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絕處逢生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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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縱然很長,它必有消散的時候;光明即使很短,他也必有來到之時。
    林楓與秋月都失望了,因為他們都沒有死。他輕輕掀開大衣,微微睜開雙眼,陽光透過縫隙照在他的臉上,世界,此刻已變得溫暖起來。
    秋月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他已經感覺到了秋月那跳動的心正如這陽光般溫暖。林楓將秋月輕輕珍藏這充滿暖意的小世界,踏出房門,昨夜還是茫茫千裏的灰黑,此刻竟是一片白色,這是雪的世界。
    他驚訝於這西北遼闊天底下的茫茫世界,更驚訝於這一夜之間所創造的奇跡。
    雪,久違了的雪。林楓幾乎歡喜得跳了起來,這是他所體驗到前所未有的喜悅。拾一團白雪含於口中,這雪水,比長白山的清泉都還要甘美,比太原城中的汾酒都還要醉人。
    林峰已不再懼怕什麼。他還能怕什麼呢?一個連死亡都經曆過人。
    仍然是寒冬的夜,寒冷卻比昨夜遜色了許多。林楓與秋月依偎在一起,內心的熱,足以融化整個世界的冰雪。
    天明,沒有刮風,沒有飄雪。林楓起得很早,望著這無邊的積雪,他聽到了除卻呼吸聲以外的聲音-----是駝鈴聲,沒錯。
    在這片空闊土地上,任何聲響都逃不出人耳,更別說是林楓這樣的人和駝鈴這樣清脆的響聲。
    一大隊駱駝成了這白雪世界的唯一點綴,那黃棕色的毛色在林楓看來,比春天裏任何一朵名花的顏色都還要絢麗。
    有駝隊自然就有人,有人林楓就自然能夠讓他們發現自己。秋月被林楓的歡呼聲吵醒了,當她看到那黃棕色的顏色時,也不禁歡呼起來。她的身體本來很是虛弱,但此刻卻不知他哪裏來的這麽大的氣力,喊出這麽大的聲音。
    這裏沒有饑餓,沒有寒冷,更沒有風沙,盡管這裏的樹並不高大,這裏的草並不茂盛。
    清晨,林峰聽到了許久不曾聽到的鳥叫聲、七嘴八舌的說話聲,這些以前在他認為是令人反感的說話聲,此刻在他看來卻是如同仙女演奏出的音樂般動聽。
    秋月已換上了女裝,含情脈脈,輕聲道:“我們都沒有死,不是嗎?”
    “是的,我們都沒有死。”林楓仍是天生沙啞的話音。
    “沒有死”,這三個字裏麵包含了多少對往事的感慨,又暗藏了多少對未來的期待。一個人隻要有生命,那麼什麼事也都不再是回事。
    一個侍衛走了進來,傳話說他們將軍馬上便到。
    少頃,一個少年將軍進賬,年紀與林楓相仿,身高八尺,腰佩官刀,濃眉大眼,威風凜然,特別是嘴角邊上那幾根胡渣子,格外堅強,十分搶眼。
    林楓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竟能在這西北邊塞重遇故人,救他的竟是自己的好友飛雪,。
    林楓什麼話也沒有說,他隻是指著飛雪,不住的笑。這一笑,此刻已勝過千言萬語。
    飛雪拱手道:“林兄別來無恙?”他總是這麼嚴肅,看起來總是這麼不易近人。隻有林楓知道,他的冷峻麵孔之下乃是顆火熱的心。
    林楓苦笑道:“無恙,老哥,你沒看見嗎?兄弟我差點葬身這荒漠之中,成孤魂野鬼。”
    “既然如此,林兄來此何為?”飛雪好像並沒有看到一旁的秋月,直至林楓的眼光積聚到秋月的身上。
    飛雪恭敬道:“飛雪本欲昨夜探訪,但恐驚擾嫂夫人,故今晨才來,望嫂夫人莫怪。”
    飛雪本就有將帥之相,這番彬彬有禮的話一出口,更七分神似五虎上將趙雲趙子龍顯世。
    林楓聽到“嫂夫人”三字,笑而避開,而秋月卻是羞紅了臉,她望望林楓,但卻被拒之於千裏之外。她沒有解釋什麼。其實這也沒有任何解釋的必要,他兩早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嫂夫人”,也是遲早的事兒。
    老朋友相聚,自是恨不能將兩片嘴唇都講得不能動彈。
    那夜秦淮河畔,飛雪即別林楓,便前往河北,欲投於西廠二督主馮保麾下。西廠權勢日益擴增,除卻錦衣衛之外,再無勢力能與之抗衡。
    恰逢朝廷選拔武將,西廠大督主汪直親臨河北,為自己挑選親信。
    鑼響三巡,衛隊開道,鞭炮聲響,嗩呐聲中,走來一定黃花轎子,轎中之人正是大太監汪直。夾道盡皆跪伏,黎民高呼千歲,隨行官員三步一叩首,五部一拜服,這派頭搞得比皇帝都還皇帝。
    飛雪站在閣樓邊上靜望,咬牙切齒,恨不能手刃閹黨,誌在武穆遺風。
    不過有人替他動了手,隻聽得一支冷箭刺破風聲,直向黃花轎子射去,一柄青光短劍相隨而去,飛雪此刻才看清那刺客原來藏匿於人群之中,頭戴鬥笠,身披青紗,起勢如猛虎般矯健,騰挪如燕子般輕盈。
    那隻冷箭稍偏三分,氣勢已去近半,這短劍又被二督主馮保給攔了下來,隨即便是一場廝殺。
    馮保之所以被汪直看中,任為西廠二督主,武功自然不差。那刺客與馮保拆了十幾招,平分秋色。馮保一個鷂子翻身,跳出圈外,令侍衛一齊圍殺。
    汪直掀開圍簾,磨著指甲,嘴角上鉤一絲奸笑,仿佛在看場耍猴的戲。
    刺客武功雖好,隻可惜雙拳難敵四手,漸漸便處下風。馮保要是此時上的話,肯定又立大功一件。
    隻可惜馮大公公未能如願,在他正欲躍起的時候,已經有人替他動了手。
    這人正是飛雪,如隕石墜落一般的速度,一劍刺破刺客的心髒,這劍正是玄牝。
    “小人護駕來遲,罪該萬死,望千歲恕罪。”
    汪直死不死本與飛雪無關,但汪直卻是一副認為人人都有義務保護他的樣子,悠悠道:“罷了,你也算護駕有功之人。”汪直不願多說一個字,將轎簾放下。
    一旁的馮保不耐煩地問道:“說吧,你要什麼賞賜?”這句話本是他問別人要什麼賞賜,但那語調卻像是別人欠他錢似的。
    飛雪道:“小人不求賞賜,但求能夠朝夕服侍大人。”
    “呃,你是想做官咯?”
    “若能得一官半職,小人感激不盡。”
    “大膽,朝廷官爵,豈能你想要就能要的?”
    “大人……”飛雪欲辯,然黃花轎子已經去遠。
    飛雪單膝跪地,久久不起,他自然不是跪送汪直,而是為死去的刺客下跪。
    中原有猛士,劍氣折北鬥;攘除奸與凶,衛我中華土。這四言二十字此刻正刻於悅來客棧天字一號房的牆上,燈光照映,豪氣逼人。
    而天字一號房內,一中年男子正自斟自酌,旁邊是一柄青光短劍。
    “我自認為兩個人喝酒,總比一個人自斟自酌的好。”門被輕輕推開,飛雪踱步走進,他沒有看這個自斟自酌的人,而是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牆上的那四行二十字之上。
    “誰讓你進來的?”他的話音並不好聽,但足以給人帶來足夠的震撼力。
    “如此之強的霸氣與如此之盛的殺氣,還有如此之冷的劍氣,想讓我不想進來都難呀。”飛雪說這話時,他的目光以經移到了這人身旁的這柄青光短劍上。
    那人隻是輕輕“哼”的一聲。
    飛雪笑道:“青霜劍,好劍,倘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想必閣下就是世代以忠義著稱的嶽氏家族中人,因為青霜劍乃是嶽氏傳家之物。”
    飛雪說著,自酌一杯,一飲而盡道;“河南嶽氏,早年興盛,門客數千,但至今家室衰微,鮮為人知。雖如此,卻不忘先祖遺訓,攘除奸兄,保家衛國。真豪門也”說著又自飲一杯。
    “倘若我也沒猜錯的話,想必你就是嶺南三劍門的小公子。”
    “哦,說來看看。”
    “閣下身佩三劍門絕世之劍玄牝,若不是小公子,還能是誰?”
    飛雪摸了摸佩劍,道:“閣下果然好眼力,敢問大名。”
    “無名”
    “無名”飛雪驚道:“中原第一劍客無名。”無名並沒有任何反應。飛雪繼續道:“閣下雖稱無名,但卻名滿天下,今日得見,不勝榮幸。”
    “但在下有個小小的疑問?”飛雪道:“閣下既非嶽氏一族,這青霜劍何以在閣下手中?”
    嶽青道:“我雖猜中你是三劍門的小公子,卻沒有猜到你的話卻是如此之多。”
    嶽青飲了一杯,冷冷道:“閣下若是沒有什麼事的話,請回。”
    一連幾日,飛雪都不見無名踏出房門一步,本想再上門拜訪,但又自知這是自討沒趣。
    這日,飛雪在天台上閑坐,嶽青走過來,他仍舊是那副好像是誰欠了他十萬八千兩的樣子,冷冷說道:“韓世勳老前輩雖世居嶺南,但仍不忘忠信仁義,今宦官亂政,國將不國,閣下就沒有想過為大明江山出點力?”
    飛雪語重心長,道:“如今廠衛爭權,弄得朝野上下雞犬不靈,我飛雪七尺男兒,豈無攘凶報國之心。隻是閹黨勢大力粗,以我一人之力,想要除凶懲惡,隻怕是以卵擊石。”
    “閣下若真有攘凶報國之心,無名願盡綿薄之力。”
    “哦,此話怎講?”
    “明日,西廠總督汪直將來此選拔親信,到時我將行刺於他。若成,甚好,不成,閣下可一劍刺死我,以求搏得汪直信任,然後徐徐圖之。”
    未等飛雪答應,嶽青便轉身離開,走得幾步,回首施禮道:“拜托”。他還是那副好似誰欠了他十萬八千兩的樣子。
    事後飛雪才知道,無名原來是都察院左督禦使楊廉的門客。
    楊廉為官清正,剛直不阿,見西廠權勢日益擴張,獨攬朝權,卻無計可施,日夜對著祖宗牌位長歎。
    無名見楊廉為西廠之事日夜憂愁,便對楊廉說:食君之祿,為君解憂,今宦官弄權,令大人寢食不安,無名雖不才,但願請劍一試,取閹賊狗頭。
    楊廉知汪直武功高強,再加上馮保常侍左右,欲行刺於他,成算微乎其微。不過礙於方今之時勢,也不得不出此下策。於是遣人往河南故友嶽家,請得青霜劍,交與無名。
    無名自知此一去,必定有死無回。死尚不足懼,隻是未能動閹黨絲毫,以報楊廉知遇之恩。
    那日無名正在屋內喝悶酒,恰好飛雪進來,於是便有了犧牲自己,讓飛雪先搏得汪直信任,然後圖之的想法。故而才有後來之故事。
    飛雪在一片七嘴八舌的聲音中將嶽青的屍體扛起,一步步走過這血色印記。
    擂鼓三通,朝廷選拔武將結果即出,大太監汪直落坐正中,七八個侍女捏的捏腳,捶的捶背。
    一旁的馮保大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韓飛雪技壓群雄,武藝突出,品行端正,茲授予千夫長一職,望能單思竭慮,盡忠報國。’……”
    “謝千歲。”別人都說謝萬歲,而飛雪卻說謝千歲,自有一番用意。汪直大笑。
    飛雪到:“啟稟千歲,小人有玄牝一劍,願獻與千歲,望千歲笑納。”
    “呈上來。”汪直手撫玄牝,笑道:“江湖傳聞,嶺南韓氏有玄牝、道衝、飛虹三柄絕世好劍,而這玄牝便是三劍之首……來呀,賞黃金五百兩。”
    汪直對玄牝喜不釋手,直至離去方才藏於寶匣之中。
    眾人離去,馮保走進飛雪道:“你倒是挺會討督主開心的哦,可是朝廷不比鄉野,光會討督主開心是遠遠不夠的。哼”馮保扭著他那獨有的男不男女不女的步調。
    飛雪急忙跪道:“飛雪適才因目送千歲,而忘記了要事,飛雪該死。”隨即取出汪直賞他的五百金道:“區區薄禮,望大人笑納,另有青霜劍一柄,也望大人不吝笑納。”
    馮保自是十分得意,取過劍來,隻見青光耀眼。飛雪道:“此劍雖不及玄牝有名,但柔韌剛勁,絕不亞於玄牝。”
    馮保聽得大喜,道:“你送我如此厚禮,而我於你無半點惠恩,叫我怎好意思收下!”飛雪道:“大人若能在督主麵前多多為小人美言幾句,便是對小人最大的恩惠。”
    他真的像條搖尾乞憐的狗,倘若要給賣國求榮的漢奸做個標本的話,飛雪現在的樣子便是個好到了極點的寫照。
    不二日,探馬飛報,西北守將袁世仁兵變,號稱要清君側。這“清君側”三字傳到汪直耳裏,那還了得,是個人都知道,袁世仁要清的是誰。汪直大怒,隨即下令,一月之內,誰若能提袁世仁人頭來見,保加京畿宣扶使,賞千金。
    錦衣衛向來與西廠不和,然而在這件事上,錦衣衛卻配合得非常默契,力薦西廠出兵,繳平叛亂。
    這是趟升官發財的美差,二督主馮保受了飛雪好處,自然力薦飛雪,加之汪直早有任飛雪為肱骨之意,所以平亂之最佳人選,自是非飛雪莫屬。
    飛雪的確是想升官,擁有自己力量。不過他並不想通過殘殺忠良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因為他的目的事攘除奸凶,而非升官發財。
    出征前的那一夜,他失眠了。
    但不久,他就發現其實他的失眠完全沒有必要。因為在他到西北了解情況之後,他才知道袁世仁原來是為自己貪圖享樂才發動的兵變。
    西北荒涼,物資短缺,袁世仁本是開封僉事指揮使,兩年前被調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這地方別說是油,就連水也刮不到,袁世仁自然是滿肚子惱騷,總想找個理由回去,恰逢廠衛爭權,宦官亂政,終於給他找到了借口。
    不過他這張口張得有點大了,不僅沒能回去,還讓自己丟了小命。那日兩軍對壘,沒等飛雪出手,副將田雲龍隻一回合,便將袁世仁斬於馬下。
    飛雪即誅袁世仁,將其首級解送京都,汪直大喜,當即八百裏加急,傳皇帝召,加封飛雪京畿宣扶使,領萬戶侯,回朝受賞。飛雪邊走邊停,這才於那日在這沙漠之中救得林楓秋月二人。
    今夜難眠,雖寒風習習,但酒酣胸膽。他倆不知喝了多少酒,也不知去了多少趟茅廁。
    飛雪為林楓與秋月找了名向導,此刻,他們已到火焰堂。這個曾經雄霸一方,隻手遮天,叱吒風雲的大幫派,如今卻隻剩得個幾根尚未燃盡的木頭,與滿地灰燼。
    看來,火焰堂是真的火了。
    寒鴉在斷牆頭嘶叫,它是在為這所有的一切哀嚎?還是在嘲笑?黃昏灑在這廢墟之上,沒有晚霞的飄逸,唯有無論是與非都令人黯然傷神的傷悲。
    林楓本已不想再插手這件事,但飛雪請求他繼續查下去,就算是幫三劍門的忙。這是朋友的請求,林楓不可能拒絕。
    五隻角的鏢!又是三劍門的暗器。這是林楓在火焰堂的廢墟之中發現的,看來林楓是非得去趟嶺南不可了。
    林楓二人在戍邊呆了一夜,便啟程返回中原。去了趟西北什麼都沒查到,白白遭了那麼多殃,這肯定是個令人失望的結果,更失望的是唯一的線索人物武靖也人間蒸發了。
    不過他們很快就忘記這失望,因為大都市洛陽的繁華,足以讓他們眼花繚亂,忘記一切的煩心事。人來人往,摩肩接踵;酒肆商鋪,茶店妓院,應有盡有,無所不有。
    沒有人一個詞能形容此刻他倆內心的喜悅,因為還未曾有一個人在饑寒交迫之中,在黑白無常的掌間活著回來過。
    走過一條街,濃濃的香水味撲鼻而來,林楓抬頭看了看,刹那間放佛天空中盡是香巾絲帶。
    秋月指了指生意最旺的那座青樓笑道:“林兄,你說那位七十四戰,七十四敗,以敗聞名的藏劍兄弟,會不會也在這裏麵?”
    林楓等還未開口,青樓上就有人叫道話:“林兄留步,留步林兄。”擠出個人影來,林楓看時,不是藏劍,還能是誰?
    林楓豎起大拇指對秋月道:“神算!”秋月也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這麼神,呆了半響,方才追上去。
    三人一齊走進樓去,自然不是青樓。他們挑了個比較清靜的地方坐下,叫上酒菜,閑聊起來。
    林楓雖隻與藏劍見過兩麵,但卻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聊得十分投機。
    藏劍時不時地偷偷瞟一眼一旁的秋月,暗暗自道:“我說這家夥怎麼執意去追她,原來是個絕世美女呀。誒,要是我藏劍也能有這樣的豔福,叫我死也未嚐不願意。”
    可能是看得太過入迷,竟然被秋月給發現了。藏劍隻得咽咽口水,假裝在極認真的聽林楓講話,心裏卻一直在呼喊:太美了、太美了。
    他似乎已經將這三個字說出口,林楓問道:“藏兄說什麼?”
    “哦,林兄在大漠中的所遭所遇,小弟聽得,感慨萬分……”他好像立馬就要哭了起來,好像這一切不是林楓而是他所遭遇似的。
    有人就這麼怪,比如說藏劍,他的心思明明不在林楓身上,但林楓所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能倒背如流。
    藏劍笑道:“林兄此去西北一無所獲,但小弟卻在無意之間獲得重要消息!”
    “喔?說來聽聽!”
    “上月十八我在燕子樓遇到一飛賊,那賊輕功十分了得,我從燕子樓一直追到玉門關外,追了三天四夜,結果還是讓他給逃脫了。不過我卻意外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事?”林楓與秋月竟不約而同地問道。
    “我發現了三劍門的人,不過已經死了。”說完藏劍從懷內摸出一支五隻角的鏢來,與林楓先前拾得的那兩隻一模一樣。
    藏劍道:“這鏢是我從死屍身上找到的,這種五角飛鏢做工精細,鋒利無比,據我所知,除了嶺南三劍門的人會使用之外,常人一般不會使用。”
    說完,藏劍將那五角鏢擲了出去,卻不料那鏢在空中繞了一圈,從藏劍臉頰旁擦過,深深釘在藏劍身後的柱子內。
    林楓的心情已如綁緊的弦一般,藏劍卻毫不為然,他說完這席話時,桌上那隻可憐的燒乳雞隻剩下雞頭雞屁股和一堆骨頭渣了。
    秋月本已將藏劍定義為一匹十惡不赦的色狼,然而現在在她眼裏,卻又像是個淘氣頑皮的孩子。
    秋月緩緩道:“三劍門與火焰堂都是武林大幫,倘若誰要是想雄霸武林的話,那麼對方勢必會被視為最大的障礙,如此說來,火焰堂是三劍門滅的也不無道理!”
    “不可能!”藏劍正色道:“三劍門與火焰堂相隔萬裏,縱然三劍門勢力再大,要滅火焰堂,談何容易。”藏劍繼續說道:“而且據我所知,三劍門這段時間正在全力以赴地對付扶桑人,所以更不可能有餘力來對付火焰堂。火焰堂被滅一事,必是他人所為……”
    林楓笑道:“凶手是不是三劍門人,那已是後話了,然而把酒言歡,卻在此時呀。”說著舉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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