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隻是上午的語文考試提早出考場那也就算了，可是，下午連著有兩場考試呢，這楚淵也是四點半不到就回來了。
    杭君竹邊看著電視邊摘菜，被綜藝節目裏的嘉賓逗得直笑。楚淵進門的時候就被他臉上的笑容晃了一下，他很少，或者說除了小時候就再也沒有看他笑的這麼開心。
    杭君竹眉眼還帶著笑，轉頭見是楚淵回來了，扭頭就要看鍾表。楚淵一見他的動作，就知道他要說什麼，“跟早上一樣。“提前出的考場。
    “……“杭君竹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正好菜也摘完了就起身去廚房。
    楚淵把書包拿去臥室一放，出來看見他在洗菜，挑眉說：“這麼早就要做飯？“他們平常晚飯都是六點多才吃，現在都還不到五點。
    杭君竹搖搖頭，解釋說：“不是，我先把菜洗好放著，待會就可以直接抄了。“
    “哦。“
    “對了，姐給我打電話，說她晚上要值班就在學校吃了，今天就我們三人。“
    “……我爸有沒有說他要回來吃？“
    杭君竹動作一頓，他倒是忘記了給姐夫去個電話。楚淵見他搖搖頭，拿起手機就給他爸去了個電話。
    “姐夫回來嗎？“擦幹手，楚淵也正好掛了電話。
    雖然很希望自己老爸也在外麵吃得了，但是就是事與願違。楚淵腦袋往後一仰靠在沙發上，不大情願地說了個回字。
    楚雄回到家的時候杭君竹正好剛把菜端上桌，喊了聲，“姐夫。“
    眼見著就小舅子一個人在廚房裏來回忙活，自家兒子卻拿著手機悠然地從臥室裏走出來，叫了聲爸爸就直接拉開椅子坐下。楚雄嗬斥道：“讓你舅舅一個人忙活，也不知道幫個忙。“
    楚淵心安理得地拿過杭君竹盛好放在桌子上的米飯，“我又不會做飯。“
    “不會做飯，摘菜洗菜總會吧。“楚雄說著又讓杭君竹快坐下。
    杭君竹聽著默默扒著飯。楚雄又問起楚淵今天那幾個科目考的怎麼樣，楚淵直接回了句，“平常怎樣就是怎樣。“杭君竹心想要是按照你這樣科克提前交卷絲毫不走心，要是能有突破就是奇跡了。
    吃過飯，杭君竹卷起袖子要洗碗，楚雄趕忙就過將人推出去，“這碗我來洗，你去看電視去。“
    看電視是不可能了，時間寶貴，該放鬆自然是要放鬆，但學習也是不能耽擱。杭君竹轉身就往臥室走，一推門進去，楚淵趴在床上開著外放看視頻。他也沒有說什麼，過去拿起政治書就開始默背。
    楚淵看了好一會，扭頭一看杭君竹手撐著腦袋，薄薄的兩片嘴唇一動一動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到自己的幹擾。
    杭君竹手上翻開新的一頁，感覺到來自床上的視線，抬起頭果然是楚淵在盯著自己看。視線對上了楚淵也不見得要移開目光，倒是把杭君竹弄的臉紅了，尷尬地問他，“怎麼了？“總不可能是打擾到他看視頻吧。
    楚淵沒有回答，翻了個身背對著杭君竹，還把音量調小了些。杭君竹莫名其妙地摸了下鼻子，低頭繼續背書。可這聲音雖然小了，卻反而讓他有點靜不下心來。
    杭君竹無聲地歎了口氣，抬頭看著側躺在床上的楚淵，盯著他的背影好一會，才鼓起勇氣開口說了一句：“……你為什麼不學習？“
    杭君竹覺得，楚淵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就拿他能夠考上現在的高中來說吧，要知道這是市裏麵最好的一所，本來父母和老師都對他不抱希望，但結果就是讓他們大吃一驚。平日裏楚淵太鬆懈了，成日裏也不見他學習一會。可就這樣成績都能保持在中等水平，要是好好努力，多花點時間在學習上，杭君竹相信他肯定不隻這點成績。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楚淵的背部僵了一下，他一把關掉手機坐起來，揉著頭發看著他反問：“你為什麼學習？“
    這是什麼問題？杭君竹愣住。他覺得學習是為了進步為了向上為了讓自己的未來不再隻是一個夢而已。雖然學習對於很多人並不是唯一一條通往新生活的出路甚至是學到最後什麼也得不到，但是對於杭君竹來說，這就是唯一的。這些他並不想和楚淵說。
    “……“楚淵無聲望著他，就等著這人給他答案。每次都是把學習放到第一位，生病了也要學習，到底是有什麼樣的動力才能讓他這樣。
    杭君竹咬了下嘴唇低著頭，政治書的封麵上印著一行字“哲學與生活“。一陣沉默後，開口，“你要是好好學的話，將來肯定能夠考個好大學……那樣我和姐姐姐夫都會為你感到驕傲。“
    這話說的太過了，分明就是大人的口吻和語氣。杭君竹心裏鄙視著自己，可又實在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楚淵坐在床上，聽了這話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心裏卻反反複複地琢磨著剛才杭君竹說的那句話，還是自動把一些字給忽略了，直接就是“你要是好好學的話，我會為你感到驕傲。“
    杭君竹想說些什麼來補救一下，但話還沒有說出口呢，就見楚淵站起來拿了換洗衣服就浴室洗澡。楚淵這麼不聲不響的就進去了，倒是讓他心裏沒底，也不知道剛才那話有沒有讓楚淵覺得反感。這才剛緩和了下關係，杭君竹是一點都不希望再出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