，你二人為避免頻繁外出報信而引起懷疑，故交替出行。那晚大家均在尋我蹤跡，唯獨無人去你房中查看，為何？你以為自己房中無人大家全然不知嗎，那是做給吆吆看的！吆吆臨終前我都未道明去向，為何？那是做給你看的。”
    “哼哈哈哈哈哈哈，好手段。”“第五榮”此時聲線略微變動，竟是個成年女子，“此刻我方能理解吆吆感觸，你們當真是演得一出好戲。難怪從厙長老處返回時，你們讓我與吆吆先行回去，怕是擔心我們發現藏糧地點吧。”
    達摩冷笑：“你倒聰明。”
    “聰明？聰明還不是被你們耍的團團轉！”女人索性完全隱去童聲，“演戲之餘，還時時不忘奚落於我。那日在第五府中，你明知我不確定第五榮房門之上是否懸掛名牌，還刻意調侃，說要去看。你們既是演戲，又在看戲，如何？感覺不錯吧？”
    久未吭聲的小王爺起身伸伸懶腰，緩緩道：“我們若不演戲，又怎穩得住你，又怎能讓西方大使等人中計，而我們又如何擺脫這魔族屏障。”
    小王爺言簡意賅，氣息平穩，卻口吐珠璣，一語道破。
    女人皺眉：”原來你根本不知該如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