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晉城站在屋裏愣了一會。
    聽到媽媽在外麵又喊了一句。
    手放到門把手上哆嗦著就是不敢開門。
    “白晉城。你給我開門！！”
    聽到媽媽的聲音已經帶了隱忍的哭腔。
    慢慢的把門打開。
    不敢抬頭看眼前那個自己最愛卻一直在讓她操勞的人。
    白媽一把推開站在門口的白晉城衝進屋裏。
    門口的玄關處隻容得下兩三個人站著。
    側邊就是一個衛生間，往裏就是臥室，臥室連著一個陽台。
    一看就是一個人的住處，陽台上的鞋子，衣服，都是白晉城的東西。
    床上還放著白晉城從小開始就一直放在自己床上的小狗。
    這個白色小狗是白晉城小時候有一次跟媽媽走在大街上一眼看中的。
    一開始媽媽不想買，自己坐在地上撒潑打滾的不肯走。
    最後終於是把狗給買了，但是媽媽也好幾天沒有理自己。
    最後白晉城去跟媽媽認錯，說自己以後再也不會不懂事的亂鬧了。
    媽媽抱著白晉城失聲痛哭，那是白晉城長那麼大第一次見媽媽哭。
    白媽一直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第一次給兒子的玩具竟然是這樣的情況下買的。
    對不起一直以來自己的窘迫，沒能讓兒子過上好的生活。
    感到抱歉的太多太多。
    從那以後，白晉城跟媽媽再沒有吵鬧過。
    隻是長大後的白晉城會在媽媽的嘮叨麵前露出不耐煩的模樣和語氣。
    每到這個時候白媽媽總是笑笑然後閉嘴離開。
    此時的白媽在屋裏唯一一張凳子上坐著。
    白晉城坐在床上，兩人麵對麵。
    白晉城一直可以感覺到一道視線盯著自己的頭頂。
    白晉城甚至覺得那視線裏充滿了悲傷。
    “小白，你不是告訴我你在何安家裏住嗎。”
    “嗯，我騙你的。”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我找了份工作，在家裏住不方便。”
    “你找了個工作？你每天要上學哪來的時間去工作。”
    “我那工作是夜裏去的，我白天還去學校的。”
    “為什麼要找工作。”
    “不為什麼，不想上學了。沒意思，我也學不進去了。”
    “你不上學你以後能幹嘛。難道想像我一樣一輩子這麼辛苦的過。你隻有學好了以後才有機會找好的工作啊。”
    “我現在的工作挺好的，我真的不想再上學了。”
    “你難不成一輩子就在這裏工作？你隻有好好上學以後才能體麵的生活啊。你好糊塗啊。小白！！”
    “不要再說了媽，我已經決定了。我準備等工作穩定了就退學。”白晉城抬頭看著媽媽，終於是囁喏著說出這句話。
    “啪！”
    白媽甩了白晉城一個耳光。
    “我每天這麼辛苦都是為了什麼，就為了你這麼不學好嗎？你敢退學你就不要再去見我！”
    白晉城突然激動起來。
    “我就是因為不想再看你每天都這麼辛苦。不想你為了我把自己累成這樣。我想賺錢，我想養活你，我不想再讓你這麼辛苦！”
    “我這麼辛苦就是想讓你好好學習，以後有出息。結果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嗎？你這樣做就等於我這麼多年的辛苦都白費了你知道嗎！”
    白晉城把頭埋到顫抖的肩膀裏，慢慢的曲起腿把自己抱成一團。
    “白晉城你太讓我失望了。早知道你是這麼不成器的孩子，這麼多年來我就不該對你有期望，不該拚死拚活的掙你的學費。”
    “白晉城，現在回頭還不晚。好好去上學，錢的事不用你操心，真的想賺錢養活我就大學畢業後找個好工作。”
    “我已經是個大人了，我有權利安排我自己的生活。”白晉城甕聲甕氣的憋出一句。
    白媽倒吸了一口氣。
    “好。好。你可以自己安排你自己的生活。那你就自己安排吧。我就當你這個兒子我白養了。不好好上學你就別回家去見我。有本事你就在外麵自己好好生活，就當你沒我這個媽。”
    白晉城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房間裏異常安靜。
    “砰”的一聲大力的關門聲。
    白晉城知道媽媽已經走了。
    房間裏隻剩下努力隱忍的幾不可聞的哽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