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5:何止奇怪,簡直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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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忘碑和其他碑石不同,不是所有人說看就能看的。
要想在見忘碑前觀碑,得有一定的修為基礎,還得忍受的了觀碑時身體的痛苦折磨,更重要的是要有一定的悟性。
初到碑石林,到見忘碑前躍躍欲試的少年們很多。
但兩日過後,人就少了許多。
那些一看見忘碑就暈過去,或是看一會兒就嘔吐不止的少年們,已經不願再在見忘碑前浪費時間了。
畢竟,他們隻能在碑石林待半個月,若是半個月時間全浪費在見忘碑上沒有長進就太過可惜了。
見忘碑前的人數在迅速的減少。
每天每時都在減少。
等到第七天的時候,見忘碑前,隻剩下葉流雲和葉流雪兩兄弟。
此時,傅君擎仍在刀碑林悟道,聖城紫光劍和冰原沈澈也依舊在劍碑林,花卿塵也去了五行林,這一批進碑石林的少年們中,也就隻有他們四個沒有好好觀過見忘碑了。
葉流雲不知葉流雪在見忘碑前是怎樣的。
總之,自從第一日觀碑進入到那種奧妙的境界之後,每次他都會輕易的在觀碑中忘掉身體的不適,忘掉自我,忘掉時間。
他的精神識海異常的活躍,有一種道意在他心底蔓延,幾欲形成,但卻總是隔著一道紗一樣,找不到最關鍵那一點。
所以每日他都端坐在見忘碑前,慢慢的體味著見忘碑上的紋絡,和那紋絡裏的另一番世界。
觀碑悟道。
隻是,他並不比旁人好多少,雖然觀碑沉浸在那種奧妙奇異境界的時候,他沒有感到不適,但離開見忘碑,回到住處,他的身體也會非常難過不適——他記不起見忘碑的內容是什麼,奧妙的感覺殘餘在神念間,見忘碑上的力量,也殘餘在他身體內橫衝直撞。所以,幾日下來,本就有些纖瘦的他就更消瘦了。
傅君擎想要阻止他觀碑,但他卻堅持要去——因為他在見忘碑前隱隱約約觸摸到一條越來越清晰的道意。
那是他要修行的道——修行者要想跨越金丹期,羽化升仙,就必須尋找到自己的道。
他在出事之前,因體內真鳳傳承的緣故,修行烈火道,出事之後,真鳳血脈無法使用,就修行了劍道,然而烈火之道太過剛烈,劍道太過鋒利,都與他本心不合,所以他難以在那兩條道上大成,也沒想過將那兩條道作為自己主要修行的道。
而此時,在見忘碑前,他卻隱約感受到一條與自己非常契合的一條道,又怎會輕易放棄?
所以,他在碑石林,每日就重複這種白日觀見忘碑一日,晚上回去再忍受痛苦徹夜難眠的生活。
顯然見忘碑未曾對任何人仁慈過,白日在見忘碑前,葉流雲雖未曾見過葉流雪流露出什麼不妥之處,但從葉流雪灰色的黑眼圈和越來越蒼白的麵容,也讓他隱約察覺到葉流雪在觀看見忘碑的時候,也並非如表麵上看到的那麼平靜。
整個碑石林,就這兩個少年,風雨無阻的往見忘碑前湊著悟道。也因此引起了碑石林中其他少年們和碑侍們的側目。
半個月,也不過十五日。
十日過去之後,終於有人忍不住問何風碑侍——也就是那日說葉流雲為了貪看見忘碑強行提升自己境界的那位年老碑侍。
“你說那葉流雲為了貪看見忘碑,強行提升境界,會被見忘碑傷的很淒慘,怎麼這麼多日子過去了,他還在見忘碑前觀碑?要知道,可從沒什麼法子可以使人強行提升境界這麼久?”
問這話的,是另一位碑侍。
碑侍林中這些碑侍來自神州大地的各方勢力,自然也分派係,之前指責葉流雲的那位老碑侍來自冰原,三年前來自冰原的沈出獲得榜首他很是開心,今年小少爺沈澈參加神武試他原本是抱極大的希望的,卻沒想到,沈澈不但沒拿到神武試榜首,就連那麼出色的文試成績,都被葉流雲強壓一頭。
要知道,沈澈的文試成績,比三年前的沈出還好!
後來,在諸多少年中,又有葉流雲巴結主考官的流言。
所以何風頗為不甘,也看葉流雲不甚順眼,他冷哼一聲:
“你沒看那個叫葉流雲的小子日漸消瘦,滿臉病容,臉色發白,想來應是在強撐——當日在見忘碑前,別人說他不配與真鳳公子相提並論,他為爭一口氣,強撐到現在,也算是個人才,至少他意誌力很堅定。”這點讓人不得不佩服,至少,即使是強撐,能強撐到現在的,除了‘真鳳公子’葉流雪之外,也就隻有葉流雲了。
畢竟,這世上,不可能人人都像那位厚積薄發一夜悟道的天王耶,想要在見忘碑上獲得些什麼,都得付出一定的代價,即使神州大地的第一位帝王,也是觀了幾乎一個月的見忘碑才有所成。
何風碑侍的話流傳出去,被少年們知曉了,那些少年們心裏又是百般滋味。
又過三日,是諸位少年進碑石林的第十三天……再過兩日,少年們就要離開碑石林了。
這一日,葉流雲跟往常一樣,吃過早飯就去見忘碑前報道了。
沒過多久,一身紅衣的葉流雪也去了,不過,奇怪的是,今日並非隻有葉流雪一個人,還有葉流雪的一群擁護者。
大概有十七八個少年簇擁著一身紅衣,精致冷傲的葉流雪,葉流雪即使再假裝平靜,他的身體還有些顫抖,眼神黯淡,臉色也蒼白的可怕。
葉流雲本是端坐在見忘碑前靜心悟道,卻無妨,忽然有人推看他一把,讓他的心神一個恍惚,意念裏的藍天白雲,山河湖泊一下子都破碎了,見忘碑上的斜線和弧度化為凶猛的力量,於無形中刺入他的五髒六腑,讓他悶哼一聲,喉嚨發癢,險些吐出血來。
縱然他平日裏性情平和,不愛計較,在此時,也有了幾分惱意。
他強忍身體不適,站了起來,彈落今日新換的白袍上看不見的灰塵,冷凝著眉眼看向站在他身後的葉流雪和一幹少年:“不知諸位有何指教?”
他一身白衣,清清冷冷的站在那裏,亭亭如玉竹,精致俊逸的臉上沒了平日的笑,竟也帶了幾分氣勢,讓其他少年們看的心裏一突,有些遲疑了。
但很快,一個少年打破了靜默的畫麵,他就是當日趕葉流雲和花卿塵的酒槽鼻少年,他向前走了一步,皺著眉,有些不耐的問:
“你鬧夠了沒?還要賭氣到什麼時候?”
這話問的莫名其妙——至少在葉流雲看來莫名其妙,若是傅君擎對葉流雲說這樣的話,葉流雲還會謹慎的好好反省。
但眼前的陌生人這麼問,他就懶得去想了,直接反問:“請把話說明白一點,我不太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在見忘碑前端坐十二日,不是為與賭氣?是為和真鳳公子一較高低麼?這樣有意思嗎?浪費你的時間,也浪費真鳳公子的時間。”
葉流雲眉毛輕輕一動,然後緩緩的皺了起來:“你們認為我在見忘碑前觀碑,是為了賭氣?”
“難道不是麼?你強行提升自己的修為,能強撐到今日,已是非常難得了,我們願意承認是自己錯看了你,小瞧了你,你能不能不要再給真鳳公子添堵了?昨晚,真鳳公子差點就走火入魔了你知不知道?”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從來就沒有在乎過你們看不看的起我,我觀見忘碑悟道,也不是為了跟你們——或是‘真鳳公子’賭氣,我是為我自己。還有,我實在不明白,我在見忘碑前觀碑悟道,與真鳳公子有何幹係,怎麼就給他添堵了?我為什麼要為他的走火入魔負責?”
葉流雲平日裏對這些事,並不放在心上,也不怎麼理論,但今日著實有些惱了,竟然一下子在外人麵前說了那麼多,還將自己的疑惑,一點點的問了出來。
“真鳳公子那是什麼人?別的碑石他從不從放入眼中,他來碑石林,就是衝著見忘碑來的,沒想到見忘碑如此難纏便罷了,還有一個硬要在見忘碑前跟他拚個高下的你!他那樣的人,在神武試裏輸給你,現在又如何肯輸給你?你有方法強行提升自己的修為,也可以就這麼打坐閉目養神並不觀碑,硬拖時間,但真鳳公子卻是每時每刻都抓緊使勁悟碑,對身體耗損極大,你為了逞強,給他造成莫大壓力,讓他不能循序漸進差點走火入魔……自己不行,還要毀了別人,你還說自己不是賭氣?你摸摸良心問自己,這是不是小人行徑。”有人義憤填膺的說了一大堆話。
葉流雲細細的琢磨了解一番,沉默之後,眉皺的更加緊了:
“你們的意思是,他是真鳳公子,他就有資格在碑石林悟道,還悟出一番大道理來,而我是籍籍無名之輩,所以,就必須為了成全他的修行,放棄自己的修行?為了不給他壓力,我就自己也不努力?——你們這群人,還真是奇怪。”
何止奇怪,簡直過分!葉流雲現在不止是惱了,還有點動怒。
“既然你們覺得我是小人,就不要跟我這種小人講理,就直接勸勸你們的‘真鳳公子’,讓他自己注意身體,讓他別來見忘碑前,免得看到我又是添堵又是走火入魔的。”
【碑石林這部分就要結束了,後麵就會感情戲比較多了,另外有個好消息,收藏趕在月底,終於險之又險的夠了,真是太謝謝大家了!!!明天就是本月的最後一天,也是這個月最後一次發橄欖枝的日子,希望看文的小夥伴們到時候多多支持,謝謝大家,愛大家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