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六、惠而好我,攜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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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還發生了很多事。
比如梁灣喝到邊哭邊笑,簡直要背過氣去,活脫脫一幅心上人結婚,新娘不是自己的樣子。
比如胖子非要灌張海客的酒,可張海客不喝,胖子就開始發酒瘋跟人打架,結果身手不如人,被張海客一個過肩摔扔進了河裏,還是黑瞎子跳下去把他撈上來的。結果胖子上來休息了不多會兒又提著瓶酒去找張海客了。
比如霍秀秀跟小花說了半天悄悄話,最重要的一句是:“我們小時候居然還爭著要嫁給吳邪哥哥,結果半路殺出個張小哥,我們倆都輸了……哦不對,其實我也不喜歡他,就是跟你搶著玩。可是你也有歸宿了……哎……”
再比如,新時代五好青年黎簇已經憑借著出類拔萃的人生閱曆成為了一個洗腦高手,成功地讓吳一窮夫婦覺得兩個男人的愛情也挺美好的。最後吳邪媽媽歎了口氣,還認了他當幹兒子。想到以後再也不用喊“吳老板”了,真是還有點小激動呢。
還有啊,吳二白和吳三省其實一直就不怎麼反對自家大侄子和張家族長在一起,此時看到解雨臣、黑眼鏡這撥人也個個財大氣粗,覺得更不錯了。隻不過兄弟倆也喝了個爛醉,大約是感慨命運不公,怎麼同樣是倒鬥的土夫子。遇到的人就差這麼多呢。
隻不過,這些事情,張起靈和吳邪都不太知道了。
那個時候,吳邪已經喝得醉顏酡紅,張起靈想要扶他回房裏休息,他卻非要鬧著去河裏劃船,怎麼勸都不聽,張起靈拗不過他,隻好扶著他上了一條停泊在岸邊蘆葦叢裏的小船。這麼晚了,小花他們雇來的船夫早就回去了,張起靈看了一眼吳邪路都快走不穩了的樣子,無聲地歎了口氣,隻能自己拿起了船槳,緩緩順流向外劃去。
或許是夜間更安靜些的緣故,河水汩汩流過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清晰了。張起靈臂力極大,控製力又強,船槳入水帶起來的水花飛濺開去,迅速湮滅在河麵上,船速很快,沒多久,二人的一葉扁舟就已經劃開很遠一段距離了,那邊水上圓台的燈光和人語聲都變得模糊起來。
清冷的晚風一吹,吳邪的酒倒是醒了些,他半仰起上身,伸手從河裏掬了一捧水往臉上拍去,又深呼吸了幾口,再看向張起靈的時候,眼神清清亮亮的。
張起靈把船槳拿起來扔進船裏,任小舟慢悠悠隨水漂著。
“小哥,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也沒跟我說過什麼直白的情話。”吳邪忽而笑道。
看來他是真的喝多了,若非如此,這樣的話,他現在可不會好意思說。張起靈想了想,緩緩開口道:“你應該知道,有一首漢代樂府民歌,叫作《上邪》。”
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乃敢與君絕。
吳邪失笑。張起靈肯定不知道這首詩被瓊瑤阿姨改成那麼矯情的一句話用在《還珠格格》裏,更不知道前幾年胖子他們是怎樣用這首詩的題目來調戲自己——“天真,你猜小哥最喜歡的詩是哪首?”
張起靈看他點頭,又接著說了下去:“隻不過不用那麼矯情。我更喜歡《詩經》裏的一句,‘豈曰無衣,與子同袍’。我隻希望,以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和你分開。”
對於張起靈,這大約是他能說出來的最刻骨的情話了。
人生漫漫,無論如何。都不與你分開。
可是在分開的十年之中,吳邪一次次獨自一人行走在生死邊緣的時候,張起靈在青銅門裏生死未卜的時候,腦海裏閃過最多的,卻是一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隻不過現在,人世圓滿,彼此都不需要如此沉重的誓言了。
惠而好我,攜手同行。
吳邪湊過去吻他,嘴唇上帶著濃鬱醇香的酒味,張起靈怔了一下,似乎還不太習慣他如此主動,就這個空當,對方的舌頭已經探進了他嘴裏,有點調皮地在口腔裏掃過,酥酥麻麻的有點癢。
這個吻很甜蜜,很輕,兩個人都很放鬆,卻持續了很長時間。
星光點點,世間醉人不過如斯。
吳邪隻覺得心中暢快無比,忽然笑得很甜,一下子就啄上了他的嘴唇。
衣衫又一件件被褪下來,水邊的蘆葦很高,在風裏搖曳著,將兩個糾纏在一起、直到緊密結合不留一點縫隙的身影擋住了。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到床上的,吳邪隻知道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覺得腰酸背痛,但是似乎睡了很甜美的一覺。脖子下麵枕著那人的手臂,他在完全放鬆的時候,身上肌肉的輪廓依舊線條明顯而硬朗。
吳邪癡癡看著他,看了好久。
“小哥?”陽光照在那人身上,可他還沒醒,這有點奇怪。張起靈自幼習武,警覺性很高,而且睡眠時間也比常人要短不少,他能夠從更短的睡眠時間裏汲取恢複更多的體力。
那現在……
張起靈睜開眼睛,視線恍惚了幾秒才逐漸清醒過來。
“睡這麼久?我都醒了好一會兒。”吳邪去摸他的臉,笑著,眼睛裏都是愛戀。
張起靈手臂一收,就把對方摟進懷裏:“昨晚你太熱情,我透支了……”
吳邪剛想反駁,忽然意識到這可是從不說假話的張起靈。把臉埋在他懷裏,吳邪努力回憶著因為醉酒而有點記憶缺失的昨夜……
小船上瘋狂的索取、河岸上拚命糾纏著的親吻、好不容易回到房間裏又折騰了大半夜……
“原來結婚還有這樣的好處……”張起靈將吳邪牢牢扣在懷裏,“陪我再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