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一幕被撞破，也就沒有瞞下去的必要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老板把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這就是你必須回岑紅樓的原因？”雖是問句，梓卿心裏已然肯定。
    深吸口氣，從秘密被撞破的不知所措中回過神，白蓮淡然一笑“是又如何。”
    “為什麼？”他不明白，這樣一具美輪美奐的身子，他為什麼要隱藏起來。
    是啊，為什麼？要知道他也不想，可是沒有辦法。因為美麗，戲班學戲三年便成了台柱；因為美麗，韓誌仁不惜重金也要金屋藏嬌；因為美麗，遭正房夫人妒忌，自己被迫淪為家妓，成為整個韓府泄欲的對象，整日衣不蔽體，隨時隨地供人發泄；因為美麗，被深愛過的人親手賣進妓院，每日迎來送往……
    這些還都隻是美人初落未長成的自己，何況如今天人之姿，傾國傾城。
    眼見白蓮向另一個木桶走去，梓卿直覺不可以，忙出聲阻止“不要去，以後別在掩飾了。”就這樣，很好。
    輕笑一聲，目光有些挑釁“哦？你確定？”
    梓卿目光篤定，白蓮便叫人撤下浴桶，擦幹頭發，用一隻白玉簪子高高挽起。穿上當日他挑的那件月色長衫，麵上堆笑“爺答應要給白蓮添置新衣的。”
    梓卿這才想起卻有此事，也換了件尋常衣服同他出去。
    挑了個不大不小的綢緞鋪，裏麵眼花繚亂的布匹白色的摸摸黑色的也摸摸，提花的瞧瞧，刺繡的瞅瞅，看哪個都搖頭，眉黛微蹙，小嘴嘟起，討巧賣乖的俊俏模樣，十乘十的讓人打心眼裏歡喜。
    還沒等他開口，目光片刻沒離了白蓮臉上的老板忙吩咐夥計“沒瞧見客人不滿意嗎，還不快拿最好的過來！”
    看的愣愣的夥計才曉得招呼客人，庫房拿貨去了。
    又轉頭向白蓮道“也不知公子喜歡什麼樣的，隻管挑，隻要公子瞧上眼買一送一可好，叫夥計給您送到府上去。”
    剛拿來的布匹白蓮仍不滿意，謝過老板，又去別家。
    這樣半日下來，說是要買東西的人，始終空空兩手，街上逛蕩，碰到賣新奇玩意兒的總要停下看看，擺弄擺弄。引來無數行人側目，也有大著膽子的流氓上來調戲，都被梓卿三拳兩腳的打發了。
    眼看一夥流氓又圍上來，梓卿實在懶得應付，抱起白蓮，幾個縱躍，甩開那一群人。尋人打聽這城裏最大的綢緞莊，宣告所有權一樣直接抱著白蓮踏步而去。
    直到暮色四合，夕陽染紅雲邊，白蓮才收了心回去岑紅樓。
    浣溪閣裏梓卿摟了白蓮一懷，側臉摩挲白蓮頸間“這一日可鬧夠了？”
    “嗯？爺說的什麼？”許是逛了一天心情頗好，語氣輕鬆中帶著一絲調皮，故作無辜，白蓮裝的一臉不解。
    鋼牙一咬，嫩白的脖子登時出了血印，疼的白蓮“嘶”的一聲。他不喜歡不誠實的人。看來這小妖精著實需要人調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