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鳳舞焰火 第038章 情意綿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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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這日,春意盎然,楊柳搖曳,憐幽坐在池邊的亭台撫琴,一曲姑蘇唱晚依舊悠揚婉轉,隻是比起往日清冷惆悵今日多了一絲情意綿綿。一身粉黛裙紗裹著盈盈纖腰,冰肌玉骨,眼角都是風情如畫。
貼身丫頭蘭兒自覺的把糕點放置一旁的矮幾上,再倒上一壺碧螺春,便趴在木榻上欣賞小姐的琴聲。
天監裏無人不知‘妙音’憐幽的琴藝精湛,繼承了先代琴師尹弄弦的琴技,再加上她琴音裏帶著一種淺淡的惆悵,讓聽者恍然如夢,如臨其境。又被譽為‘妙音仙子‘。
一曲終了……蘭兒鼓掌叫好,
”小姐,今日這姑蘇唱晚裏有一副春意盎然圖,明媚中又夾雜著幾分綿綿情意。“
憐幽低頭淺笑,接過蘭兒遞來的茶抿了一口,
”胡說,姑蘇唱晚本是惆悵,哪來的情意,哪來的明媚。“
蘭兒見小姐分明是害羞,自從前一日見了那詠闕宮少主之後,小姐心情甚好,整日都在這亭台裏撫琴。在天監的時候見她整日裏都是清冷孤傲,孑然一身,所以才有冰雪美人一稱。許久不見她露出這般笑容,蘭兒自然要好好打趣一番,
“是是,是惆悵。“
是思念的惆,還是情竇的悵。
憐幽不和她玩嘴皮子,拿起一塊糕點正準備入口,愣了一下,
”今天怎麼換棗泥荷花酥了。“
蘭兒一聽也有些吃驚。自從來到姑蘇,廚房裏都是按照憐幽的喜好做的桂花糕端上,所以她去廚房拿點心也少了些心思,對於自己疏忽心生歉意,拿過憐幽手中的糕點準備去廚房,
“蘭兒這就去換桂花糕來。”
“等等!”
蘭兒被憐幽叫住,見她拿起一塊棗泥荷花酥來吃了一口,驚訝不已,
“小姐,還是讓蘭兒去給您拿桂花糕吧。“
憐幽揮揮手,又吃了一口。雖不是最愛,但今日一嚐,也別有一番風味。大概,是因為心境變了,味蕾也柔軟了許多吧。
身邊之人知道她最愛桂花糕,卻無人知曉緣由。那原因說來也有些孩子氣,隻是因為她知道桂花糕是蘇離最喜歡的糕點,所以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她的喜好。
想起小時候窮的連飯都吃不飽,三個人有時候加起來還吃不上一個肉包子,哪有錢買桂花糕。可是每每走到糕點鋪,蘇離總會在店前停駐片刻,望著別人手中的桂花糕直咽口水。有一次,見著穆決欣喜的帶著兩塊桂花糕回來,說是自己的那一份已經吃了,讓她和蘇離把剩下的分著吃。
她吃了一口,隻覺得甜膩,但是那少年卻露出了滿足的笑容,那一瞬,桂花糕便成了她吃過最香甜的糕點。後來才知道,桂花糕隻有兩塊,還是穆決洗了三百個碗才換來的。兩隻手都脫了皮,硬是咬著牙什麼都不說,直到被發現才嗬嗬的一笑了之。
長大之後在玄武將軍的加冕儀式上,兩人第一次相遇。十二年之後的重逢,尷尬又不知所措,直到不約而同的選了同一塊桂花糕,愣了半響,相視而笑,久別的隔膜便因此散盡。
其實,兩人都知道,桂花糕無非是睹物思人。換了口味,就怕斷了念想。而如今人已見了,情還依舊,桂花糕還是棗泥荷花酥也就無妨了。
憐幽吃了一口荷花酥,又喝了一口碧螺春,甜味伴著茶香,愜意。笑容更甚,
“味道不錯,以後叫人常做吧。”
蘭兒見著自家姑娘笑靨如花,真心歡喜。“是!小姐喜歡,我就叫人天天做。”
……
此刻,不遠處一隅沒有陽光的暗影裏,一道黑影目光裏沁著蝕骨的陰狠,正幽幽的注視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