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要盛裝出席？”特緹娜為她的說法不能信服，對於那麼多人來說，這事情多麼重要啊，她卻如此敷衍。
    “明天會有人為我量身定做一身衣服的，你的衣服，也順便吧。”
    “什麼人，宮廷的裁縫？我告訴你，不要隨隨便便拿地位用事。”桑博想被活埋不要緊，帕特裏夏家族可不能因為一件衣服背罪，特緹娜絕對不相信這個人會給她好處，簡直是比鐵樹開花都要難的事。
    “我可不需要他們這麼累著，我有私人的裁縫，還是國外請來的，見過那些繡花的絲綢麼，感覺如何，聽說你很喜歡，我就過來了。”桑博很久以前調查過特緹娜對一些刺繡絲綢的喜好，今日難得用來獻殷勤了。
    特緹娜不自覺地就猶豫了，搖著手中的扇子，衣服的問題似乎就可以這麼解決了？姐姐在應該不會讓公爵大人來欺騙她這種事情吧？她們住上一個月也不是問題，反正自己的用度也十分寬鬆，多兩個人沒什麼區別，還是絲綢的手感讓人觸及難忘。
    “特緹娜喜歡山茶花的圖案。”特蕾西不曾忘記妹妹的喜好，不由懷念，那支特緹娜吟唱的山茶花童謠，裏麵彌漫著舊時的芬芳。
    “山茶花，嗯，也好。”
    特緹娜當然不是全憑姐姐做主，她不過是看著姐姐微笑的表情心裏起了波瀾，是啊，姐姐是已嫁人為婦，跟隨了斯托克的姓氏，所以她和桑博公爵看起來那麼默契。自己在他們身邊，總覺得孤身一人。
    直到用餐結束，安置她們睡下，特緹娜都不能想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她回到房間，習慣性地把束發的鑽石發卡搭在桌上，扶著額頭身子一陣倦怠，這種感覺是心跳在衰竭，她吸了吸鼻子，把那些沒由頭的委屈情緒壓下。伸手觸摸著桌上的木紋，這梳妝台陪伴了她十五年都舍不得丟棄，除了這個，城堡這種遺留的巨大舊物根本沒有一絲親近感。她撫摸著，摸到紙片樣的東西，自己又忘記收拾了什麼信件？不，這是一張小小的卡片，上麵初學者的字體歪歪扭扭的，像是枝頭伸出的新芽。
    家裏的夜晚還是能聽到海浪聲。
    晚安，摯愛的特緹娜。
    桑博的字體？不，一定不是，姐姐居然學會寫字了，特緹娜突然笑了起來，這句子一點都不通順，但是她讀懂了，姐姐居然還能對她有一點點的家族愛？或許姐姐沒有那麼壞，她很久以前是這麼對自己說過，一個人累得什麼也不能再相信了，那現在呢？
    打開桌麵上那個陌生的綠色絨布盒，她才不禁掉淚，多漂亮的山茶花發飾啊，如果能搭配裙裝一定光彩照人，為什麼自己去了那麼多的地方都沒有見過這樣符合心意的首飾呢？為什麼要給一個年年拿著看她的名頭去欺負她的壞女人呢？那麼多的為什麼，證明姐姐就是這樣的無私，無私到她害怕隻有自己在苦難中變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