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莫卡終於從警察局出來時，陸南平早已經坐上了回老家的長途車。
    他想過了，雖然他拿了莫卡的東西，但起因是受了歐陽越的委托，因此對方有責任給他應有的保護。不然的話，他就把對方讓自己做的事告訴莫卡。
    當然這麼做也有一定的危險，那就是他被歐陽越殺人滅口。不過以他對歐陽越的觀察來看，這個比例也就是對半開。
    相比家人的安全，這個比例對陸南平來說實在是算不了什麼了。
    陸南平不知道的是，莫卡的出現讓歐陽越把他抓回去的計劃提前了。
    負責暗中監視的人，按照歐陽越的命令一路尾隨在陸南平所搭乘的長途車後麵，一直跟蹤到那個小院附近。
    看著陸南平進了院子，監視的人這才把車停在一個隱蔽又能看到對方出入的位置。
    “媽，我來吧。”陸南平一進院子就看到母親正在喂雞。
    “怎麼回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陸母先是一愣，隨後心裏一喜。
    “我不是說了這兩天就會回來嗎？”陸南平從母親手裏拿過了筲箕，抓起裏麵的穀子朝雞群撒了過去。
    “那也至少要給媽媽一點時間，可以做幾個你愛吃的菜吧？”
    “不用那麼麻煩了，家裏有什麼就吃什麼。對了，姐呢？”他已經站院子裏說一會話了，居然沒看到那個風風火火的瘋婆子，這讓陸南平覺得很奇怪。
    “你姐他們去婆家了，要明天才回來。”
    “哦，那晚上就隨便弄點什麼吃算了。”
    陸南平不太會做飯，既然姐姐不在家，他也不想勞累年老的母親。
    “那怎麼行？你在家等著，我去街上割點豬肉。”陸母怎麼舍得委屈了兒子的胃。
    再說兒子也難得回來一趟，怎麼能隨便就這麼打發了。
    “真的不用了，我每天的夥食很好，根本就不缺油水，隻是在城裏吃的蔬菜不如自家種的味道好。”
    “真是，這還不容易！想吃什麼就去自己摘！”陸母笑了。
    陸南平就著手上的空簸箕，來到院子的一側，那裏種了幾種很常見的蔬菜。摘了一些豆角、絲瓜和辣椒，又順便去雞窩裏摸出幾個熱呼呼的雞蛋，這才進了屋。
    “你坐車也累了，去看會電視，菜很快就能做好。”陸母搶過兒子手中的簸箕，把他趕出了廚房。一個大男人下廚房像什麼樣子！
    陸南平也沒多說什麼了，直接進了廁所，脫掉小賣部老板好心送給他的文化衫和沙灘褲，打開了花灑。微涼的水衝在身上，頓時涼爽了許多。
    “媽，媽……”陸南平洗完後才發現自己沒有拿換洗衣服進來，而且他還忘記了拿毛巾。
    “怎麼了？”陸母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丟下手中的菜小跑了過去。
    “我……忘記拿衣服還有毛巾了。”陸南平躲在門後，隻露出半張臉。
    “真是，老大不小了還這麼迷糊！”對於兒子丟三拉四的行為，陸母很無奈。
    “別總說我什麼老大不小的，都被你說老了！”
    “哼！你以為自己還年輕？你看王伯伯家……”陸母站在門口開始了念經模式。
    “……”
    “媽，您老能不能先把衣服給我再嘮叨？”陸南平等了一會，見母親完全沒有停止的節奏，連忙出聲提醒。
    他總不能一直這麼光著聆聽教導吧？
    “額，你看我都忘了這茬！”陸母這才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去找幹淨的毛巾和衣服。
    “……”陸南平無語地想撞門。
    “這是你姐夫的衣服，沒穿過幾次，你先湊合著穿下。對了，你這次回來怎麼連換洗的衣服都沒帶？”陸母把新毛巾和一套幹淨衣服遞給了陸南平。
    “當時走得急，忘記了。”陸南平虛掩著廁所門，一邊回答著母親的問話，一邊往已經蒸幹了水分的身上套衣服。
    “南平，告訴媽，你是不是在外麵闖禍了？”
    “媽，你想太多了！我能闖什麼禍？我本來這幾天就想回的，隻是突然想起來外甥明天要過十六歲生日，下了班就立即趕車回來了。”陸南平腦子轉得很快，幾句話就敷衍過去了。
    “虧你還記得，不枉你小時候你姐那麼疼你。”
    “她那是疼我嗎？仗著自己比我大很多，經常欺負我！”陸南平穿好衣服，從廁所裏走了出來。
    “那是你太淘了！你忘了小時候是怎麼捉弄你姐的了？”陸母為女兒報不平。
    “媽，我那不是小嘛，能懂什麼！”
    “不懂？不懂還往你姐擦臉的香香裏放膠水？活該被她揍！”現在話是這麼說，可當時陸母可是站在兒子這一邊的，把女兒都吼哭了。
    “那都是什麼年代的老皇曆了？媽，不說這個了，我餓了。”陸南平轉換了話題。
    再這麼聊下去，幾天幾夜都聊不完的。
    “喲，我馬上去做，很快就好！”陸母轉身朝廚房走去。
    她怎麼聊著聊著就忘了正事了，這年紀大了，記憶力就是差了。
    陸南平隨後也進了廚房，幫著母親摘菜洗菜。
    半個小時後，菜炒好了，飯也蒸熟了。
    陸南平搬了個小桌子到院子裏，把菜端了過去。
    “這次回來打算住幾天？”陸母雖然希望兒子能留下，但她知道這不太可能。
    兒子從小野慣了，根本就不可能待得住。
    “看情況吧，至少要給小浩過生日之後。”
    “媽和你說，你三叔給介紹了個女孩，我見過了，模樣長得不錯，在鎮上一家藥店當營業員。是你大伯母娘家的遠房親戚，家裏就一個父親，女孩手腳很勤快……”
    陸南平默默地拔拉著碗裏的飯，對母親的話是右耳進左耳出，這是他每次回來很重要的必修課之一。
    “怎麼樣？要不要明天去藥店看看？”陸母說了一大堆後，終於點到了正題。
    “好。”為了圖個耳根清淨，陸南平很幹脆地答應了。
    “嗬嗬，這才乖。”陸母笑了。
    老陸家這一門就這麼一棵獨苗，他的婚姻大事一直都是陸母所操心的。
    “姐他們今天回去是給小浩過生日嗎？”
    “不是，聽說是她婆婆起夜不小心摔了一跤。”
    “哦，要緊嗎？”
    “說是沒傷著骨頭，不過她婆婆年紀大了，這麼摔一下也夠嗆。”陸母歎了一口氣。
    比起親家，她算是過得好的，至少不用下地去做農活，平時都由女兒女婿照顧自己。
    有時候陸母覺得有些對不起親家，都說養兒防老，她倒好把別人的兒子變成自己家的了，而自己的兒子則長期見不到一個人影，就像沒那個人似的。
    “那我明天一早過去看看。”陸南平眼珠一轉，連忙接了一句。
    “好，把家裏的雞蛋拿一些過去，再買點肉。”陸母叮囑道。
    過去看望怎麼也不能空著手不是？
    “嗯。”
    飯後，陸南平勤快地把桌子收拾幹淨，又搬回了屋裏。
    母子倆又說了一會話，陸母就回房休息了。
    陸南平為了圖涼快，搬了個躺椅放到院子裏，然後在躺椅底下點燃了蚊香，拿了把蒲扇坐了上去。
    搖著扇子，陸南平覺得這才是人生最愜意的時刻。
    望著頭頂漫天的繁星，陸南平心裏開始盤算該怎麼威脅歐陽越，才能讓對方能夠幫自己。
    其實在回來的車上，陸南平也想過把戒指還給莫卡，求得對方的原諒。但是一想到萬一對方不肯放過自己的話，那他不就是送貨上門蠢到家了嗎？
    有了歐陽越的教訓，陸南平對這些有錢人已經不抱任何幻想了。左右都是一刀，他何不找個更劃算的方式來挨那一刀！
    漸漸地，陸南平搖扇子的動作慢了下來，蒙朧間聞到了一種奇怪的香味，那是不同於蚊香的味道。
    很快，陸南平手中的扇子掉到了地上，發出了細微的鼾聲。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陸南平身邊，四下張望了一下，把人從椅子上抱了起來，悄無聲息地從院子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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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差的補上了，晚上還有一更3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