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奇妙，收獲（二）
    馬克斯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到處看著，興奮程度完全可以媲美遇見糖果屋的小寶寶。
    “你朋友是外國人吧？哪國的？”老頭站在我一邊和我咬耳朵。
    “D國的！她媽是本國的。”
    “是嘛！我和老伴年輕時在D國呆的時間最長，也是在那學的手藝！真是讓人懷戀的好地方啊！”店主走到櫃台後麵坐下，有些感歎的說道。
    “是嘛！那你們也會說D國話了？”
    “那當然！嘿嘿，不僅會說，還會唱呢！”
    “老爺子來首！”我客氣的說到。
    原本想著老頭也會客氣客氣，做樣推辭一般不了了之，可沒想到，店主清清嗓子，輕悠悠的哼唱起來。
    我靠在收銀台側，欣賞著異國的旋律，雖然聽不懂歌詞，可看著店主深情款款的樣子，99%可以肯定這首是情歌，說不定還是他當年唱給自己老婆的求愛歌曲。
    馬克斯注意到我們這邊的異動，也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了過來，站在我旁邊靜靜的欣賞。
    歌聲在悠長的擬聲詞中結束，我不知道店主“啊”了那麼長一段，是忘了詞，還是真的就是如此編排，可從馬克斯的掌聲中可以肯定，表演的效果是絕對到位的。
    “很多年沒有唱這首了，最經都是聽筷子兄弟，換換口味也不錯！”
    “。。。。。。”
    “。。。。。。”
    我腦海中浮現出老爺子D國版本的小蘋果，文化入侵太可怕了。
    馬克斯聽完歌並沒有繼續他的淘寶旅程，而是從背包裏掏出筆記本，開始寫些什麼，一會紙上便出現了看似英文卻非英文的漂亮德文。
    店主拿過紙，仔細看了看，拿起筆，順暢的回複著，字跡倒比馬克思的更加飄逸，看來這老頭子真是沒有吹牛。
    隨著兩人交談時間的增加，動作的增加，我越來越有種被涼拌的感覺，可我現在腦洞大開也猜測不出他們的談話內容。
    有什麼內容可以讓第一次見麵的兩人寫麼多呢？難道德語和日本韓國的文字一樣，和中文的彙率是1：50？
    ……
    “哎呀，今天好早呢！”老板娘的聲音此時真是悅耳。
    “還帶了個故人過來！”老店主抬起頭，微微笑著說道。
    “這位是。。。。。。”老板娘看著馬克斯一臉疑惑。
    老板遞給她那本寫滿外文的筆記本。
    “哎呀，孩子你說的是真的？”老板娘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馬克斯點點頭。
    “他是。。。。。。”老板娘看了我一眼，用手指指喉嚨。
    “感冒，嗓子啞了！”
    “噢！不管怎麼說，謝謝你！”老板娘激動的好像中了六合彩。
    “有沒有誰能解釋一下，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呢？”作為涼拌菜的我終於發聲了。
    “大家樓上坐吧！”老板娘滿臉堆笑的說到。
    我們一行人又轉換了地方，來到二樓，圍著小圓桌坐下，老板娘也熱情了泡了一壺香氣四溢的咖啡過來。
    我坐在馬克斯和老板之間，品著咖啡，準備聽故事。
    “我真沒有想到，到了這個年紀能以這樣的方式彌補我的過錯。其實，起因隻是個小小的玩笑！”
    “我師傅是當地小有名氣的手工匠，那時我已經跟著師傅學了好幾年的手藝。有天一個很有身份的老先生到店裏來看望師傅這位老朋友，同時希望師傅能幫他修複一樣古董麵具！”
    “就是你賣給我的那個複製品的原版貨？”我問道。
    “沒錯！就是那個。嗬嗬，這個原版貨精美的讓我愛不釋手，我跟著師傅研究了許多天，終於備好所有材料準備下手修複！可一個念頭從我腦海中冒了出來。”
    “你不會是想偷梁換柱吧！”我嘲諷的看著老板，心中設想著老套的戲路。
    “哈哈，我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我也沒有那麼好的技術，可是。。。。。。當時年輕啊，玩性大，也想試試自己的手藝，於是，我偷換了上麵的鈴鐺。”
    我拿著咖啡的手頓了一下，那個挑懸在一邊的小鈴鐺出現在我的腦海中，順著出現的還有馬克斯撫摸它的手和他認真的眼神。
    “你是說，你把你自己仿做的那個和真古董上的那個偷換了？”
    “沒錯，我原以為，師傅會發現，然後像往常一樣，笑話我功夫不到家，我們以前也玩過這樣的遊戲！我總是露怯。”老板有些無所謂的聳聳肩。
    這是多麼厲害的師徒啊，讓我想到了那些仿古做舊為生的騙子高手。
    “直到那天放在製作室裏的麵具不見了，我才知道，已經被那位老先生取走了。”
    “那你沒和你師傅坦白？你師傅也沒有被人追究責任？”
    “沒有，一切都很平靜，好像沒有發生這件事情一樣，直到師傅去世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老板講完後，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
    “你們的運氣還真是好，要是這事查出來了，後果挺嚴重吧！”我搖搖頭，實在不敢想像他們蹲監獄的慘兮兮樣。
    “是啊，可是這個鈴鐺卻成了我心理的累贅，我想過物歸原主，可膽怯還是戰勝了理智，於是我就自己複製了一個麵具，把它按放了上去！”
    “就是你賣給我的那個！”
    “沒錯！這塊麵具是我的心病，收著當疙瘩，還不如轉給喜歡它的人。”
    乖乖，原來我那個麵具還是個古今嫁接體，雖然百分比少的可憐，但也真是賺到了。
    等等，那這是和馬克斯有什麼關係呢？難道。。。。。。
    “馬克斯，那個麵具不會是你家的吧？”我轉頭問道。
    “。。。。。。”馬克斯看著我，沒有做聲，這是默認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那天舞會你一看見麵具就感興趣，原來是這樣啊！”
    我晃著咖啡杯低聲自語，杯中所剩無幾的液體漣漪四起，好似我心中的某塊思緒，抬起手，一飲而盡，一切都歸於平靜。
    “老板娘，你不用這麼客氣！”
    “沒關係，這些都是小東西，看著那孩子喜歡，送給他吧！”
    老板娘挺大方，送了馬克斯4把小巧的金屬鏤空勺子，一個玫瑰立體浮雕的白瓷茶壺和同一係列的怪異大口徑燭台。
    看著勺子中間雕刻的鏤空圖案，我疑惑的想到這個“漏”勺到底能幹什麼！另外幾個倒是頗具檔次。
    這些東西都是馬克斯摸了摸，就立刻被她收到購物籃，看來老板娘除了對自家老頭做的事情有些內疚，也是挺喜歡馬克斯這個有些沉默的善良小男孩，至少馬克斯沒有找他們理賠，想必這是一個不小的數目。
    臨走時，老店主拉著我說道，“你挑朋友眼光真不錯！”
    “嗬嗬，那是，人品好！”
    “下次有空再帶他來，我是真的很感謝他！”
    “沒問題！”
    提著一袋子不輕的東西，我和馬克斯走出了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