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奪之歌:無垠秋原的祈願永冕塔蘭之城,雪月的福音回響纏綿的禱告  (377)掠奪之歌(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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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格尼安海上海盜橫行,自遠古以來聞名歐洲宮廷。
    他們的行為令每一個總督終生難忘。
    他命令自己手下的人收起旗幟,用家鄉話交流,傳達混亂不通的命令,引導蟄伏這裏多日的海盜做出錯誤的判斷。
    暗地裏準備的數十駕龍頭弩炮已在倉庫就位,就等著你們的主到來。
    ……
    安拉至大,安拉至上,
    極優美的名號歸於您,
    日安的頌詞仰仗您,
    真神安拉胡阿列巴。
    福澤我們的土地。
    ……
    “卡佳?現在是卯時六刻,我早說過不用那麼虔誠。”
    起來洗漱的鄧蘭欽含笑叫停了她簡單的儀式。
    這些日子以來,這虔誠的俘虜快成了船上活的鬧鍾,響在每天的六點。
    卡佳一襲銀色的素衣落到鞋尖,纖薄的暖陽灑滿銀裝,像水折的飄絮在洋流裏漂遊。
    “離海峽還有多遠?”
    他說,用的已經不是審訊俘虜的口吻。
    金黃色的玻璃體像從大馬士革玫瑰上滾落的珠水,深深攫住了不能冷靜的他。
    “比昨天近的多,我們的本營是落在南岸上的淺灘,你瞞不過他們。”
    卡佳挪到了鄧蘭欽視覺的盲點,套上帶帽的鬥篷。
    “我清楚我那爭強好勝的哥哥,他是這裏最快的灰羽,他一定會看上這艘船的。”
    “是哪裏的官府都頭疼的大號毛賊。”剛醒來的鐵鐸從艙中跑來,“卡瑪是灰羽的靈魂人物,是首當其衝需要麵對的敵人,聽說他們的肉搏手段效仿伊斯蘭聖戰魔鬼,傳言極盡爾染的殘忍,我們在伊斯坦所見的,恐怕就要發生在眼前了。我看就在這裏著陸,從沙灘上繞行過去,您自立國就以出品貴金貴銀之物高居君子,實在不值得到海裏冒這個險,隻有蠻夷的命才那麼賤。”
    鐵鐸悶悶瞥了卡佳一眼。
    “我都知道,那麼聽好……”鄧蘭欽摞起鏡架,清麗的眉眸像藍光水晶迸轉著向西開拓的意願,指尖在船舷一放,“傳令全軍,揚帆下槳,繼續西進。”
    “西進不可!”
    “那也不能在這裏功虧一簣。”
    “可是……”
    “什麼可是,是可是了我們絲來人天生就比他們白人差?注定隻配做後腿?不若,就贏一次看看。”鄧蘭欽嘹亮的話在象牙聲筒裏輪轉過全船軍士,他立身舷前,“既然他們是魔鬼,那我們更應該以天子的名義把他們送下地獄。”
    令下,服從,沒有個不字。
    隻有烈日下的絲綢大帆依舊淌著一抹不動的血色,催動著纜繩、滑輪、腳夫向西一一執行。
    在望遠鏡裏,摩洛哥的沙丘像一層薄薄的麵粉灑在赤紅的岩山上,呈溝壑發鮮紅,與對岸草木齊青的西班牙隔海相望,夾出中間一方狹窄的水灣,水中暗礁遊礁海盜星點密布。
    但如果是想要把來自埃及的化妝品及大麻賣到英國,或是從英國為意大利廚師帶去焦糖和番茄,都隻有先冒險穿過這道危險的海峽。
    沒有直布羅陀海峽,則歐洲不會產生意大利麵和歌劇。
    ……
    隻有在船艙裏親耳聽見浮礁與船板擦邊而過的噪音的人,才知道自己此行是在與眾神搏命。
    當掙脫了信仰的束縛來到奴隸貿易的中轉站,極度的危險把以希臘為首的海盜民族塑造成了舔血的賭徒。將生死置之度外,踏著海上湍渡的流霞,從東南向西北,站身高塔揮劍向前。
    身邊不斷有他們的大船在此揚頭斬浪,掛著傲慢不同的旗幟,對捕魚的小船指出前進的風向,不然不要說是水下變卦奇險,單是遇上一道陰陽變換的巨浪,就可以輕鬆絕對地奪去這些穿梭不息的生命。
    “你們海盜縱有逆天的本事,有辦法讓浪先停下來麼?要是翻船了你也跑不了的。”
    “真主總會有辦法保佑那些屬於他的人,他不會為難他的信徒,他會指引我們走出困境,就像你幫助我回到這裏,蘭欽,您來到世上一定接受了主的祝福,或為了幫助更多受苦受難的人,成為主的使者。”
    “榮幸之至。”
    千年絲路,多少風流負了心,改得了成家男人的臉也改不了吃屎的命。
    難怪伊斯蘭教的地獄有七十二層,其中十八層以下到底經營的是串燒男人、清蒸男人、澆油男人、手撕男人、椒鹽男人、蜜漬男人、活剝男人……
    “可我看到您是王後的僚仆,您又為何背叛她的希臘?”卡佳望著淡笑的他甚是不解,這讓鄧蘭欽無意中想起了紮卡在邯鄲說下的話。
    一個清真女子不會輕易摘下麵紗,你可知道她為負心漢摘下麵紗之後,她守身的正名,她的清白,這一生,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會相信……
    “我嗎?這不是我能說清的事,總之我和伊奧科斯、索倫、斯庫裏他們,從來不是一路人,我不喜歡看到上層階級把絲路走的風流成性,到底卻還是硬生生看清了這條路,白白忘了在江東的抱負。”
    鄧蘭欽掛在臉上的笑容有著白玉栩栩的完瑕,兼著太陽碧波的熱情活力,像透亮的金琥珀所有的光彩在燭光下折煞了亢長的歲月,煉成蜜蠟黃色,淬出古典的溫柔,他頓了頓,說,“不怪這世上,多的是癡情女子負心人呢……”
    聞到的薄荷乳香,一陣陣就纏膩在聽得到的濤聲裏,篩碎了挑細了化在絲衣下的肩胛,生生地香沸了五感。
    “癡情女子負心人……蘭欽,這些不遵從真主安排的人,真的不能怪您……”
    “這種事情青史中見得多了,絲路上見的更多,隻要我還是個有脾氣的人,你就是對的,”鄧蘭欽將視線投向北非不見頭尾的沙石荒地,被海浪一聲聲地拍向了曆史的前台,倏爾在他的眼底,閃起點點的暖光。
    他站在那裏,無奈的表情以下是一身單薄的江東衣,頗有些指點江山的意味。
    “隻怪蘭欽不願看到自由被束縛,炎涼被稱頌,癡心被辜負,不喜歡陽奉陰違,秣兵曆馬,不喜歡有人付出真心卻沒有答案,一生勞苦到頭不能一餐飽食,我們像主一樣對這世上的很多事,都不想再委曲求全,即使是要用雙手去毀滅它,要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永遠站在主指的那一邊,站在你的身邊。”
    他回過身的笑容像忽然映顯的墨點,化在江山殷紅的涼幕,像漸次點燃的鏡像,有著玫瑰赤色的絢爛。
    “主也會站在你的身邊,與你同在,你幫了我一次又一次,我怎麼會怪你……”
    鄧蘭欽不語,對鐵鐸搖頭畫出了休止符。
    “這樣。”鄧蘭欽繼續吩咐道,“放大旗幟,加設槳手,吸引海盜上船,這樣,總能找得到的,對不對?”他的聲音變軟附到卡佳的耳邊,“找到以後,就請你美言幾句了。”
    “我們會幫你找到哥哥的。”鐵鐸轉過頭去,咬緊了牙執行命令。
    “主,現在我急需要答謝一個人的恩德,告訴我要怎樣。”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鄧蘭欽笑給她看,看到了她自顧自走到船頭,把身體虔誠的抻直,在船頭屈膝跪下,雙掌外翻,額頭貼地,在湛藍星碎的海灣道道念誦起禮拜的歌聲。
    使者莫哈默德
    頒布教典
    唯一的主來到世上
    我們接受聖訓
    您以威儀萬方的名義
    號令大地回音
    號令穆斯林眾兄弟
    號令我們向大海走去
    號令我們向敵人走去
    我們無畏的靈魂屬於您
    我們赤誠的心髒屬於您
    請你快聽到信徒的呼喚
    快讓風浪平息
    快讓我和我的親人相見

    作者閑話:

    網上搜的伊斯蘭聖歌不是殺氣騰騰就是血海深仇,
    傳上來少兒不宜,
    隻能自己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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