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帝王之自信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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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的紫宸殿上,弘濤端坐那龍椅之上平添冠垂落下的十六串南珠鑲嵌紅珊瑚很自然地遮住了他嫵媚而不失陽剛的麵容,然而卻依稀可見那眼神中散發的傲氣。此時作為黃門侍郎的福文和禦前內侍的小全一左一右垂手恭敬侍立隨時聽候,殿內群臣聚集卻是一聲咳嗽不聞。
    戶部尚書上前恭歉道:“臣有本啟奏,河北道中魏州懷州、衛州、相州、魏州、澶州、博州、貝州、洛州、磁州、邢州連發洪澇旱災,臣近日接到河北道總隸之書已按本朝律法下譴了官員前往災地;隻是賑災所需的錢糧還需陛下旨意。聽說此刻災地居民已是流離失所臣鬥膽建議請陛下免除賦稅。”
    弘濤一麵看著福文遞過的折子一麵皺了皺眉:“災情頗為嚴重,卿家所奏的確刻不容緩便依卿所言去辦便是了;聖諭今後免除河北道兩年賦稅。”說罷又道:“陳皓!”
    陳皓拱手侍立:“臣在。”
    弘濤沒有一刻思索:“百姓受災便是朝堂不是,你辦事公正朕要你同戶部尚書一同前往災區賑災,聖旨不日將會下達。你們記得賑災為首要還有一定要盯緊那些賑災的地方官員,倘若發現有貪汙受賄的立即押解進京!若有反抗就地處決不必來回朕了!”
    戶部尚書和陳皓同聲道:“諾,臣謹遵聖諭。”說著二人便告退去了。
    這時弘濤又看向禮部侍郎道:“齊而立,禮部所選拔科舉誌士進行得如何了?”
    齊而立忙道:“回聖主,已按朝廷選拔製度進行了鄉試和會試,據地方考官上奏所言今年賢能之士較之往年有所增多也是陛下仁德之故。”
    聽得禮部侍郎齊而立不著痕跡的奉承弘濤隻是笑而不語。忽而殿內一聲洪亮的聲音打破了稍許的寧靜定睛一看卻是兵部法曹:“臣有建議要上奏陛下望陛下準奏。”
    弘濤為抬手示意他說,隻見兵部法曹頓了頓道:“陛下自古兵家極為帝王之大忌,因而曆朝帝王都極為重視兵權,如今陛下依然親政多年政績斐然;臣等不勝欣慰然朝中似乎有人企圖傭兵自重!”
    弘濤眯起了眼透出幾分危險的氣息:“哦?擁兵自重?卿家所言是誰呢?”
    兵部法曹朗朗而出:“文淵殿大學士卞國公尹正淵!”
    弘濤饒有興致的把玩著手裏的玉佩向福文不經意問道:“今日卞國公是否因病未曾來朝?”
    福文忙道:“諾,陛下卞國公因病未朝。”
    兵部法曹隻以為弘濤要袒護尹正淵忙道:“臣以為卞國公並非因病未朝,這正是擁兵自重的前兆。陛下臣知道卞國公是難得的能臣其先祖因為收複多羅部落有功而封為多羅王,從前卞國公手握多羅部的主掌權和一半兵權隻是權宜之計,如今陛下登基多年四海清平。臣鬥膽敢問卞國公為何不上交兵權是何用意?”
    一席話說得滿朝文武議論紛紛弘濤之不去理會笑向兵部法曹:“卿家所言字字句句皆為朝堂為朕所思所想,朕深感欣慰;卿家所奏朕會慎重考慮的。”
    待到下朝後弘濤轉入紫宸殿的後殿,小全捧上茶便下去了。弘濤輕輕吹著茶末似乎自言自語:“擁兵自重?擁兵自重?”又問:“福文,你說今日朝堂上兵部法曹所言如何?”
    福文不知弘濤這句問他隻是單純的問問還是其他什麼然而宦官不得幹政的組訓他是牢記的因而略想來想小心道:“聖上,奴才就是一伺候人的這些事奴才一竅不通;您也是白問不是。隻是奴才倒有點佩服兵部法曹大人的膽識,已從五品的官職直言不諱地參奏正三品大學士這一點奴才很有幾分佩服的。”說著憨態可掬的笑了笑。
    弘濤定睛看了福文一眼不過一瞬旋即笑道:“你啊!這張嘴可真毒!罷了,同朕去給母後請安吧。”
    此刻太後正歪在榻上看著舊唐書一則,怡然自得。地下的炭火攏的級暖那紫檀架兒桌上的三四盆水仙臨寒而開配著這殿內的暖氣越發的香氣幽微。外間木槿此刻正指揮著宮女內侍收拾著,隻見弘濤來到忙上前行禮:“奴婢見過陛下。”弘濤忙得扶住:“木姑姑沒有外人不必如此多禮了,母後可在?”
    木槿忙往裏讓一邊道:“皇上和太後果然母子連心方才太後娘娘還說起如今天越發冷了知道您不大能受凍還在擔心著呢!”
    弘濤一壁走至裏間慚愧道:“叫母後擔心是朕的不是。”見到太後便行禮恭敬:“兒子給母後問安,母後長樂未央。”
    太後一見是弘濤自是高興忙道:“皇帝來了快起來,到母後身邊來這冰天雪地的難為你過來快到榻上捂捂。”弘濤做到榻上把手伸到炭爐上捂熱喝了一口木槿遞上的茶忽而望向那幾盆水仙道:“怪道一進來便聞到這滿室的香氣原來如此。”
    太後輕笑道:“這是璋女禦孝敬的,難得世家之女自是品味不俗的。”
    弘濤微微點頭旋即道:“母後,今日朝堂又一樁新奇事想說與母後聽聽。”
    不待弘濤說完太後放下手裏的書重重地歎了口氣朝一旁的木槿悄悄眨了眨眼,跟隨太後多年的如今宮裏的奉禦令木槿如何不知忙也做歎息道:“皇上,太後娘娘這幾日可是頗為思念著皇上想著要皇上來問安又怕耽誤了您的朝政,好容易您來了可又是這朝政;奴婢怎麼覺著太後娘娘隻有皇上在朝政之事上才與陛下有話可談啊?”
    弘濤忙下榻對太後道:“母後別誤會,兒子絕無此意;兒子隻是因為母後曾經臨朝稱製多年因而兒子於朝廷之事若有未決著總是先想到母後認為母後英明決斷,兒子不過。”
    不待弘濤說完太後人不知一笑:“行了,皇帝。母後這幾日悶得慌你來了母後高興不已想著捉弄下你,瞧你這認真的樣子!快到母後身邊告訴母後有何事能難住你?”
    木槿忙陪笑著扶了弘濤上了榻:“都是奴婢不是。”弘濤無奈地笑笑後轉而正色地說了朝堂上兵部法曹一事。太後默默不語隨後隻看著弘濤問:“那麼皇帝是如何想的?”
    弘濤認真道:“兵部法曹所言不無道理,但卞國公的為人兒子也是知道的;朕相信他更相信自己的能力。”
    太後鄭重道:“帝王之權看似無形實則有形,就有如那握在掌心中的流沙你捏得越緊就越容易流失。唐代的太宗玄宗皇帝都是難得的明君聖主尤其太宗皇帝更被各邊疆部落奉為天可汗所以靠的絕不是死死攢著手裏的權力。其帝王之術最因懂得如何駕馭群臣對權力收放自如。皇兒有一點請你記得身為帝王一定要有心胸能容納四海的氣度要有來自內心的自信。”
    弘濤忙道:“母後字字金言兒子受教了。兒子如今為天子手握乾坤定天下最為重要的便是這份時刻不容有失的自信。馭臣民之術不再打壓多疑收勸而在收放自如攻心之術,即便讓其掌天下兵權又如何?朕依然可以隨時掌控!”
    太後欣慰地笑著:“很好很好!你和先帝最大的不同便是先帝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多疑多思了,也因此流下不少遺憾,母後希望你不要如此。對了今兒怎麼沒見福文伺候呢?”
    弘濤道:“他在外間說是知道兒子和母後商議此事隻說宦官不得幹政不敢在前。母後說到福文今日兒子問他對此事的看法。其實兒子隻是隨口一問可母後知道福文說了什麼嗎?”
    太後神色疑惑聽了弘濤的話後先是一恁轉而笑道:“這個福文,這個老家夥!”
    弘濤也是微笑著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母後和兒子所見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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