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為止吧，惠婭研究員。”突然從後麵傳來低沉的聲音，然後一隻手把我從惠婭小姐身前扯走。
    ——這個聲音，是威廉。
    想到之前發生過的那件事，我頭皮一炸，向旁邊閃了幾步後才敢回頭確認。到底是不是威廉，我現在真的不敢確定。
    有些亂翹的發沿，緊抿的嘴唇，線條分明的輪廓從下巴一直延伸到額角，有些鷹鉤的鼻子想來是遺傳自他的父親——以及那雙銳利的、散發著耀眼光芒的眼。
    ……是威廉吧？
    可是這種表情，我從未從他的臉上……威廉的臉上看到過：冷靜到可怕，但那份屬於軍人的戾氣卻張牙舞爪地從那雙有些怪異的眼裏冒出來。他應該是一直充滿活力地笑著才對。
    仔細看看他的臉上布滿了細小的傷痕，有一些甚至連血液都尚未幹涸。
    也許是我的動作有些大，他先前抓住我手臂的手還僵硬地舉在空中，臉上則是微微的驚訝。
    “十二月？你怎麼了？”過了一會兒他才出聲，並且喊了我的名字。
    沒錯……會這樣不厭其煩地將December的音節以一種固執的習慣叫出來的一定是威廉沒錯。現在回想起巴別塔之下的那個假貨，真的是除了外貌以外根本沒有一點和威廉相像的地方——而我卻完全被騙了……
    惠婭小姐直起身：“FIRST先生……軍區長已經告訴你了嗎？”
    “交接的工作由我親自審核。”
    “……那請問你為什麼要阻止我？我記得你承諾過，不會插手Symbol。0的諸項事宜。”
    “我不想阻止你，而且那個女孩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威廉走到我麵前，擋住了我的視線。他回頭看向我道：“隻是如果你想把十二月推進這出鬧劇的話，我是不會置之不理的。”
    惠婭小姐有些激動了起來：“你就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嗎！？”
    威廉將視線轉了回去：“她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不會有負罪感的。”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但那種冷淡的語氣，讓我的心髒咯噔了一下。
    零……會死嗎？
    氣氛僵持，我甚至覺得多呼吸一口氣也是累贅的。
    威廉似乎不耐煩起來，果斷地甩頭，拉著我向門口走去。
    惠婭小姐沒有動作。
    ——“她會很傷心吧。”
    聽到這句話，我猛地停下腳步。
    “十二月？”
    零……零會傷心……會哭嗎？
    【一起出去看藍天吧！】
    明明約定過了……我卻要逃走嗎？
    零……
    “十二月！”
    我還是站住了腳。
    “威廉，”我抬手，撥開了他的手指。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嘴唇微微啟開。“對不起……我必須去救她！”
    約定過了……是承諾啊！
    逃出這個牢籠——
    我和零，要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