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物語:鮮血滴於玫瑰永不凋零的愛,皎皎冰辰,披上子夜祈色的沉默  (349)宮外妃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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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妃的那幾日裏下了一場總也斷不了的雨,像綿延不絕的淚珠大片打落在宮牆舊院之中。雨珠滴答在屋簷上的聲音,似乎是為迎接伊奧科斯的複辟而歡呼,這些日以來,伊奧科斯忙著處理被廢的幾日裏擠壓的政事,眼看努力就要得到了成績,心情也似雨後注定的天晴變得一點點轉好了……
    隔日雨晴,禦花園裏瓜果飄香,情濃香軟,帶著軟綿綿的醉意侵襲人的肌骨,一國之君伊奧科斯,定下今後所有的早朝就在這裏召開……
    “以下西庭舊黨成員,免其籍沒,贓款充公,九族絞刑刻不容疏,念如今局勢如此,本王不再追究,此事當以此坐結,不允再提。另外,充公贓款分配如下,用於軍備及演習所需及外交國宴部門者可各取所需,上不封頂,其餘結款,在月末將發放到所有公民的手中,作為戰前動員及體恤津金。另召稅務大臣,國庫已盈,餘三月,全雅典不再納糧,農民夏秋兩季穀物,皆按自司所享。作為支持本政府衛冕再政的一點小小謝禮,一定要如實下發……”
    伊奧科斯摘下隨手摸得到的果子,咬了一口道,“諸位大臣,瓜分西庭後得到的每一份功德獎,各位已經收到了吧?你們每個人想要的贓物,我已經盡可能滿足了你們,接下來誰人再敢在自己職位所司的環節上押扣津貼,絕不輕饒。”語畢摘下花環,走下台階,與諸臣相互握手後,裝作行色匆匆的樣子奔向後宮。
    “陛下再說也隻是個年輕人,看他那焦急的樣子,剛冊妃沒多久,就爆發出了濃濃的愛意。”“更多忙碌於與愛妃談情,對於我阿提卡的社稷而言也未免不是有利之事,畢竟這內患平息,外亂不侵,可全都歸功於陛下調配有功啊!”
    在所有人的眼裏,伊奧科斯就像初開情竇般愛上一個叫普拉蒂亞的美麗公主,但事實並不如此。普拉蒂亞的心終究是歸尼米修斯所有,無論再如何的美貌,也換不來尼米修斯的回歸,隻剩下戰勝他的人,即這位在普拉蒂亞眼裏不報任何指望的冰冷的君王。
    伊奧科斯在尼米修斯失敗的那夜納娶了普拉蒂亞為妃,失去了普拉蒂亞的愛意的尼米修斯在失敗與失去雙重打擊之下,注定是生無可戀,才會選擇以那樣痛苦的方式解脫。而這對於一個失去了愛與自由的女人又何嚐不是?
    所以在深宮牆外聽到的親昵,實際存在的隻有一份絕對的仇恨。
    與伊奧科斯每天的親昵,對失去了尼米修斯的普拉蒂亞而言,相逢是一種比離別更深的怨。
    這是一個隻剩下想死的心願還在支撐她活著的女人。
    今天的伊奧科斯來的和以往一樣及時,對剛醒來就想要自殺的普拉蒂亞做出了及時的控製,一把奪過普拉蒂亞手上的剪刀,一下子將她按倒在床上。
    “我將桌子換成圓的,把翡翠和陶瓷換成金銀器,把這室中的一切都讓你擁有……”他用指甲抵住普拉蒂亞的唇,“可不是為了讓你繼續一種思念與死的妄想,你要學會服從,服從給你絕望,又賜予你希望的神之子,也就是我。”
    “一個毀掉我們家園的屠夫?一個無情打亂別人生活的第三者?這種服從,不屬於一個特洛伊勇士該有的範疇……”普拉蒂亞直勾勾起一雙冰冷的眼睛,那眼中放射出的是昔日特洛伊城色彩斑斕的輝煌,卻總是有荒涼的灰色塵埃隨著眼淚滑落。
    “我會讓你活著,讓你活著恨我,這是對你們特洛伊人的懲罰,我知道死亡並不足以撼動你們的意誌,那麼不如就試試,這樣的方式……”伊奧科斯一把抄起普拉蒂亞的衣服(古希臘睡衣結構簡單,一個扣子一拉全開……)露出坦白的一片,伊奧科斯麵不改色的欣賞著眼前的她,緩緩開口道,“給一個囚犯的屈辱遠勝於死亡對他的不幸,而你比他們更不幸,你永遠都不可能解脫,所以,我希望特洛伊人和你有一天放棄他們的反抗,放下他們的尊嚴,不錯的眼神,我知道這讓你煎熬,讓你巴不得要去見他,曾經那個和你一樣愚蠢的人,尼米修斯,讓他死其實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抬舉,記住,這就是政治,這就是他曾對我的屈辱,我要加倍償回來。”
    伊奧科斯起身穿衣,斜臉瞥了她一眼,再道,“我勸你放棄任何求死的努力,昨天是我的疏忽,今天我會拿走你身上一切不是圓的東西,這裏的房頂低的跳起來就能碰到頭,我們會喂你流食。”伊奧科斯再度湊近,“另外,記得我喜歡看到你堅強的樣子,悔過吧,就拿你與那反賊的一夜密約開始懺悔……要怪,就怪你曾有一個愚蠢的丈夫,不斷妄想挑戰我的底線,落得如此下場,也怪他咎由自取。”
    他說話時,就用一雙藍的無情的眼睛湊近普拉蒂亞的鼻尖,那是一種極寒的眼神。眼前的這個男人,於她半點感情不論,就連一點溫度也不會有,因為他們曾隔著一個政敵……
    很快,隨巴赤鳶船隊送來的大批賀禮在港口處卸貨扣留,被海關抽樣合格後以禮物的麽樣被大批牛車進行拖運,最終於此日中午運抵王宮。
    此時希臘的製衣廉價是亞麻與羊毛,稍微富裕點的用得起鹿皮和法蘭絨,但是一種薄到幾乎透明的衣料,在此時的雅典是聞所未聞的。難怪雅典人在統一之後見到東方的贈禮絲綢時,驚呼的將絲綢與陶瓷合稱之為東方的世界奇跡。
    為迎接外國使者,伊奧科斯早早的下令將宮中一切陳舊的設備全部擦新,明亮的水晶燈懸於彩釉玻璃間的正空,照出一片五彩斑斕的輝煌,每一根柱子上都掛有至少四副油畫,每一處空地都被金銀器與室內金魚噴泉鋪滿,辛格威爾宮在今天在所有使者眼裏,光彩照人的如同一座美術館。
    辛格威爾取地半山,懸空而建,得天獨厚的海拔與大理石的作用使得即使在最悶熱的夏季,也是相當的涼爽。將收禮選在王宮裏,看得出來,這位希臘的統治者對貿易是多麼的重視。
    今天是大副淩津振打扮的最精神的一天,他換上了一件白色的亞麻禮服,戴著一頂荷葉帽,渾身擦過海鹽與草藥來掩蓋體臭。
    “就是這個箱子嗎?”伊奧科斯拄著一杆太陽符號的手杖,伸出手臂問道,眼神在期盼裏帶著茫然,雖然之前尼米修斯穿過絲綢,可那終究還是髒汙,畢竟愛屋及烏,即使再無縫的天衣穿在一個反賊的身上也會失去光澤,或者說,是沒有人會欣賞一個失敗者,即使有些失敗並不能真的算是錯誤。
    “陛下,請您欣賞絲來的贈禮——”淩津振鞠躬後掀開蓋在鐵箱上麵的布,伊奧科斯卻遲遲不肯掀開。
    躊躇不前的他,直至戴上了一雙樹膠手套之後,才肯伸手掀開蓋子,那也許是他第一眼見到絲綢,隻見被擦的幹淨的鐵皮箱中,整齊的疊著十匹如薄冰般的細織品,猶如清晨被露水洗過的芙蓉花,馥鬱著一種在素淨裏又含大雅的夢幻,那樸素的白色平常單純,卻又隱著脈脈傳遞的嬌豔。輕輕用指尖挑起,沒有溫度更沒有厚度,用眼去看,卻隻剩下滿屋的繁華在絲縷間微微浮動,如夜間星辰在潺溪上打亂軌跡,飄忽在一紙輕薄的對麵,但在抬手重疊間,一切又回過原點,隻剩下指尖酥軟的寒意,留在伊奧科斯恍如隔世的眼神裏。
    “它真像,天鵝的羽毛,軟的讓人失去戒備,這真是東方的奇跡,感謝,神的恩賜。”伊奧科斯餘興不減地回過頭來,雙手托著一匹輕綢,如同托著終其一生尋覓不到的寶藏一樣,“謝謝,稱它為東方的奇跡,毫無差錯,甚至我想不出更好的名字,我很喜歡。喜歡這種冰涼的,滑膩的,纏繞在指尖消散不去,回味無窮的東西,這種感覺,當真讓我陶醉。現在,讓我手下的這些鄉巴佬也看看吧!”伊奧科斯笑著對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淩津振道,又讓仆人端上托盤,將絲布穿下去,大臣們紛紛戴上樹膠手套,輕拿輕放,滑稽的倒真像沒見過世麵一樣。
    “這手感,這柔順,神啊,這簡直就是完美的奇跡!”不斷喃喃的讚歎聲在一群隻顧低頭欣賞的大臣間久久不絕……
    “咳咳,諸位大臣,這就是與東方溝通的好處,我們盛產的亞麻、葡萄、地毯、鬆露以及貂裘,會為東方人所接受,從而減少物資剩餘的浪費與某些人在職期間沉澱腐敗的現象,同樣的,東方的青花瓷與冰一樣的絲綢,也將在不久的將來成為每個雅典公民都可以享受的私人物品!當然我希望,它們的價格能再廉價一些。”伊奧科斯再度將眼神轉向淩津振時,眼神中明顯多了一道讚許的弧線,倒是飛快閃過,不落餘地,像極了在極高的空中起落的星辰的軌跡,就像他說的,冰冷,纏繞在人的腦筋裏的感覺,就是這位年輕的君王給人的初遇。
    “回稟陛下,這一定會實現的,我國在江東有大量的繅絲廠,商人們會很樂意不辭勞苦遠到這‘多麼繁華的雅典’來,承諾他們的絲品,一定也會像如今您所見的一樣,令人滿意。”
    “很好。”伊奧科斯點點頭,“我會在沿途設置驛站,不收取任何費用並讓他們休息,現在雅典的大軍已經到了伊斯坦,很快,東西方的道路將被斯巴達精神徹底打通。”似是極快的變奏,在他眼中完成了百年的更迭,如此多變的男人,果然具備了政客的心理素質,是堅強亦是不落痕跡的狂妄。
    “那需要很長的時間,很久的火焰,我不會對任何人說,我以海軍的名譽擔保。”淩津振對伊奧科斯鞠躬道,很快,一柄權杖就頂在了他的下巴上,他的眼裏將那抹讚許取而代之的是生動的嚴肅。
    “就算說出去又何妨,很快,這一切都將會變成現實,雅典,將成為人間的聖城,它的美麗會化為一道光輝,將禮讚送到足夠高的地方,到太陽神阿波羅的寢宮,它會告訴阿波羅這人間雅典的奇跡,誕生在和東方同步的西方世界,它,是唯一的,因為它不會被任何力量動搖。”
    “我很高興,承您吉言。”淩津振連聲諾諾。
    “盡管說,你是我哈瑟的朋友,就算再張揚一點又何妨?雅典在統一世界之後,這個唯一的王者會很孤獨,所以,它自然也需要個夥伴,不知道絲來大帝,會不會認同我的提議,那就是,建立一個不再有波斯存在的愛琴海(地中海)帝國!”
    此時的歐洲人,對波斯是何其的恨之入骨。
    伊奧科斯帶著欣賞的眼神觀察著眼前的東方人,突然從眸中迸出了吞天沃地的焰火,“絲來大帝她,應該會認同我的吧,和我一起,創建一條隻有美酒與絲綢的光明坦途。”他歎了口氣,平靜下眼神來,“為了做到這一點,我們必須鏟除那些野蠻的民族,所以,雅典,即阿提卡帝國,決定對波斯宣戰,任誰也無法更改,很快就有勇士,來完成這項光榮的使命了。”
    伊奧科斯三世治下的雅典又稱阿提卡帝國,看來是上次的刺激給了伊奧科斯青春的動力,致使他改變了以往的循序漸進,當然也就是自此,雅典的國力開始了滑坡……
    等送走了淩津振之後,伊奧科斯又將箱子小心翼翼的掀開,他從絲綢上看到的潔白,正如他正在端詳著東西方的交通線路連成一條將成為可能的夢想,但是,伊奧科斯恨的人,比如尼米修斯與波斯皇帝,這種恨,也就讓他產生了負麵的偏見。
    他那瞬息萬變的情緒讓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種不安,他又再次將絲布騰空,麵色忽然動情起來,“諸臣,你們說,如果用這張最美麗的布織出一件裙子,那麼,我的王妃是不是也會成為我的奇跡?”
    “當然會了,因為這是世界上最好的布啊!”一個小臣顫顫的道。
    “我要召集全雅典的能工巧匠,要他們,為我的愛人織出一件奇跡,夢一樣的奇跡,作為她的婚紗。”伊奧科斯溫暖的笑了,簡直與剛才血氣方剛的那個他判若兩人。
    這些日子,莘寧的日子過的倒是清淨,盡管卡修與辛諾克斯會時不時的為她來上一場可笑的競爭,並總是以各有勝負,不分伯仲而告終……
    其實莘寧也想了很多,究竟在卡修、辛諾克斯、伊奧科斯這三人裏選擇誰?
    選擇卡修的話,也許以後會為生計奔波,但卡修是一個有著溫柔笑容的親切少年,並且,一手好廚藝釀酒更沒的說。
    選擇辛諾克斯的話,衣食住行從此不愁,也會有一定的自由,但生活會很無趣,因為辛諾克斯不是那種會討女孩喜歡的類型。
    選擇伊奧科斯,衣食住行更沒問題,而且會住最豪華的宮殿,睡最軟的床,但有可能哪一天就會付出生命的危險,深宮是地獄啊……
    白天,她會在卡修的酒館裏幫忙,要一點他釀的最好喝的葡萄酒,品嚐他做的菜,到了炎熱的晚上去城中最涼快的辛諾克斯老巢安薩斯宮的頂層,睡他家的豪華貴族床,直至這麼一天,伊奧科斯從宮裏溜出來了……
    安薩斯廣場上,十二麵的水晶燈罩裏燃燒著牛油的蠟燭,一層層翻動起令人振奮的光,廣場上的雕塑們被月光清冷的照著,照出寂寞的身形輪廓,亮的照出了他們本來的麽樣,卻又一點點暗下去……
    在雅典娜雕塑的石座上,倚著一個人,身形高大,一頭不羈的金色長發崎嶇波浪,唇上掛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溫柔,在漫不經心的旁顧中卻帶有致命的吸引力。
    看到莘寧走近,這個人突然動了起來,莘寧愣了愣,試探的問道,“你怎麼從宮裏出來了?”
    “莘寧,我想見你一麵。”果然是伊奧科斯的聲音沒錯,等這距離已經到了不能再縮的幾步,依稀看清了他在黑夜中的麵容,從鼻梁直挺到嘴角彎彎都奇妙的恰到好處,一雙有些淩厲刮擦的疾風一樣的淡藍色眼睛似乎凝聚著沒有溫度的火,會在你吞進肚裏之後將你灼傷。
    “胡說,你喜歡的女人是普拉蒂亞!我算什麼?”莘寧甩手道,在她心裏,伊奧科斯那天晚上的花心可是被眾目睽睽了好一會。
    “你是在吃醋嗎?我的莘寧,可誰告訴你我喜歡那個女人?”伊奧科斯輕輕一笑。
    “吃什麼醋,要找去找別的女人玩!”莘寧推開他,就快繞過廣場的時候,卻被他捂住。
    “放手,伊奧科斯。”伊奧科斯很高,這一摟她幾乎是什麼也看不見了。
    “為什麼要放?如果可能,你還是希望能做我的王妃吧?”伊奧科斯嘴角咧的弧度很誇張,看上去好像很開心。
    “可你哪一次叫我去宮裏,不是害我出醜?”莘寧試著推開他,為劃清距離努力著。
    “那都是意外,如果可能,我真的好想回到當年我們在絲來國相遇的時候,歲月是濃湯,讓人熬去了初心熬走了青澀,直至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神給某些人的天分,可真是讓人嫉妒的發狂,所以,你是在嫉妒她吧,如果是那樣,那我告訴你,她這種女人活著就是為了犧牲所用,和一個婊子也沒什麼不同,而你,我的王妃,你是獨一份。”
    透過他白的有些透明的衣服,借助清冷的月光,他的胸前好似雲霧繚繞,接著就是一雙有力的大手將自己按了進去,透不過氣,腦海中隻剩下狼藉一片,卻生怕來不及他眼底忽明忽滅的溫柔,在接觸的每一刻都有可能溜走的青雉……
    “聽話,我不會再帶你進宮了,你,能不能做我的,宮外妃?”伊奧科斯的下巴一張一合,句句敲在她的腦門上都像磚頭。
    “宮外妃?!”莘寧哭笑不得的重複一遍,他好像是認真了似的,然後就是一大疊子紙幣被揣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
    “你給我的這些是?”莘寧一把掏出剛剛伊奧科斯借機想占便宜的爪子和紙。
    “你的手都起繭子了,每晚就喝那麼點葡萄酒?給你這些錢,有什麼想買的想穿的,就隨心所欲吧。”伊奧科斯抽出手來,緊緊的捏了一把她的手。
    “你不陪我嗎?”莘寧突然意識道,為什麼是隨心所欲,而不是順麻溜的一起逛街?
    “我偷著出來的。”伊奧科斯不好意思一笑,這種時候,他笑的就像一個大男孩一樣,很快那笑容就消失了,恢複冰冷的寂寞藍瞳仿佛被孤獨溺亡的冰海融進沒有生命的洋流,永遠見不到人間的太陽。
    晚上,莘寧掏出了他塞進自己懷裏的那一疊紙幣,想想辛諾克斯應該見過點世麵吧,應該知道這一串圈是啥玩意啊,怎沒想到就是那麼一看……
    “什麼東西讓我看啊,莘寧?”辛諾克斯邊喝茶邊裝出深諳人情世故的老成樣子,接過一遝紙幣那麼一瞧——
    噗——
    “這到底是多少錢?”莘寧站起身來,似乎也覺得不可思議。
    “五十萬德拉科馬……”
    “多,多少!?”莘寧也覺得這不是個小數目了。
    “我有一位商人朋友,他記得你們那裏的貨幣,我記得他說過,按照換算的話,大概是……五千兩雪花紋銀吧……”辛諾克斯捏了下毛茸茸的下巴,擺出一副連這個大款也覺得不可思議的表情。
    莘寧眼前一黑,差點嚇昏過去。
    平常給倆銅子買串糖葫蘆就能糊弄的草民一下子聽見手頭裏多了五千兩雪花銀啊。
    莘寧無力的躺在地毯上,用手一遮腦袋,腦袋滾燙。
    “開,開什麼國際玩笑?”
    等老媽結束外交演講大會回來那麼一看,結果這婆娘瘋了……
    五千兩雪花紋銀耶!就算他再有錢也架不住這麼使吧?
    莘寧那一刻全身的零件都不聽使喚了,她哆哆嗦嗦從母親手裏接過銀票。
    媽呀,五千個銀子啊,這輩子交代在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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