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 089、相約來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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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楚來了。神色倒還平靜,就是麵容蒼白憔悴,平素清澈溫潤的眼睛通紅,想必這幾天都泡在淚水裏。
宇文灝心情極其沉重,見到他,艱難地開口,“喬楚,對不起。”他自己都覺得這句是廢話,但是除了這三個字,他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喬楚聲音很低,“沒什麼對不起的,不是你的錯,我沒有怪你。”
宇文灝取出玉佩,“這個玉佩是祺修讓我交給你的。”然後他又對喬楚說了元祺修的臨終遺言。
喬楚接過,慢慢地坐到沙發上。玉佩上麵刻著一隻麒麟。他清楚記得這是元祺修日夜戴在身上的,元祺修還告訴他,他和雪兒是同一天的生日,所以每年生日都一起過,那年,他十八歲,雪兒十五歲,他命人製了這一對玉佩,上麵分別刻著獨角麒麟和雙角天祿,麒麟和天祿這對神獸總是成雙成對出現,並肩作戰守護天庭,他把獨角麒麟自己戴著,把雙角天祿給了喬夕,作為定情信物。
當時元祺修說這些話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如今已物是人非。喬楚握著玉佩,忍不住潸然淚下。
喬夕默默摟住他,卻也說不出安慰的話。
過了一會兒,喬楚穩定了一下情緒,對宇文灝說:“祺修他……是……怎麼死的?”
宇文灝把經過說了一遍,小心翼翼地選擇措辭,怕喬楚再受刺激。
喬楚沉默地聽著,沒有插言半個字,隻是靠在喬夕懷裏無聲地落淚。
宇文灝說完自責道:“是我的錯,他特意回去救了我,而我卻沒能保住他的性命。”
喬楚緩緩搖頭,“不,不要這樣說。祺修在回去之前我們已經談得很清楚了,我能理解,歸根到底,人錯了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回國後,喬楚才知道,元祺修離開前早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山頂別墅和正在經營的貿易公司過戶到他名下,知道他對商業沒有興趣,隻保留了股權給他,而公司的日常運作則另外委托他人。
喬夕勸他離開別墅,搬回家裏,一來避免觸景傷懷,二來家裏人可以照顧他。可是喬楚不願意,寧可一個人待在那巨大的空蕩蕩的房子裏。他的理由讓人聽了難過,他說,這是他們的家,祺修一定會回來的,他要在這裏等他。
沒有人看到的時候,他會蜷縮在房間沙發的一角,手裏拿著那塊玉佩在看,雖然不見淚水,但那悲傷破碎的眼神,比嚎啕大哭還讓人揪心。
但是在人前,他努力裝得沒事一樣,連喬夕的陪伴他也拒絕了,“小夕,你回去吧。”
喬夕太了解自己的哥哥,喬楚越是強裝的時候越是脆弱,“不,我不放心你。”有兩次,喬夕在房間裏找不到喬楚,發現他在樓頂,還站在了沒有護欄的邊緣上,嚇得喬夕一把將他拉回來。
“你誤會了,我真的沒有想跳下去。”喬楚神色淡淡的,“我隻是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靜一靜。”經曆了這些,他已經心力交瘁,隻想一個人躲起來思懷愛人。
“哥……”,喬夕無言以對,同時心裏也更內疚,畢竟如果沒有元祺修的相救,宇文灝可能永遠回不來了,設身處地地想,如果自己失去了宇文灝,又能承受得了嗎?
“小夕,我知道你在為祺修的事愧疚,不必這樣的,這樣反而會讓我更難過。我雖然很痛苦,但沒有絕望,因為我……算了……那些以後再說。請你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好起來的,我保證。”
“你幾天沒見宇文灝了吧,回去吧,別總是賴在老哥這裏。
喬夕終於明白,親情與愛情是無法互相替代的,沒有人能取元祺修在喬楚心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