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保護色，它可以吞噬所有，所有肮髒，所有不堪。宛馨靜靜地坐著，神色恍然，感受著時間從身邊流逝，空洞的眼神，空洞的腦袋，空洞的心。她像什麼都感覺不到般，靜坐著，紋絲不動地坐著。連呼吸都是那麼的輕，微弱的呼吸，若不傾耳聽，若不仔細瞧，定會以為這是個木偶，一個沒有靈魂，沒有生命的木偶。
    隨時間的流逝，天漸漸的亮了，黑暗這個保護色，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賀俊爭揉著發疼的腦袋，支起身體，咽了口唾沫，滋潤幹燥的喉嚨。當他看到宛馨時，他啞著聲音。“宛馨，你怎麼了？”
    賀俊爭的聲音像是喚回了宛馨的靈魂。宛馨怔了一下，看著賀俊爭抓在自己肩上的手，僵著身體，不敢動。“沒事。”語氣中了無生氣，毫無波瀾。
    “我又做什麼混賬事了？”賀俊爭瞧著衣衫不整的宛馨，猜測道。
    “我累了。”真的累了……宛馨閉上眼睛，將頭靠向牆麵。
    “那你好好休息。”賀俊爭把薄被往上拉了拉，蓋到了宛馨的胸口，然後逃也似的穿好衣物出了臥室。
    宛馨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隻是坐在那裏，腦子像漿糊，攪著。
    空空的房間，空空的心，遠去的人，已非往昔之人。
    客廳裏的鍾，指針遊走的聲音，一下一下地敲擊著宛馨的神經。它每走一步，每響一下，每轉一圈，每一分，分一秒，都讓宛馨脆弱的神經，輕顫。
    沙發還是那個沙發，電視還是那個電視，連喝水的杯子，依舊是那個杯子。但是，有什麼變了，感覺總與之前不一樣了。賀俊爭下班回家後，環顧一周，什麼都沒變，自己早上走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依舊是什麼樣子。
    賀俊爭把從飯店打包回來的飯菜熱好，喊宛馨吃飯。看著她機械式地吃飯姿勢，賀俊爭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宛馨，宛馨？”賀俊爭用手在宛馨的麵前晃了晃。
    “嗯？”
    “你是怎麼了？”賀俊爭關心道。
    見宛馨沒有回答，賀俊爭繼續道：“我知道我昨晚又做錯事了，我不應該喝酒的，你原諒我，畢竟我是第一次酒後鬧事……”宛馨感覺賀俊爭的聲音有些飄渺，虛空，不真實。他的話，聽不真切，宛馨抬起頭，看著他上下翻動的嘴唇，宛馨依舊不知道賀俊爭想表達的是什麼，迷茫的看著他。
    “所以，惋惜你原諒好不好。”賀俊爭似在哀求。
    “嗯？”宛馨像是沒聽懂似的，單音節複問道。
    “宛馨，我知道我……”
    宛馨依舊覺得賀俊爭的說的是什麼，隻是輕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