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離殤 第十九章: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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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停舞畢,衍慶宮內極為安靜,連玉杯的輕碰聲都聽得見,似乎都不想錯過剛才發生的事情,生怕錯過了就後悔莫及。
朝安隻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沒有聽見剛才的話,但現狀不允許她裝傻充愣。什麼天女,她聽也沒有聽說過,為什麼突然一夜之間她就變成了天女,她回宮的這幾天也沒有聽人提起過有這件事。一大堆問題環繞著她,“太後娘娘,您······”。
李太後沒有理會朝安,而離顏則一直望向朝安身邊的皇上,那個高坐在位的九五之尊,他想看清他到底在想什麼,但他發現他看不透,可以說他從來都沒看透從小到大如父親般的三哥,但他不相信,難道皇上也相信那所謂的‘天女’嗎?
這場所謂的宮宴,就在眾人若有所思的氣氛中結束,不,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可以說這單單隻是開始,而江山美人天下就此拉開帷幕······
朝安在芷兒的伴同下回關雎宮,一路無語。宮宴時她自始至終都不曾看向離顏,她怕撞上離顏的眼神,怕看見他的誤解,朝安從來就沒有這麼怕過。
芷兒自然知道剛才在衍慶宮發生的事,她很想勸勸公主殿下,但她現在無能為力,隻能照看著失魂落魄的朝安。突然,朝安開口問道“在我出遊的時候,你可聽聞一些風聲”朝安看向芷兒,而芷兒隻是搖搖頭,朝安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她知道李太後的人口風從來就這麼緊,但在宮宴上看皇上的神情,想必早已知道了此事,擔使朝安不解的是為什麼陛下沒有任何反應,他愛的不是玉姐姐嗎。原來她隻是冷月國和周朝的棋子,朝安冷笑一聲,今天發生的事情不敢讓朝安去細想,她不敢想明天等待她的究竟是什麼。
不敢想的還有住在外宮的離顏,經過今天的是,他大概猜到了李太後的心思,今天太後向諸侯王如此說,就是為了向他們表示大周已有天女的庇佑,使他們不敢有所動作,估計下一步就是封妃了。他很想衝進內宮,向陛下和太後表明自己的心意,但是理智和當今的形式使他明白他不能這麼做,他怕這麼做就連朝安的性命也保不住了。現在的離顏總算明白了當時七哥的痛苦與無奈,因為帝王要的女人,沒有得不到的。
果不其然,朝安在第二天接到了封妃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冷月國公主舞陽端莊賢惠,往以才行,選入後庭,譽重椒闈,德光蘭掖。朕昔在儲貳,特荷先慈,少而婉順,長而賢明,行合禮經,言應圖史。承戚裏之華胄,升後庭之峻秩,貴而不恃,謙而益光。以道飭躬,以和逮下。四德粲其兼備,故封婕妤,賜惠字,移居漪瀾殿。
太監刺耳的宣旨聲,聲聲刺入朝安心中,果然,該來的還是回來的。這麼早就擬好了封妃旨意,可想而知這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
看朝安一動不動,跪在一旁的皇後隻得幫她接了旨,一並賞了那些宣旨的太監。朝安不覺起身“姑姑,這件事你是不是早已知道”
皇後看了看朝安,轉身躊躇“本宮不知你在說什麼”
朝安冷冷看著皇後“哼,我在說什麼姑姑心裏很明白吧,不管是什麼天女,還是今天的婕妤,不都是你們一並安排好的嗎”
皇後聽到這,不覺停住了腳步“是,不過這一切都是太後在安排,我們根本忤逆不得她,不過成為陛下的女人還是好的,總比嫁給那些陌生人好,而且你還沒侍寢就封了婕妤,還賜名賜居的,這可是史無前例的”
侍寢!朝安心下一冷,那個對她來說既陌生又熟悉的詞,她從來沒想到終有一天會輪到她。
“公主,我們回了這個旨意,然後回冷月國去,什麼惠婕妤,我們不稀罕”芷兒看著朝安痛苦的模樣,不忍的說
“不,不可以,且不說冷月國那邊,就算是為了離顏,我也不能走,我不能因為我自己而害了他”朝安知道,如果太後知道她逆旨是為了離顏,是斷然不會放過他。可是,如果離顏知道她成為了陛下的女人,他會怎麼樣,朝安不敢想,曾經離顏說過,在這個世上,他隻剩下朝安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自己真的會瘋掉的。想到這,朝安不覺眼眶一濕。
“對不起,公主,我們不走了,不走了”看著朝安這樣,芷兒焦急的說。
“沒什麼,離正式冊封還有五天,如果還能再見他一麵,哪怕是遠遠看一眼,那該多好,芷兒,怎麼辦,我好像已經愛上他了,怎麼辦”朝安哭著說著,哭的那麼凶,那麼聲淚俱下,似乎要把這段還沒開始就被迫分離的感情,這種無奈痛苦都哭出來。
芷兒沒有說什麼,隻是靜靜抱著虛弱的朝安,撫摸的她的背,這樣安靜的伴在朝安身邊。
離顏坐在在自己宮門外的台階上,望向關雎宮方向,他從來沒像今天這樣的發覺,自己離那僅一牆之隔的內宮,離朝安竟這麼遠,遠的這麼令人害怕。離顏不覺拿出玉簫,放在嘴邊,開始吹起那首《離殤》,而簫聲竟這麼淒清,悠幽,蒼涼。那是朝安最喜歡的曲子,而‘離殤’這個名字就是她取得。離顏不知能不能放下這段感情,或許一輩子也放不下,他不敢想,如果沒了朝安,他或許就真的一無所有了,但他曾經答應過朝安,就算發生了多大的打擊,他也不能就此頹廢,所以他隻能這樣,用簫聲迷惑住自己,卻不知不覺在心底默默想著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