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回去吧。”說著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率先回到牢房，不想再繼續問下去了，邁克有些詫異的表情告訴他沒別的原因，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還在期待些什麼。
    拿起從威亞那裏搶來的蘋果，微甜也單調，這是索多瑪唯一能供應的甜品，實際上他還在絞盡腦汁在思考離開這裏的方法，但他不想也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困惑和無助，動搖隻會走向一個結局，他不要。
    “那是什麼？”他看著赤裸著上身的邁克，矯健的身體跟蜜色的肌膚，不同於他的蒼白，健康的顏色像是一株飽滿的果實，他的手臂上聞著一個名字，跟一串數字。
    卡洛琳，一個女人的名字，數字是他們結婚的日子和妻子懷孕的日子，很快他將會紋上他孩子的名字跟出生日期，原本是這樣的。
    很難想象邁克這樣的男人會做這種事，但他愛她，包括他未能存活的孩子們。
    “你真的不知道？”他的語氣有些不友好，他知道自己不該遷怒簡森。
    “我應該知道？”他反問，將果核丟在便池中。
    “我以為維克多會跟你分享他的‘喜悅’。”
    或許不該問的，簡森有預感，邁克的入獄跟維克多脫不了關係，但他就是想知道更多。
    “你認為我跟自己的前老板親密到要分享什麼？比如他都跟誰上了床？”簡森說著突然自嘲道，“當然，我們的確睡過一晚，他有些在意我上了他長久沒能滿足的小男寵。”
    “……”想起那天晚上在簡森身上看見的痕跡，他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他不喜歡男人，也很難想象兩個男人做愛時是什麼感覺，但他見過很多，那並不美好。
    “你不用在意，我自己也不是那麼在乎，別否認既成事實，這也是我的規則。”他說，看上去的確不甚在意。
    “是不是在你從來不會在意什麼？”
    ——真愚蠢邁克，你甚至還為此擔心過這小子會一蹶不振，他的道德觀念果然不是常人可以匹敵的。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他估計認為自己不過是被瘋狗咬了一下而已。
    “是沒有值得我在意的。”他倒在床上，看坐在床鋪上邁克的臉，黑色的眼眸閃動著什麼，“想要讓我在意總要付出點什麼，讓我覺得值得，但從來沒有過。”他的語氣很平靜，可邁克還是覺得在那下麵含著一絲倔強的孤單，“說說吧邁克，卡洛琳是誰？”
    不知道為什麼，邁克覺得他沒有惡意，如果有人對他說，自己會把這些事講給一個幼稚又無情的殺手，他會嗤之以鼻，但他聽見了自己的回答。
    “我的妻子。”
    他說，看著簡森不停的擺弄自己的枕頭，似乎透過虛幻的時光回到了過去，女人嬌俏的臉上溫婉的表情，嬌小身體的曼妙與柔軟。
    “邁克，我不介意你專注於自己的工作，但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挺著大肚子的女人說道，素顏讓他的五官稍顯平凡，有些臃腫的身體也讓她看上去有些笨拙，可她在淡淡的笑，溫和又靈動，依舊像十年前邁克認識他的樣子，俏皮又不失溫婉。
    “最近有一些事情要忙。”他張開手臂把女人擁入懷裏，英俊的五官在溫暖的燈光下更顯柔和，他輕輕的撫摸妻子的肚子笑了起來，棕色的眼眸明亮的像是星辰，“我感覺到他們在動！”
    “別這麼激動邁克！”女人捂著嘴笑，忍不住調侃男人，“我尊敬的探員先生，在四個月前你就這樣說，並且每次都為這件事激動不已！”
    “天啊，我永遠都不會習慣的，這真神奇，這裏麵是我們的孩子。”他將頭埋在卡洛琳的脖頸上，從背後環住妻子的他始終沒有把手從圓滾滾的肚皮上拿開，邁克對卡洛琳是有愧疚的，他總是忙於工作，女人不但不抱怨，反而是一如既往的支持。
    女人突然歎了聲氣，“我知道你很忙，但你的工作總是那麼危險，站在正義的角度上你就像是一個英雄，但作為一個女人來講，我隻想自己的老公安全。”
    “所以……暫時我不會讓你擔心。”他低笑，“我們去度假，醫生說適當的走動跟愉悅的心情會讓你生產時輕鬆許多。”
    卡洛琳驚喜的轉過身，“真的？”她看著男人的臉，寫滿傾慕與信賴，十年如一日，從未改變，男人溫柔的笑意，堅定的神色，睿智的雙眸都讓她心安，“這回不會又突然出現什麼緊急工作？”
    “當然不！三個月的假期，直到你生產。”他拉著她的手雙雙坐在沙發中，“我想好好陪陪你。”
    “我們去哪裏？”
    “先去德克薩斯州，你一直想要體驗一下牛仔的生活不是嗎？”
    他始終記得那晚卡洛琳滿足的笑意，在邁克眼中，那不過是一次簡單的旅行，而卡洛琳興奮的像是得到了這世界上最美的禮物。
    “你們去了德克薩斯？”簡森瞪了瞪眼睛，他再了解不過，那裏有維克多的勢力。
    “是的，聽上去很蠢對吧？是我的大意。”邁克自嘲的笑笑，將煙蒂丟掉，再點燃一根，“我總以為罪惡在陽光下無所遁形，實際上他就像是一個荒誕的夢，幼稚又經不起推敲。”
    接下來發生的事簡森能夠猜到一些，畢竟邁克破壞了維克多幾筆重要的交易。
    “那個時候的卡洛琳很美。”邁克想到什麼似得笑了起來，在德克薩斯的旅館中，卡洛裏揮動自己笨拙的手臂跟著電視做伸展運動，他還嘲笑過卡洛琳笨拙的姿勢。
    “要出去走走嗎？”他問道，又徑自盯著女人渾圓的臀部笑了一陣，“我想透透氣。”
    卡洛琳半開玩笑的說道，“你現在的樣子很遜，你的兒子們很生氣。”
    他舉手做出投降的姿勢，“我很快回來，自己小心。”他說，也做了一件讓他後悔一生的事，無數次他質問自己，為什麼要把卡洛琳一個人丟下，為什麼自己不能更小心一點，實際上在他踏入這裏的時候維克多的人就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