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中年人坐在一家沒有招牌的飯館門前喝著啤酒，大大咧咧的罵著什麼。
    “曾叔，又跟媳婦吵架被趕出來啦。”
    “小兔崽子，你曾叔等著看你到時候被媳婦趕出來的慫樣。”
    “小白懂上學，到時候有了出息，哪裏還會住在這裏，怕你是看不到咯。”
    白晉城打著哈哈轉身進到店裏，
    “媽。”
    “小白回來啦，今天放學早哦。”從裏屋走出來一位頭發半白，穿著樸素但是很幹淨的中年女人，一雙安靜淡然的雙眼卻讓人感覺這個人身上曆經了不少滄桑。
    “給你做碗麵條不啦。”
    “不了，我去睡了。”
    “那也衝杯牛奶再睡哦，你鎖好門，我晚點再關店。”
    小白出了店門到了二樓，也不開燈，抹黑到了自己臥室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躺了好一會才開始躺著把衣服蹭下來鑽進被窩。
    白晉城住在珍珠巷，這個城市裏最窮人們的聚集地之一，討價還價的小商販，開著曖昧顏色燈光的小屋子，三三兩兩坐在一起閑聊穿著暴露的女人。
    自打記事起小白就跟媽媽住在這裏，那時候媽媽每天早上淩晨起床去菜販那裏批發新鮮蔬菜，回來之後就在巷子口擺攤，除去房租，每月所剩無幾，僅夠娘倆艱難度日。
    後來因為媽媽批發來的蔬菜賣相好，也都新鮮，並且媽媽為人和氣，幾分幾角從不與人過多爭執，後來的顧客越來越多，生活才慢慢能緩過勁來。
    到小白上了高中，白媽媽更是想多買些營養品給小白補身子，也想著小白大學的學費，於是咬咬牙與人借了些錢把樓下的一間門麵也租了下來。
    每天淩晨更早的起床熬了一大鍋稀飯把頭天包的包子蒸起來再去把批發來的蔬菜擺到店門口，白媽媽就坐到店門口賣蔬菜。
    進店吃飯的人們倒也自覺，都是熟客，稀飯一塊錢隨意盛，包子一塊錢一個，都是自己找了零坐下吃飯，中午與晚上則是誰來吃什麼就做點什麼。
    無奈原本會來這裏吃飯的也就隻有這條街上的人們，而這裏住的人又都不富裕。白媽嗎每天早出晚歸的也還是沒把家裏的存款多出多少。
    小白站在樓梯口，看著媽媽勞碌的背影，心中猛然生出煩悶，大口呼出幾口氣依然感覺煩悶的胸腔泛著酸意。
    從店門口大跨步走過，直接忽視了身後呼喚他吃過飯再去上學的焦急聲音。
    眼眶酸的睜不開，揉了揉眼睛，硬生生憋下快要流出來的東西。
    “白晉城，好出息的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