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闋:靈魂的盡頭 第十七章:再見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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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的天空飄著細細的小雨,司樂坐在簡陋的出租屋內又開始續寫小宇交給自己的小說。
(我們都是生活在光明與黑暗交錯不斷的世界裏,所以我們每個人都會有光明與黑暗的一麵。也許你看到大多數人在陽光下活得瀟灑自在,可是你不會看到,每當黑夜將臨,沒入黑暗中的他們有多麼卑賤與絕望,或許翌日的陽光再次升起時他們會獲得救贖一般笑容滿麵,可是在這之前他們肯定徹夜難眠,因為黑暗揭開了他們內心的傷疤,讓他們見識到了自己的醜陋與不堪,就像白天他們所厭惡的那些人一樣。)
(唯有未經世事的人才會表裏如一,因為他們天真單純,所以惹人疼愛。可是,在成長的道路上沒有人可以躲過世事的浸染,所以,或早或晚,我們都將成為別人口誅筆伐的對象,隻因我們不再單純……)
屏幕上的字隨著司樂敲擊鍵盤的聲音一一浮現,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已然停住,忽然間司樂似乎察覺到什麼似的猛然回頭,他竟然仿佛看見了小宇倚在窗台邊上的樣子,頓時不由得嘴角上揚了幾分。
“傻瓜……”陽光下的小宇卻像以往一樣調侃著司樂。
司樂隨即皺起了眉頭,卻微微一笑道:“世界上像我這樣的傻瓜數不勝數,可你偏偏遇上了我,難道你不也覺得自己很傻嗎?”
這一次小宇沒有辯駁,隻是站在那裏看著司樂,就像一個乖巧的孩子,在那等待別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可是當司樂站起來準備走過去的時候,小宇卻又像一道光一樣稍縱即逝,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於是司樂無力地嗤笑了一聲:“嗬……明明都已經知道你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可我居然還可笑的想過去抱你,我是不是很傻啊?小宇!”
回應司樂的卻是意外的敲門聲,這個時侯蕭源站在門外就像那個時候擔心小宇一樣,他敲著門說:“司先生?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門了,你還好嗎?”
司樂一時間愣了愣,他也不記得自己幾天沒出門了,好像自從跟戎炎從海邊回來以後,他就閉門不出了吧!可是,房東怎麼還會留意這個?
不過不管怎樣,司樂還是疑惑地打開了門,他看著站在門口的蕭源,說:“怎麼了嗎?這幾天我在趕文稿,所以沒時間出門。”
“哦!是這樣啊!”蕭源立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的笑容裏還帶著男孩般天真無邪的模樣。
“是啊!我最近在網上投稿參加比賽呢!”司樂胡亂編了一個借口,作為他不出門的理由。
蕭源卻信以為真連忙解釋道:“哦!那真的不好意思了,我沒想要打擾您的,隻是作為這棟房的房主我有責任時刻注意租客的人生安全,您幾天都沒出門了,我怕您在裏麵出事了,所以才會敲門詢問的,真的不好意思,打擾到您寫作了。”
第一次看到蕭源唯唯諾諾的樣子司樂不由得笑了笑,或許他是誤以為自己是什麼大作家了吧!於是司樂風輕雲淡地說:“沒事,你也是一片關心罷了。我下次會注意的,畢竟人不可以整天關在屋子裏,如果不經常出來透透氣的話,思維也是會變遲鈍的。”
“嗯……”蕭源立即表示讚同地點了點頭。
隻是司樂並不知道小宇也在這租過房,而蕭源也不知道司樂是小宇的朋友,直到司樂請蕭源進來,蕭源一眼看到了小宇的筆記本才發現:“這桌麵,這貼紙……是夏宇的筆記本?”
“夏宇?”司樂疑惑地皺了皺眉,忽然間又笑了起來,比劃著說:“是不是這麼高,像個孩子一樣,瘦瘦弱弱的樣子!”
“嗯!很可愛的樣子。”蕭源點著頭說。
貌似司樂也沒說可愛啊!不過在大多數人眼中或許小宇都是可愛的吧!
忽然間司樂卻又看到了小宇似的,他竟然還聽到了小宇:“哼……”了一聲。
“怎麼了?”蕭源突然發覺司樂奇怪的表情下意識問道。
司樂隻是朝著蕭源身後笑了笑,隨即又將視線轉回到了蕭源俊俏的臉上,輕描淡寫地說:“哦!沒有,沒有。隻是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改姓夏了而已。”
聽到司樂這麼一說,蕭源瞬間又露出了天真的模樣,問道:“怎麼,他不姓夏啊?”
司樂一聽頓時就勾起了唇角,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但他終究還是告訴蕭源:“他本姓郭。”
人生或許就是這麼奇妙,你永遠不知道你這一秒認識的人,上一秒也與你所認識的認識,而你所知道的稱呼或許僅僅也隻是一個稱呼而已,並不是他在自己族群裏的真實名姓。
不過聊到最後司樂還是沒有告訴蕭源小宇的全名,隻是送了他一首詩讓他猜測:“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等到目送蕭源下了樓,司樂便又關上了門一頭鑽進了小宇的小說裏,隻是這一次司樂終於用了第一人稱開始敘寫:“我行走在荒蕪人煙的廢墟裏,黑夜仿佛瞬間降臨,月光灑在我的身上,倒影與我麵麵相覷,我走一步,身旁的景象便倒退了一分,仿佛黑洞將身後的一切吞噬殆盡了一般,所以我不敢回頭,因為我害怕自己也淪為黑暗。”
(可是走得太久了我又漸漸感到了疲倦,雙腿邁開的步伐越來越小,仿佛隨時都可能停下來一樣,恐懼瞬間爬滿了周身,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我清楚我不能就此停下腳步,因為身後隨著而來的危險是誰都始料未及的……)
然而就在司樂思如泉湧的時候,忽然一串短信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嘚嘚……嘚嘚嘚……”鈴聲是敲門的聲音。
司樂無奈地拿起了手機,翻看著信息,竟然隻是什麼通信公司的破活動而已,頓時氣得司樂直想把手機給砸了。
可是想了想,煩人的畢竟隻是那些整天促銷的信息而已,並不是手機,再說砸了還得買個新的,何必跟自己的錢包過不去呢!
於是司樂忍了忍直接把手機關機了,可是斷了的思緒就像飛遠的風箏,一時半會是收不回來了,所以司樂隻能保存了文檔把筆記本也給關上了。
轉身,司樂卻又看到了小宇,他依舊倚在窗台邊上,隻是此時的小宇麵無表情,或許更確切的說應該是目光晦暗。
他直直地看著司樂,許久,吐出這樣一句話:“如果你不介意跟我這麼一個神經病在一起的話,我又有什麼好介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