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小克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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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這麼久了,躺在床上的夏禾希仍沒有要醒來的跡象,這幾乎讓每個人都絕望的事實,卻撼動不了克雷斯。他總是一邊寬慰著夏媽媽,一邊耐心的守護著病床上的人。這樣隱忍的性格是從他三歲起就練就了的,現如今也不過是如火純情的嫻熟罷了。
克雷斯的父母之所以離婚,是因為母親發現了父親的真實性向,而她不過是為了滿足男人家族傳承子嗣任務的工具,所以母親恨父親,恨到一時無法接受男性的偽善,恨到精神失常,恨到對克雷斯施虐。
那時的克雷斯年僅三歲。
小小的克雷斯其實什麼都懂,比起一直冷漠的父親,他更喜歡自己的母親,所以即便受了傷,他也沒有哭喊,沒有求救,甚至沒有告發。因為他看到母親打完他之後,偷偷的哭泣,抱著枕頭對著空氣說,孩子對不起。小克雷斯覺得這樣的母親很可憐,她隻是病了,選擇了逃避現實來保護自己,總有一天她會變回成那個溫婉大方的媽媽,變回那個會抱著他給他講故事,會給他烤好吃的曲奇餅幹,泡甜甜的水果茶,會在午後的樹蔭下推他蕩秋千的善良的女人。
於是小克雷斯在夏天裏穿上了長袖襯衫,來掩飾身上的傷痕,盡量少的接觸身邊的人,也從不出去玩,他自知沒有精力放肆的玩耍。他想要快些強大起來,在他的內心深處,他想保護自己的母親,想幫她走出陰影。他開始看心理學方麵的書籍,但是常常讀不懂,他不明白大人的世界為什麼那麼複雜,也不明白人的內心為什麼能衍生出這麼多黑暗的物質。
沒過多久,母親就很少會走出自己的房間了。 確切的來說,是不能走出來,她的衣食起居都隻能在上了鎖的房間裏進行。 克雷斯每天都會抱著書在她門前駐足,盯著門上的鎖呆呆的看,有時一呆就是兩個小時。 一開始小克雷斯不敢,可是後來日子久了,他觀察清楚了老管家和下人們活動時間和行為習慣,就趁老管家不注意偷偷的拿鑰匙,進入母親的房間,卻隻能看見蓬頭垢麵雙眼空洞的女人。 他蹲在母親床邊跟她說話,用他的小手搓她的掌心,有時會讀些很深奧的書給她聽,有時會帶來自己烤的有些焦的餅幹來和她分享,但每次都不能多呆。 女人一開始認出他便對他拳打腳踢,可是小克雷斯咬緊牙根,沒有引起下人們的注意。他隻是在女人瘋狂流淚的時候,抱著女人的腿,對她溫柔的笑,他說,“媽媽,振作起來。”
也許是因為母愛的偉大,原本溫和慈愛的女人,慢慢的在自我意識的掙紮下療著傷,她慢慢的不再憎恨整個世界,慢慢的釋懷。大概有五六個月之後,她開始會和克雷斯對話上兩句,然後一段時間後知道收拾自己邋遢的模樣,在這個上了鎖的房間裏做些自己有興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