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天牽著晨曦走出書店，出門前，晨曦回頭看許墨，她仍站在原地，正對上她那雙黯淡無光的眼睛。
    晨曦低下頭，她知道再說什麼已是無用。
    走去車上的路變得漫長難熬，夏晨天始終牽著她沒有放手。
    “你還想去安慰她是不是或者又想說我冷血？”
    “哥哥。。我知道我有錯。”
    夏晨天怔怔地看她：“你還小，什麼都不懂，那個許墨整天都在灌輸你什麼？”
    “可是我已經13歲了。。”
    “你以為是在幫她，給別人留下希望，總有一天希望會破滅，還不如當時快刀斬亂麻，斷了別人的後路，對方就不至於繼續走錯路。這些你懂嗎？”
    “我。。我之前太天真了，我怕傷害她。。”夏晨曦再度紅了眼眶。
    “我知道，可是你是在好心辦壞事。明知道我不可能和她有什麼，你讓我怎麼說？才多大？她就想著這些，幼不幼稚？”
    晨曦哽咽，“喜歡一個人，就是幼稚嗎？那我以後也喜歡別人，是不是也都什麼不能說什麼不能做？許墨那麼難受，是因為喜歡你才這樣的，那我以後會不會也像她一樣。”
    夏晨天皺眉，下意識握緊了右手，這個小不點，怎麼和她說都不明白，真不知道是天真還是笨。。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但是要知道什麼年齡做什麼事，不能任性妄為。”
    “許墨和我說你不考藝校直升本校很有可能是因為她。。我當時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所以覺得你可能也有點喜歡她。。電視裏不是常演什麼兩情相悅嗎。。我以為我在幫你們。。”
    “我留校關她什麼事，她自作多情。我留校，陳叔送我們上下學方便，我去外麵學畫，跟上不上藝校沒關聯。”
    “就是為這個？”
    “就是為這個。怎麼？你巴不得我別和你一個學校好沒人管你了是吧。”
    夏晨曦沒了底氣，“不是。。哥哥管我是應該的。。”
    “你知道就好，趕緊跟我回家，還有，以後不許看那些情情愛愛的電視劇。”
    小丫頭紅臉，“噢，無意中看見的。”
    “無意也不許，走吧。”
    兩人站在馬路邊等紅綠燈，周六正值人潮高峰期，兄妹兩人相貌出眾，頻頻遭到行人側目。
    身邊一個約摸高中年齡的女生對著身邊同伴小聲耳語：“你看你看，那個小女孩是混血兒吧。”
    同伴盯著夏晨曦看了看，驚訝的說，“肯定是的，長得可真漂亮。”
    “她身邊那個男生好帥。”
    “挺般配的。”
    “哼。那個王毅要是有他一半帥我也早就同意了。”
    這段話斷斷續續傳入兄妹兩耳中，雖聽不真切，卻是懂了大概。
    夏晨曦對著高中女生眨了眨眼，天真無邪的表情，微微一笑解釋說：“他是我的哥哥。”
    兩個女生心領神會的點點頭，笑得曖昧。
    綠燈跳亮，一個女人拉著一個背著書包帶著“酒瓶底”眼鏡的小女孩快步走過夏晨曦和夏晨天，用手指著小女孩厲聲教育，“我告訴你，給我好好學習，別學人家玩什麼早戀。”說完回頭撇了一眼兄妹兩牽著的手，一臉不屑：“早戀就算了還說謊呢，現在的小孩整天亂認哥哥妹妹，外國人還真開放，也不知道管管家裏小孩。”
    夏晨天挑眉瞪她，女人收了話拽著小女孩走遠。
    上車以後，晨曦撇著嘴對夏晨天說：“氣死我了，為什麼都說我們不像呀，哥哥，我要和你像我要和你像。”
    司機老陳熟練的打著方向盤，“誰說不像啦，我看曦小姐和少爺的嘴巴就很像，神情也像。”
    晨曦笑眯眯的拍了拍架勢靠背，“真的嗎陳叔？王姨也說我們兩嘴巴像。”說完還不忘嘟一下嘴。
    老陳看了眼後車鏡，哈哈大笑，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一句話不說坐在後座像個木偶人，如今已是開朗活潑生動的小少女，不盡心裏歡喜。
    “陳叔，你別理她，剛剛還犯了錯，現在就神氣起來了。”雖然是指責，卻是寵溺的語氣。
    “陳叔以前見過少爺的媽媽，少爺長得可像她了，曦小姐像夏老板。”老陳耐心解釋。
    晨曦身體微微前傾，雙臂抱著駕駛座背，瞪大了眼睛，“陳叔，你見過哥哥的媽媽？真的嗎。她是什麼樣的？”自從來到夏家，從未聽任何人提過夏晨天生母，晨曦很是好奇。
    “可漂亮了，頭發很長，眼睛。。”
    “陳叔，我想睡一會，你好好開車吧。”
    話還沒說完，夏晨天立刻打斷，聲音涼薄如冰，老陳不知說錯了什麼，直覺夏晨天不願讓他說下去也就了然的收了聲專心開車。
    少年靠在椅背，閉著眼，晨曦側臉看他，心裏總覺得他在刻意隱瞞什麼，他好像。。一直都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