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闋:破碎的時光 第二十四章:不忘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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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著LA的月亮的時候,夏凡的心情莫名的平靜,因為身邊再也沒有圍繞著討論他的人,但是同時也顯得特別孤單。因為在這個城市裏夏凡隻能自己一個人生活,每天自己做飯,自己吃,自己睡,每天獨自一人逛著超市買著冰箱裏還有存貨的東西。
直到Aaron出現在夏凡麵前,夏凡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才不用再過著形單影隻的生活,但是通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夏凡發現,Aaron並不是能真正解除自己孤單的那個人。夏凡的孤單是在心裏的,而Aaron隻能走進夏凡的生活,在夏凡的生活裏充當一個伴侶而已。
Aaron也知道,夏凡的心裏一直有著一個空缺,而那個空缺是Aaron所無法擠進去的,總有一天那個空缺會被填滿,但不可能是Aaron,可是Aaron還是想陪在夏凡身邊。
今晚的月亮很圓,天氣也很好,夏凡特意搬了一張桌子跟三張椅子放在花園裏。
白天他叫Aaron陪小宇出去逛街,他說:“今天你就帶小宇去你們學校參觀一下吧,順便逛一下附近的日落大道,晚餐前回來就好。”
彼此走在回家的路上Aaron不解地問:“你呢?”
夏凡與他並肩走著,自然地回答說:“我有事,所以今天得麻煩你陪他了。”
夏凡很少有事,一般有也是關於小宇的,Aaron知道夏凡會說出這樣的請求,那就表示他真的有事需要去處理。
所以Aaron乖巧地答應著:“哦。”
晨跑回來後小宇依舊賴在床上,Aaron蹭完吃的就立刻回到自己家裏換了一身衣服,夏凡也伺候著小宇起了床,等到Aaron過來時小宇也已經吃好了早餐。
雖然都不知道夏凡有什麼事需要處理,但是小宇和Aaron都默契的沒有過問,隻是按照夏凡的安排出門去了。
其實今天對於夏凡和小宇來說都是值得紀念的日子,所以夏凡才會支開他們,獨自準備驚喜。
所以當小宇和Aaron回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都愣住了。
看著花園裏的燭光,還有桌上的紅酒和牛排,Aaron和小宇都驚訝得想不出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
而夏凡微微勾動著嘴角站在花園裏,展露著迷人的笑容,這裏或許隻有夏凡記得今天為何值得這樣慶祝。
Aaron跑過來,好奇而興奮地問著夏凡:“原來你今天是在準備這個啊!但是今天是什麼紀念日嗎?”
夏凡笑而不語,隻是淡淡地看著小宇,一瞬間小宇恍然大悟,拿出手機確認了一下,原來今天已經是4月22號了?
頓時感動地露出了笑容,卻也掩不住眼中的淚光。
他居然還記得我的生日?
夏凡走到小宇麵前,笑容滿麵地說:“生日快樂!小宇。”
眼淚應聲而下,夏凡立即伸出手止住了將要劃過那張美麗臉龐的淚水,輕輕抹開,夏凡仔細地端詳著小宇此刻的麵容。
“不要哭!”夏凡堅定地說:“很多年前的今天,你哭著來到這個世上,我沒能迎接你,但是現在我必須慶祝,因為我要陪你度過接下來的每一個生辰,並且看著你笑而不是哭。”
小宇不知如何表達現在的心情,他隻能無言地看著夏凡,夏凡的眼睛裏還是一如既往的隻有小宇一個人。
然而燭光映照下的瞳孔格外迷離,Aaron看著他們兩人不覺的自己默默地流著淚,淚水劃過臉龐陷入嘴角,竟是這般腥甜又苦澀的味道。夏凡也給Aaron過過生日,但是那個時候夏凡並沒有這麼用心,隻是簡單的帶著Aaron出去吃了頓飯,並且送了Aaron現在還戴在手上的那塊手表。
月光下的燭光晚餐是Aaron和小宇這輩子都還沒有嚐過的,夏凡邀請Aaron入座,然後親自為小宇拉開桌麵下的椅子。
特意挑選了94年的紅酒,夏凡為他們斟上,並且溫潤地說:“先用餐吧!蛋糕晚點到!”
美麗的月光灑在精致的葡萄酒上泛著醉人的光澤,香氣四溢的牛排煎至恰到好處引人垂涎,但是此時Aaron和小宇都一動不動地看著夏凡,看著他優雅的動作,還有嘴角動人的弧度。
此時的夏凡像極了一個訓練有素的執事,舉止間完美得讓人不願動彈。
夏凡斟完酒才發現他們兩人呆若木雞的樣子,夏凡不禁微笑道:“怎麼了?你們都不餓嗎?”
小宇聽見後微微揚起嘴角,隨即扶起桌上光澤萬千的高腳杯,Aaron恍然,也跟著抬起桌下的手想要舉杯。
此時卻聽見夏凡說:“還是先吃一口東西吧!空腹喝酒不好。”
來不及放下手中的酒杯,夏凡已經切好一塊肉送到小宇麵前,小宇怔怔地看著他,不知不覺張開了嘴。
送進嘴裏的肉香醇可口,肉香裏夾著淡淡的酒香,頃刻間便醉倒了小宇似的。
Aaron舉著的手卻停在空中,他看著夏凡此刻的樣子,自己明明什麼也沒吃,卻一副很滿足的表情。
在格外舒適的環境下用完晚餐,夏凡極其熟練地收拾起餐桌,他對小宇和Aaron說:“別亂跑,待會我就拿蛋糕出來。”
悠閑的音樂伴著夏凡的離開緩緩響起,圍繞在花園裏是世人難得的怡然自樂,現在的餐桌上隻剩下飲了一半的紅酒,小宇和Aaron都舒適的坐在椅子上欣賞著頭頂的月光。
月光灑在小宇和Aaron的臉上都透著美麗的紅暈,但卻是不盡相同的美麗。
小宇迷離的眼神柔情似水,望著天邊的圓月泛著漣漪似的思緒,思緒中輕輕勾動嘴角,鼻尖上卻映著銀光寒茫,眉宇若軒又斷然清冷,皎若明月的臉龐總是帶著骨子裏的倔強,卻又掩蓋不了今生的悲傷;此刻明明是幸福的,卻總是忘不了悲涼,可能是月光見證過太多的悲傷。所以小宇在這樣的月光下總是讓人突生憐惜而別具魅力。
同樣坐在花園裏的Aaron也是抬頭仰望著,但Aaron的眼神中是異域男孩獨有的碧綠光芒,眼神中很難看出其他雜質,可是此刻的他卻隱隱流露出一種幸福的感覺。驕奢的薄唇微微抿著,鼻尖上映著燭火的紅光透著絲絲溫暖,金麥色的眉宇深而不鎖,白皙的肌膚因為紅酒的緣故透著平日裏看不見的光澤。
突如其來的風吹滅了花園裏的蠟燭,滿園燭光在瞬間消散,卻又凝成一點從屋內緩緩而來,夏凡捧著蛋糕,蛋糕上隻插了一根小蠟燭。
小宇和Aaron同時看著他,一點燭光映照下的夏凡顯得有點迷離,甚至虛幻,周圍的黑暗讓Aaron感覺夏凡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他心中的空缺已經讓小宇填滿了,終有一天他會帶著小宇離開這裏,離開Aaron,而那一天仿佛就是明天。
蛋糕上寫的是:“小宇生日快樂!”
隻是很簡單的祝福,回想起來小宇似乎每年的生日都有這樣一個蛋糕,自從認識夏凡開始,當然夏凡不見的那兩個生日裏,有安然幫他度過。
許了願,吹了蠟燭,又老了一歲,小宇不禁唏噓。
夏凡注意到了小宇的表情,卻沒有說什麼,隻是微笑著切蛋糕,六個字,三個人分,小宇的是‘生日’,Aaron的是‘快樂’,夏凡的就是‘小宇’。
小宇看見夏凡這樣分蛋糕頓時嗤笑了出來,Aaron看見小宇莫名其妙的笑卻也跟著恬笑起來,入口的蛋糕甜而不膩,就像此時夏凡製造的一切驚喜,雖然本該專屬小宇的甜蜜,但夏凡也算上了Aaron一份。
小宇的禮物是一個可愛又實用的書包,而今天不是Aaron的生日,夏凡也送了一份禮物給他,但拆開包裝盒的時候小宇和Aaron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苗服?”小宇不解地問。
Aaron看著小宇,同樣不解地問:“苗服?”
“嗯!”夏凡看著他們兩個人露出異曲同工之妙的表情,風輕雲淡地說:“Aaron的母親是苗族人,現在我就送一件男士的苗族服裝給你,不喜歡嗎?”
“喜歡。。。。。。喜歡。。。。。。”Aaron驚訝,他從沒見過母親那邊人的裝扮,想不到竟是這樣的。
拿起衣服,Aaron高興地比劃著說:“我可以穿嗎?”
“有何不可?”夏凡笑著說。
Aaron立即跑進屋裏換衣服,這時小宇才問夏凡:“你告訴他我們離開的時間了嗎?”
“沒有。”夏凡輕描淡寫地說:“你真的考慮好回去了嗎?”
“恩!姐姐都已經打電話過來了,再怎樣,我還是得回去看看。”小宇肯定地說。
但夏凡知道,小宇的心始終是忐忑著的,自從不久前小宇的姐姐來電說:“爸整天臥床不起,嘴巴裏總是念著你的名字,你快回來看看他吧!”
小宇想了很久,終究還是決定回去,畢竟那兩位老人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盡管他們曾經讓小宇多麼的絕望,盡管他們曾經深深傷害過小宇。
夏凡尊重小宇的選擇,但是他定的機票起飛日期是4月23號,因為夏凡想在帶小宇離開這裏之前最後再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回憶裏他們生活在一個和諧的國度裏,那裏沒有歧視與抗拒,即使愛著自己的那個人看見自己跟另外一個人在一起了,也是深深的祝福,因為他們都希望彼此幸福,因為當初在一起的願望就是希望對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