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金屋藏嬌縱嬌矜2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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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子夫上前一步,對著上座行跪拜大禮:“衛子夫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紅木雕花鳳座上的陳皇後饒有興味地看著跪在下麵的嬌人兒,頭壓得低低的,看不清麵容。那身姿一看就是個好生養的,腰肢柔得如拂柳一般。
    想到了子嗣,自己又是一肚子火氣悶在裏麵。自己也是承寵了許久的,剛開始跟陛下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郎情妾意的。現在陛下寵幸的人多了,自己的恩寵也算是穩固,可就是不見自己的肚子有喜訊傳來。
    陳皇後正想對這衛子夫發火,又想起崔姑姑對自己的囑咐:連日來陛下也寵幸了不少女子,宮裏的,從宮外帶進來的。一開始自己不開心,便拿那些女子撒氣,惹得陛下嫌了自己。倒不如將她們放在一邊,陛下多情,過幾日自然也就把她們給忘記了的,還不用自己出手了。便壓下了這股氣,化作了唇邊的一抹怪異的笑。
    陳皇後不懷好意地斜靠在鳳座上,揮揮手,崔姑姑退了下去,衛子夫還跪在那裏一動不動。陳皇後倒不急著讓她起來,反倒是拿起宮女遞過來的茶水細細品嚐起來。
    待茶水漸漸地涼了下來,陳皇後看了一眼衛子夫,倒是個有耐性的人,出聲吩咐道:“把頭抬起來。”
    那陳皇後畢竟年輕,聲音清脆又帶著一絲驕傲。衛子夫聽得此聲,穩了穩身子,慢慢抬起頭來,又耐不住心裏的好奇,抬眼看了一眼陳皇後。
    陳皇後如同傳聞所描繪的一般,性喜奢華,身上一雲錦所製夾衫,又一深藍色掐金線大敞,用金線掐出的鳳凰精美無比,又充滿威儀。珠翠滿頭,竟也是一全套金鳳牡丹頭飾,鳳凰的羽翼穩穩地貼在發髻上,鳳首高高地揚起,呈一道美麗的曲線。陳皇後臉上的妝容也是華麗的,姹紫色的眼妝精心描繪,唇上的朱紅亦是嬌豔欲滴。陳皇後的五官本就小巧精致,濃妝細抹下更是將美發揮到了極致。衛子夫真是有些羨慕了,哪個女子不願意讓自己打扮得如此美好?陳皇後年輕美麗,又襯得上這些,身邊的人都嬌慣著,真真是占盡了天下間的美好。
    不知為何,陳皇後的眉眼之間竟讓衛子夫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一念轉過,衛子夫知道不妥,趕緊將頭又低了下去,眼睛不敢亂看。
    聽得釵環之聲響動,卻是陳皇後向自己靠近,一雙鑲珍珠繡鞋停在麵前,那珍珠顆顆一般大小,拚出朵朵綻開的茉莉花。
    冷不丁“啪”的一聲,伴著手腕上金玉手鐲碰撞清脆的聲音,衛子夫臉上已被陳皇後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力度之重,衛子夫猝不及防,被摔向了一旁。衛子夫一手捂著臉,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痛,又趕緊回來,重新跪在陳皇後麵前,將頭使勁地埋了下去。
    陳皇後高傲地看著她,輕蔑道:“你知道本宮為什麼要打你麼?”像是不想等衛子夫回答一樣,自顧自道:“沒規矩的東西!本宮也是你能看的麼?”
    衛子夫自悔自己不該在陳皇後麵前漏了錯,陳皇後的嘲諷再次傳來:“果然是從宮外來的,歌姬而已,”輕嗤一聲。“果然登不得大雅之堂!”
    崔姑姑上前來,扶著陳皇後的手,勸道:“皇後娘娘息怒,一名歌姬而已,不值得娘娘這麼生氣。”邊說著,邊扶著陳皇後回到了鳳座上。
    崔姑姑又好生勸慰了陳皇後幾句,又轉頭對著衛子夫威嚴道:“衛子夫!今兒是你在鳳駕麵前失儀,皇後娘娘不過教訓你罷了,也是想你能好好地學會宮裏的禮儀,還不快點謝恩?”
    衛子夫心中屈辱,隻想忍下一時之氣,以圖來日,回道:“謝皇後娘娘教誨。”
    崔姑姑又附耳對陳皇後輕聲說著什麼,衛子夫臉上越發地疼了起來,幾乎都要落下眼淚下來了。她知道自己越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越是會惹得陳皇後討厭,強忍住倒吸冷氣的欲望,卻還是被陳皇後所厭惡。
    陳皇後一臉不屑:“少在本宮麵前做出那副柔弱的樣子,本宮不是陛下,不會對你產生可憐的感情的,隻會覺得惡心。”陳皇後心念一轉:“即便是陛下,他也不會對你有或多的關心的。”陳皇後看著自己塗著丹蔻的指甲:“陛下過寵幸的女人那麼多,隻見過一次的女人比比皆是,那些女人有的也是陛下從宮外帶進來的,侍奉過陛下一次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陛下了。衛子夫,你也不過是那些女人中的一個罷了,陛下的女人那麼多,他怕是都已經不記得你了吧!”
    此話有如驚雷一般在衛子夫腦袋裏炸開,真相,真相,竟然是這樣!陛下對自己所說的那些深情之語,原來隻是簡單的哄哄自己罷了,可笑自己竟一腔熱血空投,生生地把自己送到著深不見天日的漢宮裏來的!原來自己在陛下麵前,不過是如同陛下寵幸過一次的其他女子一般,終身在掖庭中期盼聖恩,卻是無望!
    可笑平陽公主還對自己殷殷囑托,還將希望放在自己身上。不,平陽公主看著自己不得陛下喜愛了,定會另選人獻給陛下的,都不會在陛下麵前提起自己。到那時,陛下更是不記得自己了吧。
    終是忍不住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落在牡丹嫣紅的地毯上,很快不見。
    陳皇後很是滿意,尖利地笑了起來。又厭惡道:“好了衛子夫,你下去吧,沒得弄髒了本宮上好的地毯!”
    衛子夫咬牙用袖口擦去臉上的淚,強撐著道:“諾。”便退出了椒房殿。
    後頭似乎是有椒房殿的侍女在嘲笑自己,說自己一介歌女而已,還想企盼聖寵。自己確實是企盼起了不該企盼的——陛下對自己愛。原來,掖庭裏住著那麼多人,除了宮人,就是同自己一樣的了。本以為自己在陛下麵前是有什麼是不一樣的,卻發現自己沒有什麼不同。可笑,可歎,可悲的自己。
    衛子夫失魂落魄地走著,深一腳淺一腳地也走回了掖庭。推開門,便倒在了床榻上。掖庭裏的張姑姑今日本是給衛子夫安排了宮規禮儀的學習,看她樣子不對,急忙跟隨。見房門緊閉,倒不顧別的了,隻喚過幾名小宮女將房門撞開。見衛子夫直直躺在床榻上,心裏覺得不妙,上前一探,卻是起了高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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