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夜中受刺
    仃伶柳州落雨下，夜已半更人未眠
    不知不覺間，我午時從仃伶客棧外出，入夜才回到那原來之處。
    剛入客棧，將傘交還給小二，便吩咐他盡快弄些飯食過來。
    懷中小丫頭掙著要下地，拉著我往旁處的桌子走去。我以為她是餓的慌了，隻得任由她行動。
    待坐定，墨墨的小腦袋才抬起來看我，伸手在臉上比劃了倆下，見我不解，她道“羞羞，娘親說墨墨那麼大了還要抱抱是羞羞。”
    原來如此，我大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墨墨想來是真的餓了，連吃了二大碗米飯，將臉埋在碗中，抬起小臉一看，粘了滿嘴的飯。
    見她吃的正香，我也沒去擾她，淡笑飲茶，隻是覺得這個場景不似初次。
    梨花……是吧……
    轉頭不再望著墨墨，收回伸過去的手，撐著下巴，看向門外，驚覺，雨，又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這個三月，注定是黑色的了。
    “清明……”待墨墨飽眷後，我依舊看著門外雨夜，想是見我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墨墨開口喊道。還從椅上跳下來，揮著粉嫩的小手在我眼前搖啊搖的。
    我回頭一看，那圓圓的小頰紅撲撲的，眨乎著眼，可愛極了。伸手就捏捏她的臉頰，調笑道“可吃足否？”看了她，總想著揉捏一翻。
    小丫頭並非生氣，甜甜一笑，學著我的語調“足否足否。”
    真是個惹人疼愛的家夥，說她機靈，卻又迷糊的很，說她迷糊，卻又機靈的很。
    跟墨墨牛頭不對嘴的聊了半天，才驚覺此刻已不早了，是該就寢的時刻了。
    隻是……忘了這小家夥還未沐浴啊……
    我揪著眉頭，看了看她，雖說墨墨年僅孩童，但畢竟，是個女娃娃啊。
    墨墨小腦袋一歪，爬上我的膝蓋，“清明清明，墨墨困。”
    我伸手攬住她，將她的小腦袋放在肩上，抱起她往櫃台上走去。
    賬房先生正柱著頭在打磕睡，一旁的小二倒是眼尖，見我起身立馬就從椅上起來，滿臉堆笑的問客官有什麼要吩咐的。
    “小二，我記得這兒經常有個姑娘走上走下，忙時還來幫過忙，不知是否是這邊的……”
    “嘿。”那小二嘿嘿一笑，“客官那是掌櫃的小女兒，不知客官是…”小二的笑有些詭異，連聲調都帶了幾許……怎麼說呢，看來是小二想歪了。隻是奇怪的是，這小二怎會有這種思想？
    想至此，我伸手指了指已趴在肩上熟睡的丫頭，“不能那位姑娘可在，想是要麻煩一下她幫……小女沐浴一翻。”不知該如何介紹墨墨，思量一會，脫口而出的竟是小女。連我自己都嚇到了，怎會對一個剛認識的人如此上心，許是，因為她那明亮有神的大眼睛，一眼，仿佛能抓住我的心。
    皺眉撇開這詭異的感覺，還是先解燃眉之急吧。
    那位叫佟鈴的姑娘接過去墨墨，我道謝後她帶墨墨沐浴去了。期間墨墨扒拉著我的脖子，死都不肯鬆手，那姑娘湊前而來幫忙，我聞到的是，一股紅塵之味。
    卻也無奈，如今，也隻能讓她幫忙了。
    叫小二換了二人房，我便在樓梯間等待。
    墨墨一從後院出來，甩開那女子的手，就朝我奔來，大眼中含著眼花，小嘴扁的緊緊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再次向佟鈴道了謝，我邊安慰著墨墨邊上了樓。懷中墨墨突然驚的把腦袋從我肩上縮到胸前。我回頭一看，眉頭一皺，那女子正怨毒的看著我。見我望過去，急忙的撇開了頭，我心中了然，她看的是墨墨。
    思至此，我快步的上了樓，這小丫頭是怎的惹到人家姑娘了。
    回到房中問她，卻是不肯回答，直說那個姐姐好凶好凶，看，她打墨墨了，疼……說著伸出胖乎乎的小胳膊，眼淚在眼眶直打轉。
    我心一緊，拉著她的胳膊一瞧，確是紫紅了一大塊，倒忘了前麵，隻顧著幫她吹氣了。
    哄的墨墨睡了覺，我躺在床上卻是毫無睡意。翻身起床，坐在窗邊，將燭台點亮，拉起窗簾，望向那黑蒙蒙的天，還在下雨。
    我並非是閑散之人，來了揚州亦有十三日了，可我似乎並未到過別處，在這巷頭仃伶客棧像是落了腳般，不是不想動，而是見著這雨，突生的惡寒讓我無法去動作。
    一日想著一日，明日該會天晴，明日再去便好。一日複過一日，渾渾噩噩，竟然過了快半月之餘。半月，是個怎樣的概念，若在三年前，我能跑遍整個偌大的揚州。
    轉頭看了看那小丫頭睡的香香的臉，不由想到她口的和合村。和合村…活了二十三栽，還真沒聽過這和合村到底是何方聖地。我皺眉想，這丫頭不會是哄我吧…？算了，暫且先不管真假，托長安去打聽打聽。
    迷迷糊糊間，竟然有了半絲睡意，我想著還是先睡了再說，今日不管明日事。
    剛起身，夜中一道亮光刺來，我腦中還未反應，身體便立刻俯在了地上，那刃器從我頭上刺過。我寒毛倒豎，就地一滾，從窗口外跳進來了幾個人。在昏黃的燭光下，我隱約見了倒影是三個，黑衣蒙麵人。
    我吹了燭光，將黑暗暴露，果然，那三個黑衣人腰間都帶著發著暗光的牌子。我腦中一凜，所有疑惑迎刃而解，妖都刺客。
    他們不待我多想，招招都是取於命門，我不敢戀戰，隻得邊周璿邊往墨墨的方向移去。
    雖說這並非高等刺客，我能抗橫，但是，我心中急念著墨墨這丫頭。
    踢翻三人，我抱起墨墨，手剛碰到丫頭，那丫頭就掙紮大叫了起來，我隻能開口說墨墨是我清明，別出聲。小丫頭這才不動，抱著我的脖子，小聲的嗚咽。倒還算乖。
    原本沒在上前的黑衣人又圍了上來，其中還有一個說，“孩子都有了，殺了他！”聲音倒是很氣憤。
    我不明所以，墨墨在身上，我護著她打算攻出去。一想，下麵下著雨……還是把他們哄出去吧。
    於是躲過那人刺來的劍，吩咐墨墨抱緊了，伸手一抓那人的腰，就扔向窗口。
    站在窗邊，見到被我扔下去的人哎喲一叫，我舒心一笑。躲避開那二人刺來的劍，我往他們後麵閃去，一腳一個，踹下窗去。
    下麵哀嚎四起，我一聽，該是後麵掉下的那二人劍刺到最先的那個人，那人直哎呦大叫，直嚷嚷著，格老娘的你們要壓死老子咯，還有你們的劍，刺到爺咯！！哎喲喲……
    再次點了燭火，我看向墨墨，抹了她的眼淚問“怕嗎？”
    小丫頭的眼晶瑩晶瑩的，傻嗬嗬的拍著小手，“好好玩好好玩~”
    我“……”隻得無奈的刮刮她的小鼻子。
    ps：=￣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