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分享才對味
    莫資生把莫衛拉到一個角落，緊張兮兮查看周圍確定他們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後才決定暫時留在這裏。
    “挺好玩的。”莫衛微笑。
    莫資生沒好氣瞪了莫衛一眼，“好玩？累死人倒是真的！”
    “的確很好玩，當然，因為對象是你。”莫衛舉高他們牽著的手。
    莫衛的意思是說，因為跟他在一起所以好玩吧？莫資生臉上閃過一抹羞澀。
    逗莫資生更好玩。莫衛笑得更開心了。
    “吃吧，吃這個豆腐花，這個味道不重口。”莫資生接過莫衛手上的東西，把豆腐花遞給他吃。
    看莫衛吃了幾口，沒有反感的樣子，莫資生高興的說：“是吧，這個合你口味了。”
    “一般般。”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莫資生嚐過，豆腐花吃起來還不如吃的第二口魷魚。
    莫衛沉思一下，勺了一湯勺喂給莫資生。
    莫資生害怕的左看右看，確定周圍沒人看到才張嘴吃下嘴邊的豆腐花。
    莫衛拔出莫資生嘴裏的塑料湯匙接著勺了一下豆腐花放進自己的嘴裏。
    “果然還是這樣比較好吃。”莫衛咧嘴笑了。
    “……”莫資生愣了一下，忍不住跟著笑了，“噗嗤~傻瓜。”
    莫資生是傻瓜，他自己也是傻瓜。
    接下來的食物被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光光，莫衛不再說難吃的話，相反，吃得最有滋味的就是他了，因為他趁機嘴了莫資生幾口，真正讓他滿意的恐怕就是這個了。
    兩人吃完東西，裝成若無其事從角落裏走出來。
    吃了那幾樣東西自然沒能吃飽，莫資生想，還要買點東西吃才行。
    他們經過路口拐了一個彎，一陣陣香味撲鼻而來。
    莫衛停下腳步，他努力吸了幾下鼻子，好像個小孩。
    看到他那樣子，莫資生滿心都是愉快，笑著說：“是烤番薯。”
    “烤番薯？”
    莫衛很努力想，但是他腦海裏還是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所謂的烤番薯是什麼東西。
    “看你嘴饞樣兒！”莫資生嘲笑著，卻走到賣烤番薯的地方，“給我一條烤番薯。”
    “好！”對方嬉笑著抬頭，看到莫資生後麵的莫衛，不確定的問，“一條嗎？”
    沒等莫資生回答，莫衛搶著回答：“一條。”
    兩人一起吃的感覺好好，給他吃一整條他也不幹！
    “好的。”臉上依舊是笑容滿麵，心裏暗想：兩個大男人買一條，好小氣。
    “多少錢？”
    大叔拿出一條番薯稱了稱，說：“七塊錢。”
    莫資生掏出一把零錢，數了七塊錢遞給他，順便接過烤番薯。
    熱燙燙的烤番薯在兩手之間丟來丟去，過了一會，莫資生把番薯掰成兩半，分給莫衛最大的那一半。
    莫衛接過番薯有點點不滿意，他還以為他們會像剛才一樣輪流咬著一條番薯。
    “呼呼~吃啊……呼~”莫資生一邊咬著番薯一邊說。
    “好，呼~好吃……”莫衛學莫資生吃番薯。
    看對方吃番薯的傻樣，兩人不由相視而笑。
    兩人邊吃邊走，完全不顧形象。
    等吃完了，莫衛兩手拍拍，伸手想要牽住莫資生的手。
    他的手剛碰到莫資生的手，莫資生心一驚，抽回手。
    莫衛臉上的笑容僵住，他沉下臉，很生氣。
    莫資生滿臉歉意看著莫衛，低聲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請原諒他還不能接受公眾異樣的眼神，不能接受大眾對著他們竊竊私語。
    “哼！”莫衛哼了一聲，大步往前走。
    莫資生小跑追上去，“別生氣嘛，你還沒飽吧，我們繼續吃吧。”
    他像哄小孩子一樣用食物誘惑，可惜莫衛不是小孩子，沒有這麼容易上當。
    “不吃了！”
    “我還沒吃飽，陪陪我嘛。”沒像小孩子一樣容易受誘惑，但是回答卻很孩子氣。
    聽說莫資生還沒飽，莫衛的腳步漸漸放慢了。
    他覺得他已經摸清莫衛的性子，知道用什麼“威脅”他了。
    莫資生眼裏閃過一抹算計。
    莫衛怕莫資生誤會，故意強調：“我不是怕你餓了，我是沒有帶鑰匙出來，等你回去開門而已。”
    “是是是，我都知道。”莫資生努力憋笑。
    莫衛似乎也發現自己欲蓋擬彰，沒再說話。
    “嘿，資生，好久沒看到你了！”
    經過一個擺攤，裏麵拿著鍋鏟的人跟莫資生打招呼。
    莫資生扭頭一看，眼睛一亮，他轉頭看向莫衛：“我們進去吃個炒粉吧。”
    莫衛覺得拿鍋鏟的人笑得很礙眼，但是看到莫資生眼中的期待，他沒法說出拒絕的話。
    他才猶豫了一會，莫資生已經拉著他進去了。牽手他不敢，但是這樣的舉動倒是不容易被人懷疑。
    兩人挨著坐下，莫資生大喊：“老板，來一個炒粉！”
    “好的咧！”
    應話的人是拿鍋鏟的那個人，看樣子莫資生認識這個攤子的老板。
    莫衛在老板和莫資生兩人之間打量，莫資生見了，解釋：“我以前在這裏打過工。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為了上學，從孤兒院出來，還不滿十八歲，沒人願意招我，我隻能在這些擺攤的地方打鍾點工賺一點點錢，賺來的錢付了學費就沒了，吃的總是擺攤的地方別人吃剩下的東西……”
    正是因為如此，他寧願吃自己煮的少得可憐的飯菜也不肯再吃別人吃剩的東西。
    說著，莫資生的眼睛紅了。
    “別哭，我以後會對你好。”莫衛伸手蓋住莫資生的眼睛，好像不忍看到莫資生流淚。
    莫資生揉幾下眼睛，抽了桌上廉價的紙巾擼了鼻涕，惡聲惡氣的說：“最好是這樣，否則我跟你拚命！”
    “炒粉來了”老板送食物上來，看到莫資生的眼睛紅了，關心的問，“咦，資生，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
    “沒事，是風把泥沙吹進眼睛裏了。”莫資生訕笑。
    “哦，這裏靠近公路，沙塵是多了一點。送你一盤炒青菜，剛炒的，不是別人剩下的。”老板放下兩盤東西，離開的時候低聲喃喃，“可憐的孩子，是想起以前的事了吧。”
    他不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被莫資生和莫衛聽到，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
    莫資生尷尬一笑，他從桌上的筷子筒拿出兩對筷子，遞給莫衛一對，“吃吧，老板送的，不吃白不吃。”
    莫衛夾了一條河粉，試過味道覺得還行才繼續吃。
    莫資生伸頭靠近河粉聞了幾下，很誇張的大叫：“哇，老板炒的東西還是像以前那麼好吃。”
    “好你個小子，嘴巴還是這麼甜！”
    莫資生和老板就這樣隔了一段路你一言我一語。
    過了一會，有客人點餐，老板要炒菜了他們才停止談話。
    莫資生轉回頭一邊吃一邊跟莫衛說：“這家老板對我最好了，給的工錢最多。他老婆本來不讓他請我，是他跟他老婆說忙碌的時候幹不過來勸說了好久才能留我。現在是傍晚，客人不多，他老婆沒出來，到了晚上人多了，他老婆也會出來幫忙了。”
    他也是看老板這裏人不多才坐下吃東西，希望能幫他招攬一些客人，沒想到老板還惦記著他，給他送了一盤青菜。
    莫衛很仔細觀察他們之間的交流，有點無法理解。
    “你們的感情真豐富，想得真多，這麼久遠的事還要記得這麼清清楚楚。”
    像他，他隻要記得莫資生一個人的好就行了，別的人他看都懶得看一眼。
    莫資生不以為然，“當然要記得，他們幫過我，像孤兒院的嬤嬤，這裏的老板……他們都是我的恩人。雖然我沒出息，不能回報他們，但是我會一輩子記得他們的恩情。人生在世，人活著付出的能被人記著，死了我們的記憶就是他們曾經活著的最好的證明。”
    “說出這些話都不像你了。”死了記著他們有什麼用，活著的時候報答了才實在！
    莫衛暗想，為了不讓莫資生記著他們，他會努力幫他報答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