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設緊湊的小包間裏，充斥著嘈雜的音樂。
    李力起身，把音樂和閃爍的燈光都關掉。巴頌的身體微不可察地一抖，小小地後退一步。等到李力停在他身前時，他身後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
    李力“嘖”一聲，一手捏著他下巴抬起來，男孩的下巴尖得嚇人，嘴唇微薄，兩邊嘴角微微上翹，即使他本身不再在笑看起來也蠻討喜，尤其是那雙眼睛，波光瀲灩，頗為動人。
    “多大了？”
    “十、十五。”
    “嘖，看著不像。怎麼到這兒來的？”
    巴頌抿著唇，眼睛垂下，不說話。
    李力甩開他，嗤笑一聲，道：“真是，也不知道看上你什麼。”
    巴頌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李力坐在沙發上一個勁兒地喝酒也不理他。
    兩人詭異地沉默了幾分鍾，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李力丟下紅酒，門外進來一個小小的身影。
    巴頌一直盯著李力的動作，生怕他做些什麼，看到來人之後一喜，笑容綻到一半卻突然凝固，他著急地問道：“你怎麼回來了？他們沒有放你走嗎？怎麼會這樣？你……先生，請你讓她離開吧，我……”
    李力側身讓水晨曦進來，水晨曦抬頭望他一眼，李力似笑非笑地看著巴頌，道：“你怎麼？你哪一點能比得上我身邊的這位？是吧？”
    水晨曦抬頭衝李力笑笑，伸開雙手，李力立刻把她抱起來，親昵地揉揉她的頭發。
    巴頌急了，衝水晨曦道：“你，你不能這樣。你得離他遠一點。他不是好人。”
    “嗤，我不是好人？你算什麼東西！”
    水晨曦拍拍李力的臉，後者冷哼一聲，抱著水晨曦坐在沙發上。
    水晨曦冷冷地瞥巴頌一眼，道：“為什麼我要離他遠一點？至少他不會在我需要的時候鬆開我的手。對嗎？”
    “當然，”李力牽起水晨曦的手，輕輕一吻印在她指尖，挑眉戲謔道：“我怎麼舍得。”
    “不像某些人。”
    巴頌悲傷地望著這樣的水晨曦，道：“我、我不是。”
    “你不是什麼，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要放我走，你知道那種孤身陷入絕境的感覺嗎？我最討厭背叛和愚蠢。這兩樣你都占全了，不過也不全無好處，至少我遇到了他。”
    巴頌張張嘴，想說什麼沒能說出口，緊緊地咬著下嘴唇。他撲通一聲跪下，對李力道：“先生，求您了，她不過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隻要您願意，我可以做任何事。我一定能夠讓您滿意的，隻求您讓她離開這個地方。”
    巴頌抖抖索索地解開身上襯衫的衣扣，露出蒼白瘦弱的胸膛。
    李力緊皺眉頭，挑剔地看著男孩，原本就對他印象不好，此時更是覺得他下賤得很。果然是這種地方養出來的，隻會做這種下作的事。
    水晨曦也抿著唇，倒不是嫌棄，隻是實在想象不到那麼清澈的眸子竟然會染上這樣的顏色。除了可惜之外倒也沒有什麼。
    她從李力身上跳下來，拍拍手，道：“好了，不鬧了。帶上他，我們離開。”
    “恐怕沒那麼容易。”李力看看跪在地上衣衫半落狼狽不堪的巴頌，不情願地道。
    巴頌不明白水晨曦話裏的意思，大概想到了什麼，卻怎麼都想不透到底怎麼回事。
    水晨曦道：“那更好啊，要是這段日子這麼風平浪靜地過去，我們何苦出來這一遭。到了人家低頭，好歹拜拜山吧。”她看著跪著的巴頌，仰著下巴，居高臨下道：“你跟著我們，我們帶你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