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女座以賽:禁忌的愛戀柔軟滿溢,含淚啜飲這過分迷人的香甜 (310)冰與星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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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裏,胡徹花了很多的時間來整理部隊及夥食的分配,並命令召集一些進士到伊尹那裏抄錄公文。
按照之前的慣例,胡徹他們一定會將這些錄好的公文加以勝利的色彩,然後張貼在城中大街小巷,他們想要讓人們認為陽曲戰役是一場偉大的勝利,然而現實是,以賽剛剛逃脫了一次慘敗。
“是的!我們打贏了戰爭,全邯鄲人都將為此而歡慶!這次的戰事足以載入史冊,垂名流芳。”胡徹捏著電話線,笑著說道,電話那頭一定是某地的官吏。
但胡徹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他無法解釋戰爭因何而勝利,嘉啟看到他時,看到了他那焦急下惶恐不安的心理動作……以賽,如果你在,我願意相信我們一直渴望的輝煌勝利是真實存在的!
已是翌日,有金色的旭日與清澈的河流,習慣了黑暗的淚眼,不免因此而一陣暈眩,恍惚間,那金色那麼美,就好像,某人眼底曾有過的光輝。
她托人簡單置辦了些幹肉餅,一些油蠟,幾包果脯,以及香粉,她要去找他,要搶在戰爭開始之前告訴他不可以死!因為這是,活的約定!
整個一天她都為行裝奔走,為的是將自己煮過的果脯親手帶到他的身邊,要知道,沒有維生素的出征是多麼可怕的一場災難。
“如果我們都能擁有未來,記得要多給我做那樣的料理。”想起那個訣別前的深夜,眼裏總是幻化出他的微笑,正如這寒星下的滿城蕭索,充滿著最清澈樸實的希望。
最後一瞥,她站在窗前,再望一眼拜日神殿,漳河大橋,以及燈火通明的市場,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冷漠的琥珀色瞳仁與那最俊美的笑容。
漳河的波光,湧出澎湃的音符,擦過公寓樓的夜風,仿佛搖籃中嬰孩的呼吸與啼哭。
隻有幻夢,才是最真實的希望,即使眼前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我也願意相信他,因為他是,我永夜裏唯一的夢……想到這裏,嘉啟頰上泛起苦澀的笑意,再見了,邯鄲,但願我能和他回來……但願,回來的時候,城市依然這樣美好安詳,哦,我是不是奢求的太多了呢?
手上的銀戒,在月光下閃耀純粹的銀光,鑽孔裏十二麵體的寶石微粒,有一麵向著東北的方向,承載著月光灑滿的顏色,在黑暗的屋中瑩瑩亮起,仿佛驅散一切夜魘的命運微光。
起早,她就策馬向著東北的方向趕去,心急如焚,再也顧不得怎樣的艱難,她相信,戒指上有他指尖拈來的餘溫,也曾倒映這份情愛最真摯的笑容,那麼,小小的銀戒一定具有指引我們相遇的魔法!
一定,一定要趕上啊,以賽·奧加斯,你不可以死,絕不可以!
數天時間,她都在路上奔波。等到了海邊,已是某個翌日的黎明時分,海浪泛起金色的泡沫,仿佛在藍墨水裏滴入芬芳的油脂,帶著炙熱的力量一波波翻騰著。
趕到再北一點的地方時,就見到了那七零八落的屍體以及殘破的黑龍旗,幾日之前,這裏曾發生過激戰,而如今,陽炎灑滿死者的遺容,將猙獰照的朦朧而安詳,比預料中最壞的結果還要安靜的多。火焰的餘燼在風中飄著,仿佛悼念死者的荒涼墓園,嘉啟失神的望著這些,不止的垂帽默哀。
烏鴉與禿鷲在樹杈上點頭,這裏是離海岸稍遠一點的地方,誰能想到,就是那麼純淨的藍色,竟與這滿目的猩紅能夠相融,誰又能想到,曾還鮮活的生命,竟是這樣孤獨的命運歸焉。
她看到這裏,心跳加快,恐懼在心中張牙舞爪,以賽,你在哪裏?還活著,還是……不……不該這樣……
餘光在矮牆上平移,那些被砍斷手足的屍體,成排被釘在石牆上,一絮布衣凝著幹涸的血片掛在鋼筋上,在風中飄。比想象中安靜,也比想象中要慘烈的多。
她的心緒頓時驟然塌陷,一團亂麻,惶恐不安的掃視著成群的屍體,一具又一具,都不是他。
那麼,一定還有希望對不對?一定,太陽還在,希望還在我們心中,淚水與血依然沒有幹涸,那麼,活下來的你,又在這荒涼的死者國度裏的哪個角落徘徊?
“你是誰家的女眷?”忽然背後傳來一聲大喝,漢語,在這裏聽起來是這樣的親切,她轉頭看去,是兩個活著的邯鄲大兵!
她一時大喜,果然還有活下來的人,感謝神……以賽,以賽在哪裏?
她不顧淩亂的頭發,隻順它們不整的散在兩肩,她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忙不迭的問道:“以賽,以賽在哪裏?告訴我他還活著,告訴我啊!”
“這,姑娘……”兩個士兵被她的突然之舉弄蒙了。
“嘉啟,你怎麼會來這裏?”聽得音色是那樣詫異,充滿久別重逢的喜悅與一絲迷茫,果然,以賽仍還活著!
她轉身,愣在那裏觀望著以賽,爽朗而略帶疲憊的音容,瘦削的顴骨,一身褐色的皮子沾滿了大大小小的血斑,這些,都不重要了,隻要,你仍活著就好!
“果然,你還活著,我就知道,沒死就好……沒死就好……”擁懷時,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將這句話重複了多少又多少遍,隻是知道過於激動的心情讓她瘋狂,讓她語無倫次。
太陽已升,海麵上一片金碧輝煌被綿延不斷的水霧所掩蓋,陽光升到斜四十五度的地方,造出道道斑斑溢彩的陽炎,浴在陽光下的真心笑容仿佛渾身也散發著耀眼的金芒。
“我說過讓你待在邯鄲等我回去,怎麼偏偏這樣不聽話,要知道一路上有多少滿人在遊擊,還有,萬一迷路了該怎麼辦……”某處女座男人又開始嘮叨了。
“得得得,你當我三歲孩子沒見過打仗啊?我還……以賽?”還字尚未完全出口,就看到他高大的身子向著自己傾斜,灼熱的呼吸是那麼逼近,團團炙烤著這份真實的心意。
一整個下午,嘉啟都坐在沙灘上,靜靜的守護著睡著的他,他那金色的濃眉在這過度放亮的陽炎直射下仿佛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霜雪,笑容香甜,甜似薄餅易碎。
夕陽西下,落日為堤壩上盛開的白色三葉塗上香甜的蜜色,晚風吹過,浩瀚滄海的盡頭,已臨近春花凋謝的時候,五月了,而這毫無仁義的生存之戰,到底還要持續多久?
命運,能否在一切都走向盡頭之前,給這個世界一個含有希望顏色的答案?至少這雙手,我依然握著,是我唯一可以守護的唯一。
三葉開始凋謝了嗎?她抬頭,放眼滿目清麗的水晶滴一樣的花瓣,在海風呼嘯裏點滴飄零,擦過發梢,點落衣襟,細細軟軟的花瓣粘在身上,癢絲絲,麻酥酥,真像極了幸福的味道。
“嘉啟,記得祭司說過嗎?當一瓣金色的三葉花落到你指尖的時候,你就等於擁有了祈願,希望,愛與幸福及一切真實而又美好的東西,相信他,正如我現在握著你的手一樣真實。”以賽攥住她的手,清秀華美的俊容在月白下閃著微光。
“嗯,是的,你怎麼也聽過祭司的話?”她有些疑惑,除了送戒指那一次,他根本沒有去過那裏。
“在出征前的那些日子,我曾去那裏找過你無數次。”以賽的聲音是那樣清澈,像潮汐析出沙粒。
“那個,祭司托我送給你一樣東西,你等一下,也許看上去並不像幾日前那麼水靈。”她從包中掏出了那朵白蓮,說來也怪,原本折枝腐爛的花突然在那一瞬又恢複了生機,瑩瑩泛紫,飄逸輕盈的香甜,在月光下化為一片釋然的清光,融入了嘉啟手上的戒指。
蓮花向來是象征聖潔與威嚴的花,花瓣厚重,質地如玉石般溫潤細膩,花冠輕輕卷曲的弧線,高貴優雅似天鵝的脖頸。正因此,也往往被裝點在婚禮與洗禮等莊嚴嚴肅的場合,在白蓮與絳紫色夜空的交相輝映下,娓娓道來的愛之誓言往往會有可以存續百年的維係神力。
在這樣一片冰雪般輝明閃耀的星火下,以賽的聲音變得出奇的溫柔。“嘉啟,讓我好好看看你含情脈脈的神色,這雙手,我再也不會讓她放開了,相信我,就如現在緊握你的手一樣真實,等到戰爭結束,我會考慮向你求婚,如果那時我們還能存活,將有大把的未來延續這份愛與幸福,嘉啟,我多麼想把你摟入懷中,多麼想再一次將笑容烙留在你的瞳中,知道嗎?傳說中,找到三葉花最完整的那片花瓣,就可以獲得真正的幸福。”
吻痕留在唇上,甜蜜與滾燙都在心底,眨眨眼,喜悅的淚水奪眶而出。在一片氤氳的光中,又回蕩起了他最堅定最溫柔的聲音。
“嘉啟,我們多像那漫天雪白的花朵,正如這世上諸多為了自由而獻身的亡者,為了不朽的信念與愛,最終香消玉殞在了完美盛開的時刻,我發誓,自此將擁有這一份不悔的愛情,這顆心,還依然是深愛著我的嘉啟的心,你永遠都是我心裏最幸福的姑娘。”他的聲音猶如冰絲般柔軟清脆,亦如冰絲般緊緊纏繞著她的內心世界。
在這冰與星的深處,眼前的一切都真實的讓人心痛,多麼希望,這份如此閃耀的如冰笑顏,也能延續到下一個白晝的時空,晚一些再醒來這場由冰與星共同塑造的夢境吧,我萬能的神啊,如果就此能擁有幸福的話,我情願,永遠也不要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