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夾了一塊魚肉準備送進嘴裏。
    手剛一抬起來就被旁邊陌成抓住了。拉著他的手一拐，就著他的筷子吃掉那塊魚肉。
    肉蒸的很爛，魚骨都酥了。陌成仔細的嚼好動作慢條斯理的咽了下去。
    朱一航嚇了一跳，手一抖，筷子差點掉了。
    陌成抓著他的手拿牢筷子。又在飯盒裏夾了一塊肉放進自己嘴裏。
    ……等吃的差不多了，才鬆開手，把隻剩下湯的小半盒退給朱一航，揚了揚下巴。
    朱一航明了的點點頭端起來把湯喝了個幹淨，這才舔舔嘴把飯盒遞給已經傻了的林曉然。
    “很好吃，謝了。”
    “……唔，沒關係。下次再做給你來吃。”
    林曉然說完掃了眼眼神不明的竇默，又低頭掃了眼手表，站起來。“我差不多該走了。孩子一會兒要睡了。你這邊要是有什麼需要，或者想吃的別客氣打電話給我，我給你送來。”
    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邊收拾東西。看到朱一航笑了一下，拉起旁邊的竇默走了出去。
    他們離開後，朱一航很沒形象的打了個飽嗝。旁邊陌成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走吧，陪我去下麵吃東西，順便消食。就你這樣晚上睡得著才怪。”
    朱一航傻笑了兩聲，做了個如此甚好的表情。然後從床上翻下來去衣櫃裏找衣服。
    陌成翹著一條腿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
    然後準備脫了換衣服的朱一航就忽然不知道手腳該往哪放了。
    他見過陌成半裸的樣子，那身材好的沒話說。雖然同為男人換個衣服並不沒什麼，但該死他就是覺得在陌成麵前展現自己二兩排骨加肚子上最近的肥鏢很別扭。怎麼都有種獻醜的感覺。
    磨蹭了一會兒也不見陌成有起來或者轉頭的想法，最後隻能開口。
    “那個，能回避一下麼？我有些不太習慣。”
    陌成掃了他一眼，“你昏迷的時候每天都幫你擦身。你那身材確實沒什麼看頭。”
    朱一航抓抓腦袋點了點頭，昏迷的時候都給看光了，所以現在換個衣服好像也沒什麼不妥吧……沒不妥你妹啊！就算看光了那也是昏迷看的啊，現在清醒著在別人的盯視下脫衣服，是個正常人都做不到吧！
    大概是被他墨跡的實在受不了了，陌成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長腿一劃拉走到朱一航身邊，伸手扯著他衣服的領子一拽，他的上半身就光溜溜的了。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忍著沒尖叫出聲。旁邊陌成眼睛眯成一個危險的形狀。
    “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所有生物都有自己的天敵，這是自然規律。
    而朱一航覺得他的天敵就是陌成。
    是那種沒相處之前看著人畜無害，相處之後卻發現給自己吃的死死的，並且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的。陌成就是那個處在食物鏈頂端的存在。當然這存在跟同為人類的他是完全不一樣的。
    從醫院出來，陌成看他一直仰頭望天，一副琢磨生命真諦的德行，皺眉拐了他一下。不就是當他麵換個衣服麼，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真是，現在別扭個什麼勁兒？
    “就在附近，走著去吧。”
    朱一航收回思緒點了點頭，快走幾步跟上前麵的人。
    跟陌成一起出門的時候不太多，步行的話就沒那麼幾次了。
    就這樣隨意走著，傍晚穿行在人群間，彼此沉默著。朱一航忽然有些不知道眼睛該放在那裏了。自從上次醒來後看到陌成睡在他床邊後，就再也無法直視他現身在陽光裏的樣子了。
    雖然一起住已經有段時間了，但因為各種原因，各種心態都沒能好好看過他。
    印象裏最常對應他這個名字出現的還是第一次見他時候，一瞬不瞬看卡通片的樣子。
    他的頭發有些長了。劉海被隨意的耙在腦後，露出整個額頭。這就使得五官看起來更清晰明麗。堪稱完美的臉型毫無遮擋的展露出來。
    注意到身邊的女孩子會不自覺的投過來目光，朱一航下意識的慢了一步，跟他保持了半步的距離。
    正是下班的時間段，街上雖然算不上人潮湧動但行人卻也不少。朱一航因為這無意拉開的一步，很快就被人流擠得隻能遠遠看到陌成的栗色的短發了。
    這種感覺有些奇妙。
    他自認為是個不拘小節的。
    可看著被人群簇擁走遠的陌成，心情還是不可避免的微妙起來。說到底，他們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算挨得再近，那也是不爭的事實。
    可是自己這奇怪的失落感覺是怎麼回事……
    “大白天就在發呆，連路都不會走了麼？”
    朱一航抬頭看到陌成站在自己麵前，感覺心髒不可以抑製的快速跳動起來。
    這隻吸血鬼一樣金光閃閃的人好像無論時候什麼地方都能找的到他。人群中也罷，隱在暗處的角落也罷。本能一樣。
    衝他笑了一下。
    “人太多了，一走神不小心就給擠散了。”
    陌成好看的長眉皺了一下，衝他伸出手來。
    “把手給我。這樣總不會再走散了吧。”
    朱一航呆呆的任由陌成牽起自己的手，任由他拉著他步伐穩健的穿行。
    兩個大男人手牽手走在路上怎麼都不能算正常吧。
    理智告訴他要盡快鬆手，可抽手的動作卻遲遲無法做出。
    朱一航低頭歎了口氣，算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