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岑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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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看,那個姑娘就是岑諳!中長發齊劉海那個。”一個女生站在宿舍樓下悄聲對旁邊的幾個同學說道。
“就粉裙子那個?”有人發問。
“對對,就她,她就是岑諳。”話題發起人見大家把注意力放在自己八卦的人物身上有些小得意。
“沒看出來啊,長得白白淨淨的竟然這麼大膽,這才開學多久啊。”另一個女生接了話茬。
幾個人嘀嘀咕咕的,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被岑諳和蘇青聽見了。
“靠!你們哪這麼多閑話啊,跟個碎嘴老太太似的說個沒完了啊!”蘇青的小暴脾氣一點就著,“都TM礙你們什麼事兒啊,一個個吃飽了撐的是吧!”蘇青甩開岑諳拽著她的手,指著聚堆的幾個人。
“蘇青,行了,咱走吧,人也沒說錯,反正丟人事是我幹的。”岑諳眼睛有點發紅。
搗是非的人見她倆這架勢也不說話了,腳底一抹油跑了。
“岑小音你瞅瞅你這慫樣兒!人都這麼欺負你了,你……”蘇青注意到了岑諳的紅眼睛加兩泡淚,“哎你別哭啊大姐,祖宗,你都哭了幾個星期了!來笑一個啊大寶貝兒,沒事沒事,姐姐帶你吃冰淇淋。”蘇青手忙腳亂的用手擦去岑諳臉上的眼淚。
“是an,這字讀‘安’,白居易《憶江南》裏的風景舊曾諳的諳,不諳世事的諳。”岑諳一邊抽泣一邊第N次糾正蘇青的錯誤。
“好好,諳,諳,姐姐我算服了你了,你可長點心吧。”蘇青有點心疼,嘴上卻一點也不軟。蘇青是典型的東北姑娘,盤兒亮條兒順,一頭瀑布般的黑長直,五官明麗,性格直率,刀子嘴豆腐心。
“蘇青你又說東北話了,長點心是啥意思?”岑諳抽抽噎噎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蘇青。
“誇你呢。”蘇青懶得跟她解釋。
“哦,跟損塞一樣嗎?”岑諳倒是不哭了,一臉認真的看著蘇青。
“對對,都誇你的,美麗可愛又大方。”蘇青見她不哭了鬆了口氣。
“哦,蘇青你也挺損塞、長點心的,就是脾氣太暴躁了。”岑諳慢吞吞的說道。
“你,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蘇青真不知道自己兩個月前跟這個傻缺姑娘交好的選擇到底是不是給自己找罪受。
岑諳是從南方一個小城市來G大的,報道的時候自己拎著個超大的箱子,小身板挺得直溜溜的,皮膚水靈靈,長得清秀可愛,一說話帶著南方人軟糯的口音,但普通話很標準。蘇青和她跟著同一個引導的學姐,兩人拿鑰匙的時候發現竟然是同一個班同一個寢室的,蘇青看了看岑諳床架上貼著的名字,張嘴就來了一句“岑音”。岑諳臉紅著有點不好意思的糾正她是“諳”。蘇青嘿嘿一笑說了聲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樣子讓岑諳心生好感。蘇青是H省人,熱情大方,看岑諳很順眼。兩人是學國貿的,這專業不分文理科,岑諳高中學文,蘇青學理。
這兩人不管長相性格到地域學科都南轅北轍,按理說應該沒什麼共同語言,可緣分就是這麼奇妙,倆人一互補反倒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雖說和寢室其他姑娘關係也好,但這融洽的氣氛愣是讓其他人插不進來。倆人天天膩歪在一起,一個一米七四一個一米六二,一個明豔一個清純,當真是迷了一眾人的眼,剛開學就有不少人打聽。
然而岑諳的出名卻不是因為這個。
岑諳是個乖寶寶,在家的十八年來一直生長在父母眼皮子底下,琴棋書畫不說多精通也算是中上水平,典型的溫柔小姑娘。可這孩子被父母嗬護過度,成熟太晚,高中畢業了才開始叛逆。為了逃離父母的束縛,填報誌願的時候她背著爸媽報了B市的G大,等拿到通知書了,岑爸爸岑媽媽也沒辦法了,隻能千叮嚀萬囑咐她在遠方好好照顧自己,還托了結婚後就定居B市的閨蜜關照她。岑媽媽的閨蜜叫關娟子,由於關女士的丈夫常年在Y國,她和兒子經常出國,岑媽媽在家相夫教子也沒有過多的時間,兩人雖然一直有聯係但也有20年沒見了。關娟子一聽說岑諳要來B市上學非常高興,當即就重新布置了一間客房準備讓岑諳常住。然而不巧的是岑諳快到B市的時候關女士的丈夫胃炎發作,關女士去Y國照顧他了。
岑諳好不容易放風了瞬間覺得自信心爆棚,連報道都沒讓爸媽跟著。這個從未謀麵卻對她報有極大熱情的關阿姨也讓她有點緊張,關女士這次出國是要照顧病人,沒有一個半個月的是不會回來的。雖熱這樣說不太好,但推遲的見麵還是讓她輕鬆了不少。
新生納新的時候她陪蘇青去了國旗護衛隊的麵試現場,結果就引發了“出名”事件。
周一晚上八點,國護的新成員帶著各自親友團坐在教室裏候場,蘇青已經進了麵試的教室,岑諳坐著等蘇青麵試回來。正在百無聊賴的時候岑諳決定悄悄溜到蘇青麵試的教室後門拍張照片記錄下蘇青的第一次麵試。
結果剛打開手機相機就看到教室裏有個男生轉過頭來,“哢嚓!”,岑諳一緊張按下了拍攝,清晰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裏顯得有點刺耳。
她慌張的把手機揣兜裏,忐忑的看著男生,這仔細一看就移不開眼了。男生站在小教室左邊中後方的走廊上,手裏拿著單反,個子很高,他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岑諳的臉上,薄唇輕輕抿著,五官深邃的臉讓人看不出一絲情緒。
岑諳愣愣的看著他,突然就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仿佛天地間隻剩下她和這個隻見了一麵的男生,這一刻岑諳相信世界上是有一見鍾情的,她覺得這一刻仿佛天上所有的星辰都細碎的落在男生的眼睛裏,讓人甘願沉淪。
當她意識回歸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站在教室裏,與那個男生麵對麵。教室裏的同學都傻了,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我,我”岑諳咬了咬下嘴唇,雙手緊緊握著拳,她覺得渾身發冷。“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終於,她頂著半個教室人火辣辣的目光說出了一句。
“容湛。”男生的聲音有點低沉,像夜晚哄人入睡的那一聲晚安。岑諳覺得自己的血液瞬間湧向了頭頂,她麵色通紅的向教室裏的眾人鞠躬說了句對不起,然後飛快的跑了出去。
“岑諳!”蘇青看著岑諳跑出門才緩過神來,她立馬起身追了出去。
教室裏瞬間炸開了鍋,大家興衝衝的討論著。
“容湛你豔福不淺啊!”有男生看著容湛打趣道。
“好了,都別吵了,趕緊麵試吧。”國護書記謝婷芳看了容湛一眼,麵色不虞的喊了一句。大家瞬間安靜下來。
容湛的臉色一直寡淡,他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單反,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天以後岑諳像是意識回流一般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可是她的事跡已經流傳甚廣,走哪都能聽見有人議論的聲音。她覺得自己真是傻透了。
有一次去食堂吃飯,蘇青去拿筷子,她一個人坐著等,有個流裏流氣的男生一臉壞笑的過來問她覺得自己怎麼樣,要不要做個朋友。岑諳終於爆發一般哭了出來,聲音壓抑著,眼淚卻一顆顆不斷砸在桌麵上。蘇青回來的時候看到這場麵二話不說拿起桌上的可樂把男生從頭澆到腳,順帶附贈了幾句東北版國罵。男生倒是沒有糾纏,看了看岑諳和蘇青,然後轉身走了。
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月,議論的聲音也漸漸淡了下來,可是容湛的知名度實在是太高了,隻要有女生的地方容湛的名字就會被提起,而提起容湛順帶著也會有岑諳。
好在岑諳班裏的同學從來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他們都對岑諳有了一定的了解,有些人還經常為她打抱不平。在大家的關愛裏岑諳哭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因為對同學們很感激,也會靦腆的和大家一起出去活動、聊天。
蘇青知道岑諳喜歡容湛以後決定好好表現一定要進國護幫她探聽消息,岑諳怕那些人看到蘇青就忘不了自己的事情,可是她又不想打擊蘇青的積極性。結果蘇青因為麵試的時候去追岑諳被刷掉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蘇青倒是有點不忿的找人打聽了一下,那人告訴她本來她麵試通過了,但國護書記親自去掉了她的名額。蘇青知道後更不高興了,不過她氣來得快去的也快,拉著岑諳去買了兩件衣服就消氣了。
大學生活就這樣在雞飛狗跳中開始,然後又平平順順的向前走著。最近已經沒有人關注岑諳事件了,因為有件更引人矚目的事情成了新話題,三大校草之一的白瑾從Y國做項目回來了。
這天,岑諳接到了一通電話,打電話的人是岑媽媽閨蜜的兒子,白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