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意外的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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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優美的音樂響起,是段兵的電話。“安臣嗎?你好!好久沒聯係了。”“是啊,離上次見你快大半年了,最近可好?”“很好,很好,本來老早就想找你再聚聚,可總是忙得脫不開身。你也很忙吧,都不找我喝酒。”
“是啊,刑警隊忙得不可開交!再加上最近我又在籌辦婚事,所以就更忙了。我要結婚了,不知道你肯不肯賞光來喝我的喜酒?”“你要結婚了嗎?恭喜恭喜啊!安臣你可是我段兵的兄弟,什麼賞不賞光的,我當然會來道賀!”“那太好了,就這個禮拜天。今晚有空沒?出來慶祝我脫離單身。”“嗯,沒問題啊,到時候打電話給你。”“那晚上見!”掛了電話,段兵臉上浮現出難得一見的笑容。
“什麼事兒讓你這麼開心?”倪鴻宇問的陰陽怪氣,一身醋意。“哦,朋友晚上請吃飯。領導給個通行令吧!”難得段兵會對著倪鴻宇笑,而且還笑的那麼魅惑眾生,唇邊那個小酒窩若隱若現。隨著笑容起伏,倪鴻宇看得口水都快流了出來,他狠不能現在就撲將上去,把段兵活剝生吞。
“我如果說不行,你是不是會恨我?”看著段兵的臉色由晴轉陰,答案顯而易見。“嗬嗬,我開玩笑的,工作歸工作,朋友還是要的,男人在社會上混,沒個朋友怎麼成?你去吧,不過別喝太多,早點回家休息!”“嗯,謝謝!對了這周末我朋友要結婚,我得去喝他的喜酒,能批天假給我嗎?”“這個嘛,一天可能不行,你去吃個飯倒是可以。周末有個重要的接機,到時候你得去。”段兵聽罷,心裏一陣不爽,又不是非得他開車不可,公司裏有專門司機,幹嘛非要他去不可?見段兵半天不語,這是他不爽的反應,倪鴻宇也不想太掃他的興,急忙補充說:“我估計,接了人,你到時候還能趕上晚飯,這樣總行了吧。”這個回答還算讓人滿意,段兵勉強點頭。在倪鴻宇手上爭取權益真是非一般的不容易,段兵總算鬆了口氣,愉快的等待著下班的鍾聲。
安臣好事將近,一臉春風得意,他今天特意帶上了他漂亮的未婚妻一起來見段兵。寒暄一番後,三人坐定,喝著茶開始閑聊起來。
“段兵,你現在過的好嗎?你們老板沒有為難你吧?”“為難我也談不上,誰叫我欠他錢呢,我該他的就還他而已。跟他相處雖然不容易,但是習慣了就好,現在還行!”“哦,那就好,那就好。其實這大半年我一直比較忙碌,不然老早就約你出來喝喝酒了。”
“就是,我們家安臣總是說到你,說你以前是他們部隊裏的大明星。沒見到你之前我還以為他吹牛,今日得見,我覺得你可比真正的明星還帥。”安臣的未婚妻叫蘇小小,是個小鳥依人、小家碧玉的姑娘,怎麼看她跟安臣都很般配:一個安靜,一個活潑;一個警察,一個醫生。
“弟妹誇獎了,我哪有安臣說的那麼好。我雖然比別人長的好一些,但是你瞧我現在混的連安臣一半都趕不到,真是慚愧!”“段哥你別妄自菲薄嘛,依我們看你飛黃騰達是遲早的事,是不是,安臣?”“瞧你怎麼聊天的?有你這樣老往別人痛處戳的嗎?”安臣嘴上好似責備,眼裏卻始終流露出溫柔。
“唉,我瞧弟妹就沒這個意思,她也是鼓勵我,我知道。我喜歡性情直爽的人,弟妹的性格真的很好!”“對對對,就段哥你這句話,我陪你喝一杯。”兩人幹了杯啤酒,都覺得很爽快。
就這樣三人推杯換盞,交談甚歡,他們從婚事聊到度假,再到生兒育女,經營家庭。看著兩人溫馨幸福的模樣,段兵不由的也很神往。想想有一天,自己也能帶著心愛之人遊山玩水、笑語歡歌,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他努力想象著,那個他命中注定的人會是什麼樣子,不料,腦海裏鬼使神差的竟浮現出倪鴻宇的模樣。段兵被自己嚇了一跳,趕緊從發呆中清醒,他端起一大杯啤酒直接灌了下去,好像這酒就能把腦子裏倪鴻宇的殘像衝走。
“對了,我也請了吳天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哦,是嗎?他能來?”聽到安臣的話,段兵的心猛的收緊,腦子裏不斷搜索著當年對他的記憶。
“不知道,他一直很忙的樣子,而且他變化很大,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現在他是大公司的老板,要見到他並不容易。”“那你還給他發請柬?”“也算戰友一場,他來不來歸他,我禮節走到是有必要的,好歹人家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個麵子總要給。”
“嗯,說的也是。”“段兵,別想那麼多了,一切算緣吧,關鍵你能來我就高興!對了,要不要來做我伴郎?”“啊?”聽了安臣的提議,段兵先是驚訝,後就忍不住笑著調侃道:“嗬嗬,還是算了吧,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和自由,更何況,我也不想到你的婚禮上喧賓奪主!”想想英俊不凡的段兵出現在婚禮舞台上,那時的自己豈不是被他的光芒遮蓋?人生難得一次在大庭廣眾下之露個臉,被驚豔出眾的段兵打敗,簡直不用猜想。
想到這些,體會到段兵對自己顏麵的顧忌,安臣很不好意思,也很感動。他真想抽想出這個不經大腦的餿主意的自己,遂難為情的撓起頭來。“安臣你把我當兄弟,我真的很開心。既然是兄弟隻會成人之美,你的人生頭等大事,我就不來瞎摻和,你就管飽,讓我吃好喝好就行了!”“來,不說那麼多,我敬你!”安臣很豪爽的把酒幹了,心裏蕩漾起不可言說的歡喜。
和安臣他們分了手已近午夜,段兵喝了不少,可是腦子卻非常清醒。安臣的話若餘音繞梁久久的在耳邊浮響。吳天,這個讓他心馳神往的男人,他想見,卻又害怕相見。內心正苦苦掙紮,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倪鴻宇的電話打了進來。
“今天跟朋友一起喝酒開心嗎?”“嗯,還好了,你呢?”其實段兵隻是隨口一提,可倪鴻宇聽來卻受寵若驚。“這麼關心我?”段兵驚的,正在喝水的他一陣巨咳,電話那邊同時傳來倪鴻宇爽朗的笑聲。
平靜下來,段兵淡淡的說:“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問到我,我自然也該隨口一問。沒別的意思,你別多心。”“哦,這樣哦,不過,我就當你在關心我吧,這樣感覺好的多。今晚我一直在家看書,時不時想念一下你。”段兵無語,他實在不願跟他繞這些。
“怎麼?酒,喝的不開心?你朋友要結婚,刺激到你了?”“嗯,是啊,有那麼點。”本來段兵沒打算跟倪鴻宇說這麼多,可是現在的他心裏堵的慌,他想找個人說說,或者聽某個人說說也好,而現在的倪鴻宇無疑就是這個人。
“你,沒事吧?”聽到段兵有些低沉的聲音,倪鴻宇有點擔心。“沒事,隻是想起一些往事。”“那,願不願意說來我聽聽?”倪鴻宇說罷,段兵反而猶豫了。“難道是有什麼怕我知道?”“嗬,事無不可對人言!我段兵行的端走的直,沒有什麼怕人知道的!”“那你就隨便說說讓我聽聽看。”
段兵長舒一口氣,現在他自己已經把話到說到這份兒上,如果還推三阻四未免顯得做人矯情。他清了清嗓,說道:“領導,你一定談過不少戀愛吧,有刻骨銘心的嗎?”“是,負責任的說談過很多,多少次我不記得了,但是刻骨銘心的那麼一兩次我卻記得很清楚。你呢?”“我從來沒真正談過,隻暗戀過一個人,至今難以忘懷。”“哦,這人還真走運。”“什麼?”“沒什麼,你繼續。”
“我想問,你說對於這種刻骨銘心的感情能放下嗎?”“你的意思是,不想在執著,打算放棄了?”“不,不是放棄,是放手,那個人已經結婚了。”聽到這倪鴻宇的心總算放下了,可是知道段兵心裏有別人,他就渾身不痛快,他強忍著妒忌還得裝淡定,心裏不知道有多苦。
“這樣啊,那你決定放手就是明智的,他都結婚了還有什麼好指望。”“唉,其實我從來沒想過什麼指望,打一開始就不敢指望,我隻是想找個借口讓自己結束這場獨角戲。”倪鴻宇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以段兵的條件想找個什麼樣的人不能?可他萬萬沒想到,段兵會是這樣一個執著而情深的人。
他像撿著寶似得開心,但轉念又感覺問題棘手,這樣癡情的段兵,要把他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那需要下多少功夫,自己都不敢想。“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是個傻逼,他對我好一點點,我就想奮不顧身的貼上去。可是我也明白的,或許人家根本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權當我是兄弟!現在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他或許早就把我這個當年的兄弟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吧。”聽段兵這樣一說,倪鴻宇更放心了,他果然不反感同性,或許就是個同性戀呢。
“你,喜歡男的嗎?”“不,我不能說自己是嚴格意義上的同性戀,隻能說我喜歡的人正好是同性。對女孩子我也不反感,雖然她們很多時候很煩人,但總的來說還是很可愛。”“哦,原來如此。段兵我倒有個辦法可以幫你忘記過去。”
“什麼?你說來聽聽。”“其實要忘記一段感情,最有效的辦法不是刻意回避,而是嚐試一段新戀情。”“跟你?”“啊?嗬嗬,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愛這麼曲解我的好意?我說一句話決沒有下套的意思,完全出自真心。當然,如果你願意跟我試試,我求之不得!”“真的?嗬嗬,還是算了吧,你是我的領導和債主,我可高攀不起。不過你說的辦法或許真是個辦法,我幹脆去找劉盈盈試試……”“你——”倪鴻宇完全沒想到段兵會直接調侃他,明目張膽的捉弄自己,他憤然的掛了電話,心裏百感交集。
而段兵也完全沒料到倪鴻宇就這樣把電話給掛了,一直以來都是倪鴻宇捉弄自己,今天他反客為主整了他一把,不想他竟然真的會生氣。
今晚倪鴻宇能放下身段來聽自己傾訴段兵真的有些感動和開心,像倪鴻宇這樣有頭有臉的人能為自己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他段兵也不是不識趣,隻是他還不夠了解,不能確定倪鴻宇是出於征服求刺激,玩新鮮,還是真的動了真心。
段兵是清楚自己的,他是個不會輕易動情的人,但一旦誰被他認定,他就會執著到底。他對吳天的感情,從入伍第二年至今也有七八年了,不是因為知道他已經結婚,可能這份暗戀還會繼續。段兵還是決定給倪鴻宇打個電話,對他今天的噓寒問暖、耐心聆聽表示感謝,可是一連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聽。難道他真的生自己的氣了嗎?無奈,段兵還是發去了表示感謝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