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 風雲湧動 第五章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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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是徹底讓我禁足了。
之前皇城裏發生叛亂的時候我和沙羅偷偷跑出去,然後半天才回來,母親對此生氣極了,塗抹著厚厚胭脂的臉頰氣得發紅。我這個讓她背負了巨大的包裹的孩子,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還差點連累到家族,這是母親所不能容忍的。所以第二天讓我在祠堂裏跪了一上午,也說了我一上午,並威脅說我要是再在父親沒有回來之前出去的話,就打斷我的腿,並且從此不讓沙羅進我家的門。討厭我的母親,但是不得不承認,是她給了我十年的保護,是她讓我得以在這個世上留下來,並在一定的程度上,教會了古代的很多生存法則。
下午就被關在了自己的院子裏,好幾個家丁守著,一步不離地跟著我,連去如廁也是。沒有沙羅的陪伴,古代的小姐生活,真真是無聊過頭了,以前還嚐試過寫點文字畫畫圖,最後都放棄了,毛筆實在是用不慣,更不用說是要用它寫長達好幾十萬字的小說或者那有意境的畫兒了。最後還是躺在床上半眯著眼睛開始冥想,至少可以促進功力的提升。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了,還是來送飯的清芸把我叫了起來,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天已經黑得很徹底了,橘黃色的燭光一閃一閃的,估計是睡得過久了,打個哈欠總覺得自己很累,被清芸推到小圓桌旁邊的椅子上坐著,捶捶頭,打起精神,對著一桌子的美食卻怎麼也下不了筷子,沒有胃口,沒有心情。擔心的事情很多,比如昨天的那個盯著我和沙羅的中年男人,直覺他很危險,雖然他應該不會在意我和沙羅兩個小孩,這個倒是略微放心了,但是另一方麵,要是他隸屬的大皇子勝利了,我們也不會好過的,畢竟沙羅和我的父親明麵上保持中立,又官職不高,屬於官員中的大眾群體,拉攏之後,是最好利用的。
這種政權控製,估計還要持續一千年以上。歎口氣,將筷子放回去:“你們送下去吧,我不餓,母親要是問的話,如實告訴她就可以了。”清芸也是了解我的性子的,點點頭:“好。”指揮著母親派來的兩個丫環把飯菜全都原樣帶了回去。回到床邊坐下來,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清芸也坐上來。女孩猶豫了一會兒,見外頭沒人看,便再坐下來,規規矩矩地。
清芸是我貼身的丫環,還有一個是清禾,都比我大四五歲,清芸性子比較沉默冷靜,而清禾和沙羅很像,沉不住氣的類型,不過那丫頭心思善良,單純好懂。
“清禾呢?”我問。清禾很擅長八卦,人脈又比較廣,還想向她打聽點消息啊。“她打破了夫人的花瓶,被罰縫一副秋菊圖掛在夫人的房間,現在還在忙著。”這家夥,要不是有一雙巧手,可以做出世上少有的刺繡,估計早就被母親打死了,闖了那麼多的禍。
也許清芸知道一點,外麵的事。按照一般的八卦流傳的速度,昨天開始的反動,今天應該從皇宮傳出來了,這麼大的事,清芸應該有所耳聞的。而且,按照母親今天的那種火氣,應該是可以肯定了。“清芸,外麵是不是有什麼發生了?”清芸不擅長對付小孩,所以撒嬌就可以了。拉著清芸的衣袖,眨巴著眼睛,像個被嬌慣了的小女孩,直直地看著清芸。“小姐。。。。。。”清芸果然服輸了,語氣中帶著些無奈,“好吧,你要聽什麼。”“你知道的。”
沐浴的木桶很大,被勾畫著梅蘭菊竹的屏風遮住,上麵搭著我的衣服,浴室的門是鎖著的,也不怕會有人突然進來。浸泡在水裏,水麵上成堆的草藥擋住了水下的所有,喟歎著,整個身子都潛入中藥泡製的洗澡水中,淡淡的草藥香縈繞著,放鬆之後猛地探出頭,靠在木桶的背上,好好整理一下清芸提供的信息。大皇子果然叛亂了,帶著近一萬的士兵,內外合作進攻了皇宮,小皇帝的登基儀式剛剛結束,還未來得及離開,被大皇子的部隊攔下來,兩方展開了惡戰,處於弱勢的皇帝差點被殺,不想這時候涼王爺(即蘇祈,因其封地在偏西南方的涼都一帶,故習慣性地被大家稱為涼王爺,當然,也有稱其為良王爺,取其諧音。)突然闖出來,還帶著幾千的兵馬,和小皇帝帶著皇宮的錦衣衛一起,在人數上雖然還是小於大皇子,不過,誰不知道良王爺文武雙全,他帶出來的自然不能和一般的軍隊相比,所以,基本持平了。誰是贏家沒有定論,外麵是雙方都有可能。
不過。。。。。。站起來,轉個身,將手臂搭在浴桶沿上,繼續泡。祈王爺應該在送葬的路上猜對,看來要麼是倉促著趕回來了,要麼死那個去送喪的根本不是本人。不管怎樣,大皇子失敗的可能性都很大,唯二的對手都聯手了,即使他帶的人多,也沒有多少勝算。
想太多,想太多,甩掉腦海中的亂七八糟的關於內亂的一切。我還是個十歲的“官家小姐”,想再多也不能給這場紛亂帶來一丁點兒的改變,還是靜靜地等待著結果吧。不管如何,我們都還是要接受,都還是要生活下去。
隔天母親早早地就將我叫到了佛堂,跟她一起念經。已經不放心我到了這個份上,非得要親自看著。中間清芸有進來報告,沙羅來我家找我。母親轉著佛珠,慢悠悠地吩咐清芸:“告訴她,我家伯茗在念佛,這個很重要,不可以被其他人打擾。”“母。。。。。。”“閉嘴。”母親一下子抬高了聲音,繼而又看向清芸,當家主母的威嚴狠狠地壓著我的丫環。所以我討厭她,這麼強權,總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然後以這個名義,扼殺我的興趣,自由,現在輪到了沙羅嗎?
鞠了個躬,女孩轉身離開,然後就沒有回來了。那一整天,我和母親幾乎就沒出過佛堂,鵝黃色的帷幔,隻有手臂大小的佛像,還有淡淡的貢香。在一片本該興平氣靜的氛圍之中,我半跪在地上,腿上傳來的麻痹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內心的焦躁似乎要將整個人都燃燒了。
握緊拳頭像個複仇者一樣,管他成熟不成熟,死死地盯著母親,表達著我的反抗和不滿。
最終還是隱忍了下來。
晚上清禾終於回來,一天的打探讓消息有所進步,大皇子被壓製了,據說小皇帝還將大皇子的一家子給綁架過來了,威脅大皇子不投降就一盞茶時間殺一個。清禾說這種八卦的時候兩眼放光,看起來和那個說書的老頭有得一拚,估計真實性也不高。不過,除卻祈王爺的幫忙和小皇帝本身有皇權的優勢,我倒是好奇小皇帝是不是真的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來加速內亂的結束。
第三天,也就是父親離開京城的第四天,母親還是壓著我去了佛堂,即使隻是要我單純地在旁邊坐著。沙羅又來了一次,被母親以同樣的借口趕走。
次日,送葬的人班師回朝,小皇帝的證書也昭告了天下,即給大皇子的處分,就稱為淩王爺,封地在西北的荒原,永生沒有皇帝的允許不得返回京城。而祈王爺,在一個月之後自請命去了西南的邊塞鎮守,成為了蘇氏王朝曆史上第一個不在皇城的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