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越的威脅效果顯著，陸南平是徹底怕了。
    一晃一個多月過去。
    陸南平像沒有骨頭似的癱在沙發上看電視。
    “陸哥，蘋果切好了。”周瑞把一盤切成小塊的蘋果放到了茶幾上。
    “謝謝啊。”陸南平把盤子放到肚子上，隨手拿起一塊丟進嘴裏，眼睛一直沒有從電視上移開。
    “陸哥，你每天看這種電視劇不膩啊？”周瑞坐到陸南平躺著的沙發扶手上，伸手從盤子裏拿了一塊蘋果。
    “不膩。”陸南平違心地回答。
    陸南平心裏那個後悔啊，要是早知道會是這麼一個結局，之前他就不裝傻了。
    當時陸南平想得很簡單，就是想報複一下歐陽越，讓對方一輩子內疚。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歐陽越對他是好得沒話說。不但請人照顧他，有時候還親自動手，到最後他倒自己感到內疚了。
    也正因為這份不自在的內疚感，讓陸南平無法“清醒”過來，隻能一直維持“呆傻”的狀態。
    直到周瑞的出現，讓陸南平找到了突破口。一向察言觀色的他，發現了對方內心邪惡的想法，幾乎沒費什麼事，他就成功地讓對方忍不下去了。
    借周瑞之手，他終於順理成章地離開了。
    隻是讓陸南平鬱悶的是歐陽越很快找到了自己，而且找到他的人還特意留下了他“清醒”的證據。
    這真應了一句老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陸哥，馬上就是聖誕節了，要不要那天一起出去逛逛？”見陸南平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周瑞提議道。
    “聖誕節？”
    “對啊，那天商場會有很低的折扣，而且一些餐廳也會做活動，非常劃算的！”周瑞興奮地說道。
    “是挺劃算的。”陸南平沒有光彩的眼睛頓時冒出了綠光。
    對陸南平來說，節日就代表著工作到手軟的日子。
    特別是聖誕節，這可是有錢人難得集體出動的好日子。
    這個外國人的春節，如今在國內已經演變成了商家賺錢的最大商機。
    那些包著三奶四奶，甚至八奶N奶的人，由於春節必須和正室過，而情人節又過於敏感，於是就選擇了這個聖誕節來安撫外麵那些女人。
    因此聖誕節才是商家賺得盆滿缽滿特定的好日子。
    而這一天，也是陸南平收獲最多的一天。
    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錢包已經是順手的附帶品了，更多的是自於手表、手鏈、項鏈一類的貴重物品。
    由於購買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想買的物品上，加上人多擁擠，特別是某些品牌專櫃裏，那簡直就像是一個戰場。在這種情況下，還有誰會注意到身上佩帶的飾品還在不在？最多就是抓緊自己隨身背的包包而已。
    “陸哥，怎麼樣？去嗎？”
    周瑞見陸南平又走神了，連忙戳了戳他的肚子。
    “去，當然去了！對了，你有錢嗎？”
    “……”周瑞愣住了，他忘記了最重要的事。
    “沒關係！哥有錢！”
    周瑞窘迫的表情充分說明了一切，陸南平豪爽地在對方腿上拍了一下。
    “……”周瑞嘴角抽了抽，沒好意思戳穿陸南平。
    兩人正聊著，周瑞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看到手機上顯示的信息，周瑞的臉一下就變得難看了，隨後什麼都沒說，迅速地跑上了樓。
    陸南平盯著周瑞消失的方向眼神閃了閃，然後麻利地從沙發上下來，踮著腳尖無聲地也上了樓。
    一直在暗處留意二人的秦叔，對此隻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想要在這個家裏整出點事，那還真是異想天開。
    再說周瑞上樓進了房間，立即就把門反鎖了。
    “主人，他給我發信息了。要我立刻去見他！”
    “那你按他的意思做就行了。”手機裏傳來歐陽越平靜地聲音。
    “可是……可是……”
    “不用怕，不管他說什麼，你都一口應下來，明白了嗎？”
    “是，主人。”
    結束通話，周瑞焦躁地在房間裏亂轉了一會，這才橫下一條心拉開櫃子換衣服。
    門外，陸南平聽著裏麵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連忙一轉頭竄進了自己的房間。
    透過細小的門縫，陸南平看到周瑞換了身衣服。在心裏盤算了一下，陸南平走到了窗邊。
    隻見周瑞出了大門，順著小路朝小區的出口走去。
    他這是要到哪去？為什麼看了手機後頓時就變了臉色？自己要不要把這個情況告訴秦叔？
    陸南平靠在窗邊，心裏很糾結。雖然他對歐陽越又恨又怕，但他還沒有恨對方到了樂於看到對方死的地步。
    對於周瑞，陸南平感覺再次見麵後，對方的變化非常大。雖然表麵上還是給人一種稚嫩的感覺，但從對方眼中卻能看到難以言表的陰沉。直到後來，他從對方口中聽到了某個解釋……
    再加上周瑞房間裏殘留的特殊香味，經常混跡於酒吧的陸南平，非常肯定對方這是染上了藥癮。對這樣一個因為車禍再次出現在歐陽越家的人，要他不多心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不過既然連他都對周瑞有了疑心，歐陽越也不可能不會察覺。
    想來想去，陸南平決定暫時先緩緩，等周瑞回來看情況再決定是不是要告訴歐陽越。
    然而讓陸南平吃驚的是幾個小時後，周瑞與歐陽越一同回來了。周瑞手上提了幾個紙袋，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怎麼，眼熱了？”見陸南平直盯著周瑞手上的紙袋，歐陽越故意刺激對方。
    “切，眼熱？我為什麼要眼熱？東西再好也比不上錢好！”陸南平斜了一眼歐陽越，不屑地撇撇嘴。
    “那你就身上貼滿錢上街好了！”
    “你以為我不敢？我告訴你，那叫行為藝術！”
    陸南平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知道的事還挺多。
    “真難得，你居然還知道行為藝術！”陸南平的話讓歐陽越很意外，在他看來陸南平隻是個從小混跡於社會的小偷，應該和那些高雅的藝術搭不上邊。
    翻了個白眼，陸南平懶得再接話了。再說下去，他怕自己萬一再來一個衝動，到時候吃苦的還是自己。為了自己的皮肉少受點罪，他還是裝做什麼都沒聽見的好。
    “一把年紀了，竟然還和小孩子爭，你也好意思！”
    “……”陸南平眼望著遠處的大座鍾，自動忽視聽到的話。
    “周瑞，把東西給他！”
    “是。”周瑞應了一聲，連忙走到陸南平麵前：“陸哥，這是主人給你買的。”
    “哼，我不希罕！”陸南平嘴上這麼說，目光卻立刻移到了麵前的紙袋上。
    雖然陸南平看不懂紙袋上的外文，但是紙袋上印的商標圖案他還是熟悉的。
    “既然不希罕，那麼平安夜晚上你就貼著錢和我一起參加酒會！放心，我會讓人弄一箱新錢給你貼！”
    “你要帶我出去？！”陸南平一下竄到了歐陽越麵前。
    “不想去的話，你就在家！我帶周瑞去！”歐陽越眉一挑，語氣一下冷了下來。
    “誰說我不去了？我當然要去！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心愛的情人不是？”陸南平一本正經地說道。
    外麵關於他和歐陽越的關係被炒得沸沸揚揚，作為當事人之一自然不會不知道。雖說他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過去有段日子了。
    “……”歐陽越沒想到陸南平會這麼的沒臉沒皮，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呐，既然帶我去酒會，那他就不用去了。”
    “不行！他必須去！”歐陽越正色道。
    “為什麼？我不是你的情人嗎？為什麼還要帶他？你這讓我的臉往哪擱？”陸南平不幹了。
    “你想往哪擱都可以，就算你想擱到自己屁股上都行！隻要你能擱得上去！”
    陸南平鼓了鼓眼睛，被氣得不輕。
    周瑞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目光不停地在陸南平和歐陽越身上來回移動，眼前兩人的互動都在向他傳遞某個傳聞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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