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秤座)鄧蘭欽:永遠的忠誠印刻於女皇之冠冕,攜勝利之名生輝熠熠 (230)近在咫尺的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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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陵錦江港,海軍司令官邸,錦江蜿蜒的細水貫穿著整座城市每一處的燈火,每一絲的繁榮氣息,含苞或怒放的木棉紅遍十裏湘山的原野,金紅連成亙古的熱情。
琉璃窗戶外一棵棵傘狀的櫸樹,樹那鱗次櫛比的鱗片將一道道金光披散在樹的四周,滲透入黃水晶製成的窗欄,將馥鬱著雨後春筍香味的空氣滲透入薄紗窗簾。
3月21日清晨,科爾雅伏在巴赤鳶的窗下,巴赤鳶倒在床上枕著胳膊看一卷卷櫸木木漿熬製成的棕色卷宗,抬頭頓神之際,看到了她半身長的尾巴從床板下麵伸了上來。
巴赤鳶裝作不理她,專心翻起這份關於雪地狐的常識書卷,隨意翻過幾卷,感覺到腿上癢絲絲的,低頭一看她正趴在他的腿上搖著尾巴,像一個白色的毛球更像是隻白色薩摩耶。
他一巴掌糊在自己的腿上:“什麼東西!?”
說來也巧,他正巧翻到這麼一頁:“天氣轉暖之際,白狐狸便開始褪毛。。。”他坐起來望著自己腿上的那隻尾巴搖個不停的白色毛球,頓時明白了她的意圖。
“別在這裏褪毛,上外麵的樹皮上去蹭!”說完將她摟入懷中,打開窗戶,然後反手揪住尾巴,拽到窗戶外麵,鬆手,放歸自然,動作就像倒掉一堆發黴的垃圾似的那麼硬朗自然迅疾,關窗時還不忘叨一句:“玩多久我不管你,晚上記得回來吃飯就行!”然後關緊門窗,將縫隙用木片塞滿,窗簾拉死,摩羯座的男人再度沉迷在書本的世界之中。。。他感覺要理解一個水瓶座女狐狸精的大腦構造要比看透一本典籍難得多……
其實,科爾雅也並不是總是那麼悲催和寂寞,赤陵宣傳部長府的六個千金,也因為母親的一些公事而自由了起來,她們一道去了位於城市中心廣場正北的首相府。
藍寶石裝飾的一座座掛滿金片的綠翡翠皮螺旋紋石心石柱,綴滿藍色玫瑰的軟陶天花板下的石柱上蒙著青色的水紗,青琉璃製成的地板上鑲有鏤空月亮裝飾,道路的邊線與地基用經過硫化處理的青銅打造,裝飾用的欄杆是鍍銀的,刻有淺淺的暗紋。
那些柱子上掛著純金的燈籠,用粉紫色絲絹布蒙著羊油製成的白色蠟燭,那蠟燭中調和了乳香、麝香、龍涎香等異域風情的香型。
浸過薄荷水的絲絹布上塗抹著純天然提煉的蜂蠟胭脂,被一個個螃蟹殼以及貝殼夾著掛在紗簾最透明的地方,毫不重樣的神態各異的大理石雕塑以迥乎不同的各種方式向水池裏噴水,零零散散的剩餘石塊好似無心的堆疊卻也別有一種亂來的新鮮與沒有規矩的自由質感。
水池中央一座雅典娜戰爭女神的雕塑,雅典娜手執寶劍,她象征戰爭與智慧主要體現在藍色的瑪瑙鑲嵌出的眼睛,金箔貼出的金色鏤空波浪紋長發,擦過露水的臉蛋如月龐般皎潔,雕塑的另一隻手垂下柳條,垂在池中,水中栽種了水茉莉,水百合,鳳尾蓮,水生銀丹等等的水生花卉,在沐浴陽炎三月春風的生機勃勃的日子裏,始終是花香四溢的。
幽嘉啟和五個姊妹就從那多餘的石頭上對府邸內部探頭探腦,她們扒著窗欄,窗內的會議室中,首相正在跟幾位部長商討外交戰事。
整座屋子是用幹燥的石頭砌成的,十分涼爽,金鷹翅膀黑色長劍標誌的紅底色國旗就掛在對窗的牆壁上,一圈銀色的絲帶圍著,鍍金的邊框嵌著。
幽嘉啟跟以賽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自然也能分辨一些軍識,她用炫耀的口吻對其他五個妹妹說道:“那巴卡麗絲裂瓣紅色軍徽的是海軍、金劍天竺葵軍徽的是陸軍、三顆藍星與白色羽毛軍徽的是空軍,海軍指揮是巴赤鳶、陸軍指揮是雷毅鐵、空軍指揮是戎肅梟,哈哈,不用羨慕啦,這都是從以賽那裏學來的。”幽嘉啟得意的揚起脖子,將以賽給她買的項鏈露給幾個妹妹去看。
科爾雅在房子的另一側窗欄上趴著向裏麵看,從側麵用嫉妒的眼光去審視巴赤鳶殷勤的假象,引的巴赤鳶連打好幾個噴嚏,那些機會主義者自然又衝出來假意驅寒溫暖。
“將軍,你冷了嗎?我這有道披風,你先當圍巾用!”鐵鐸拿出黑布,沈精兵則用頭巾包住他的頭:“別讓頭部受涼,當心中風!”
幾個女孩子趴在窗戶上偷笑,科爾雅吃醋的酸酸的不甘心的臉蛋簡直快要貼在窗戶上了,巴赤鳶隻得裝作沒看見,不然公事的時候還為私事糾纏不分,光這一條就足夠明天被上本子的了。
首相輕輕瞟了她們一眼,他聽到了那些笑聲,趕忙將指揮杆敲在圖紙上,開門見山的說道:“柳州護府的情況及驛站防禦體係的建設就是如下,大家自由討論一段時間,失陪片刻。”說完跺腳,向周圍的人行忠心禮,行後從側門出去。
幾個女孩子對著走過來的首相倏爾一笑:“首相看過來了!”她們敏捷的鬆開手跳下石頭,一個接一個,裙擺碰到窗戶旁邊的貝殼燈籠,那一點帶著熱度的光亮在風的作用力下呼呼作響。
“你們猜娘在做什麼?”幽嘉啟為了轉移話題不惜冒犯自己母親的尊嚴,幽嘉恭永遠都是響應她最積極的那一個:“當然是在和那些老頭子們商量很重要的事情啦!”
首相抱臂靠在牆邊,輕咳一聲,幽嘉啟轉身,一下子撲進他的懷中,一邊蹭著一邊喊道:“首相爺爺,小女給您請安了!”一聽爺爺兩個字,小卡的臉上黑線與汗珠滾流,畢竟1023歲的年齡和心智,20歲的麵孔和一顆蒼老容易受傷的心,唉,隻是問起來年齡是硬傷啊。
首相一邊抱著她,一邊對科爾雅說道:“瑪格達小姐,有你在我非常放心,在這種非常時期,能感到稍稍安心即是一種特殊的恩賜。”科爾雅點頭稱臣,望著互相抱在一起的小卡和幽嘉啟歎道:一個大叔控蘿莉,一個蘿莉控大叔,該不該說你們兩個其實很適合呢?
“嘉啟,放開元丞吧,別打擾他老人家工作,瑪格達,帶她們去廣場,我想你知道有些事情耽誤不起!”幽冥披著一件白色的袍子走了過來,幽嘉啟從首相的懷中探出頭:“好的娘!”結果廢了好大的勁才從首相的懷中掙脫。
府中,氣氛一下子沉默了不少,首相坐在長方形桌子的頭上,十指交握,肘撐桌,下巴埋在手指末端的壺口旁,他沁著血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一張報告不放。
小卡停頓一會,將一張複製符貼在卷宗的封袋上,符紙化為幾十張信,小卡將信在桌子上滑到對麵:“這是凱邁特王室用孔雀毛筆寫下的告急信,諸位簡單閱後,我們再談。”
凱邁特至夏丞簡報:
原文:
候謹主,君亦知今日之事因何所迫,危師基爾庫克築之壘線貫赫梯人之臨而不得昭保,今夫赫梯人正以其兵以不絕之勢送至萊亞哈餘脈,吾民苦矣。
盟主可知,吾民舉國之惱,其赴死之誌,不亞涉三百裏穆斯林愚民,膠勢誤略,軍不能待也!其赫梯人:莫之必則先,此為我有足者與之鬥,請英明之君,速為然否!吾不欲占其穆斯林分毫之利,唯願吾國之民不被負生之所患,願君之曙色,美索不達米亞之濱,佑我凱邁特上下為榮……
譯文:
我謹盟主(這裏指錦江協約發起國夏國首相小卡斯特·斯庫裏),您也知道目前我們的情況有多麼窘迫,我們在基爾庫克(伊拉克)修築的防禦工事被赫梯人(土耳其人)撕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現在那些赫梯人(土耳其侵略軍)正將他們的部隊以源源不斷的趨勢送上西岸,我們的人民深受其害。
盟主,不能再耽擱了,那些赫梯人出爾反爾在先,這代表我們有充足的理由向他們宣戰,請英明的您,迅速做出正確的判斷吧,我從不想占那些穆斯林一分一毫的便宜,我隻是希望我們國家的人民不再受到生命的威脅,願您的曙光降臨美索不達米亞河畔,佑我凱邁特(埃及)上下帶來繁榮……
閱畢,大家都大體了解了事情的原因,卻拿不出任何的主意,九國盟約與他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小卡必須在宣戰與不宣之間做出決定,眾人展開議論,不少的好戰分子開始蠢蠢欲動……
“那麼軍座,依您之見,金陵該怎樣突擊安卡拉?”首相一句話放出,眾人語出又止,那種好戰的個人行為一旦放到國家層麵上就變得蒼白無力了,鄧蘭欽被這句話問的啞口無言,他深知金陵人訓練起來是個怎麼個光景,這種軍隊拉出去別說赫梯,就算走幾裏路都能焦渴難耐,那些漁民的兒子哪裏吃過這等苦呢?
鄧蘭欽趕忙作揖:“回丞相,依臣愚鈍之敝見,臣不曾縱原區區五百裏中原沃土,難料曠曠五千裏狄西(新疆)大漠,況之饑饉,寒暑時節,不足之謀,還望彼之!”
首相歎了口氣,將群臣哄散,幽冥捧著戰報看了他一眼,正想走時,首相低脆的聲音叫住了她:“部長留步。”首相走過去將門關緊,走去櫃子上取下一陶罐:“喝點蜂蜜酒如何?”幽冥抽開椅子坐下:“有事不妨直說,其實,您也明白,赫梯人之所以在被斯巴達瓜分了之後,還能在短時間內聚集起如此的壯丁,其實這並非安卡拉政府所為,而恐怕另有主旨者。”
首相坐下,答道:“之前卡斯特在廣陵戰役中不知去向,他的失蹤讓我們深感意外,明明手到擒來,卻至今還不知去向,而我推斷,左玄,空幽二人,恐怕隻是他障眼法的一種,現在赫梯局勢不穩,安卡拉被半殖民統治,唯伊茲密爾市市長瓦德希·納索西斯公爵還有實權。”
小卡猶豫道,幽冥補充:“所以,您認為,卡斯特一定躲到了那裏,一邊假意給瓦德希提供魔法力量,供他使用那些快捷的各種手段,一麵在取得了他的信任的前提下控製他的軍隊,用他的依賴性彌補自己日益強大的野心昭彰,此次行動,就是卡斯特假借赫梯人的名義對錦江盟國做出的公然挑釁,也就是說,他們打算為侵略鋪平這條仇恨的道路!”
小卡點了點頭:“是的,卡斯特慣用的手段,讓赫梯和凱邁特互相殘殺,斯巴達不知所措,當然以卡斯特目前的實力,我想他不可能攻下開羅,他一定會再度轉移目標,即波斯的德黑蘭市,卡斯特曾與宙斯有過契約,他不能使用自己的魔力,必須靠他人的信任與他人敵人的仇恨果實為資本,這是他的詛咒,也是我們是否能取得勝利的關鍵,這場沒有仁義的生存之戰,我想是時候讓人類和魔族聯合了。”
幽冥詫異的問道:“那您怎麼會猜出這些?這在我們的眼裏毫無依據!”小卡點起一根煙,意味深長的吸了一口:“呐,因為我是卡斯特的親生兒子,是我就會這樣做的。”小卡本想說出這樣的話,對大家來說是一種不穩定因素,但這個秘密遲早有一天會公之於眾,那麼,與其那樣難受,倒還不如早日公布,來個痛快吧!
幽冥低下頭,一絲溫潤的微笑掛在嘴角,她拍了拍手:“恭喜您,已經釋懷掉了仇恨,現在我們完全可以朝著仇恨的對立麵去進步了。”小卡用毛巾去擦了下唇上的酒漬,道:“你都知道了?”幽冥起身,去拿抹布:“當然,三天前,科爾雅已經將這些事一五一十給我們說了,包括你在加迪斯的時候因暈船吐的腸子都快出來了啊,包括你從小喜歡軟妹啊,包括你自打從直布羅陀返航那天開始就直發誓這輩子不碰海鮮之類的啊,我們都已經傳開了,你放心好了。”
望著一臉陰冷的小卡,幽冥得意的冷笑了幾聲:“哼,這下看這隻狐狸怎麼辦,怪就怪在櫫獳當初在極北雪山救了你吧!”
再後來,小卡從赤陵召開全軍會議:“先生們,為了我們的孩子考慮,我們必須跟西方尋求和平,我們完全有能力相信凱邁特,波斯,斯巴達三國有能力從三個方向分頭壓製赫梯的勢力擴張,具體戰術為避免不法分子流失海外,在這裏就不再公開,至於凱邁特的記者們,我希望你們相信你們的國家,一個國家如果喪失民心,是比喪失領土更加可怕的事情,至於東方是否參戰,議會將不再合議,直接否決通過,散會!”接受完作揖禮並回禮之後,小卡對著話筒接著來一句:“我不相信赫梯會有如此強大的實力能讓三個國家如此顫抖,我希望你們拿出你們的勇氣去作戰,而不是窩屈在我這裏空談愛國,謝謝!”
其實,小卡不知道的是,或者他想掩蓋卻無力掩蓋的是,如果地中海沿岸的國家真的有能力去宣戰的話,那為什麼還會有如此多的求援申請通過瞬移和飛雞不斷送到赤陵,而且,在赫梯卡斯特政權的操控下,使用魔法是被允許的,而在波斯,人們崇尚公平正義,拒絕魔法這種不義之物,在凱邁特,魔法是不入流的政黨工具,而在斯巴達人看來,那些使用魔法的人是女巫的代言人,而女巫則是諸神之主萬能的宙斯的敵人!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魔族潛在的威脅,而不斷的尋求綏靖的皮毛軟弱。
其實也不是小卡真就熱愛和平,而是,就鄧蘭欽這廝而言,斯巴達的軍事操典在他手裏根本用不著,下屬從來不按規定的軍法去做,這樣的軍隊帶出去能起什麼作用,最多是賠了血本回來,況且,民間對戰爭的反對聲音也非常之大,那些富商擔心國家奪取了土地會提高江南地區的稅收來資助那些外族,而工人和礦工們也不願意平白無故加大勞動量製作金屬器械來支援前線,農民,更別提多反對了。
所以,當那些外族使者蒙著頭巾穿著大袍子和拖鞋一本正經的走入政事廳準備跟東方人大倒酸水希望得到資金資助的時候,首相也是有萬般無奈想找人說呢!對於戰爭,就三個字:不可能!
曾被戰火搞成破落戶的國人深知這種痛苦,此時這些年幼時在十年前失去雙親的成年人,都希望自己的悲劇不要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重演,這是他們唯一對國家所寄予的厚望,首相深知這一點,戰爭無論如何也必須抹去棱角。
與此同時,金陵,正午的日光聚攏在雕刻了精美圖案的石柱上,圓形陀螺狀屋頂的亭子中,四周開滿了薄荷葉和玉蘭樹。
雪茗戴著一頂牛皮牛仔帽,係著一根紅色的纓帶,帽子下垂著幾根薄如蟬翼的黃金項鏈,用一綢薄紗兜著,她眼角四周塗著藍紫色的珍珠粉末,一點羊油與蜂蠟混合的胭脂化開一層頰上淡淡的紅暈。
她穿著一件深紫色絲絹製成的網狀紗衣,寬而長的粉色綢緞蒙在裸露嫩滑的肩膀上,用戴著黑色手套的手去書寫一份榆樹木漿經過樹脂加工過的特製撕不爛級紙張去寫一份特殊的公約,用得上這種紙的肯定與皇家有關,而絕對不可能是小女孩的情書。
李勝日和勾曜就在皇家花園亭子的不遠處的草叢裏商談建築結構的改進,突然發現一些侍女端著水果正匆忙趕往亭子,勾曜趕忙喊住那幾個奴隸,將漿果吃掉後望著戰戰栗栗的女奴知道一定又是她在搞什麼高級文件,他還記得上次她用一張羊皮紙在議會上公開了勾曜虐待家奴的幾種舉動結果害他被襄陵太守鍾古批了好一頓,差一點把他家原先那些建築用髒稅的事全抖出來。
他知道,這些事不是她故意想陷害他的,而完全是那些不懷好意的諫正諫元大夫公卿們鼓動她做的,勾曜知道那些公卿中有幾個是書法家,模仿筆跡動起格來還真他媽的像本人那麼回事,所以,一定是那些誰誰誰假意跟雪茗這個人畜無害毫無防備的弱女子聊起了八卦然後討論起了書法最終將字跡和口吻一塊學到手回去參了他一本,皇上說的,還有假麼?當時人都信這個。
以勾曜的性格,得罪的人絕對不在少數,他懶得去管,便憤怒的向亭子走去了,他知道她一定又是被誰鼓動了,一定是這樣。
“陛下,太守來了!您……”雪茗剛想收拾,突然注意到勾曜持劍站在自己的身後,趕忙將紙攥在手裏,勾曜摁住她的肩膀,一把將紙搶過來,傲慢的抖抖皺紋和桌子上的灰,展開皺著眉頭讀了起來:“同意取消奴隸製,關雪茗……”他把紙折起來塞進自己的口袋裏,對她說:“告訴我是誰指示你這麼做的?阿雪,不要怕,我知道你是被威脅了,是誰,告訴我!我保證當時就讓他為你謝罪,然後送他去絞刑架,親手將他問吊!”勾曜說話的時候嘴角歪的很厲害,眼睛一眨一眨感覺心神不寧的極不穩定,雪茗感覺到他應該是憤怒過度而導致的一些五官短期痙攣,放到現在俗語中講叫觸電、炸毛。
正當雪茗想解釋,勾曜卻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將她往後一推,自己拔劍向前:“誰,誰在薄荷堆裏?”他用劍指著一堆薄荷葉子,李蕭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從草叢裏站出來跨過石椅,乖乖走到勾曜麵前,主動承認:“阿曜,是我讓她簽署這份協定的,紙張也是我提供的,當然公章是經她手……呃,把劍放下行不行?”他用指尖指著勾曜的劍,勾曜逼問道:“別跟我說沒用的,那公章哪裏由她管?還有,之前坑我的那份諫文是不是也是經你大腦?”李蕭趕忙推手:“那可不是,真不是,我哪裏有那個膽子,哪裏敢對您做什麼啊?我隻不過是一個奸商,一個比奴隸級別稍高的賤民而已。”
勾曜收了劍,轉頭問道:“所以,這就是你同情那些奴隸的證詞?我原來以為隻有赤陵當局喝多了才會同情心泛濫,我哪裏知道金陵頭號富商也會這樣?”
李蕭輕輕歎了口氣,胸膛舒張開,語氣也緩和了不少:“所以,阿曜,我是奸商,我賺的不義之財太多了,這樣下去,我不知道我們死後閻王爺要記我們多少鞭子,總之,要為自己的後輩積點德啊,正好,皇上幾天前去我那裏哭了一場,畢竟是女孩子嘛,我就向她承諾這一切會改變的,畢竟一個男人,不能對嬌小的女孩子食言才是啊!”
勾曜咬牙切齒的用指肚敲著他的胸口:“你若對她有何非分之想,休怪我劍下血腥!”李蕭趕忙攤手:“不敢,不敢,您多慮了!”勾曜將劍靠在皮帶上:“李蕭,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你們要放著那麼好的奴隸不用,反而想要去給這些賤民爭奪人權?縱使能夠成功,我想那些人的怨恨在解脫之後也不能一時就消除幹淨,他們始終是會憎恨你的啊,我知道我們死後都不能平安,那麼為何不能趁著活著的時候多做點滿足自己的事!”
李蕭水綠色的棉袍在日光的鋒芒下是那麼的輕盈,他一本正經的答道:“公道自在人心,是誰給了我們人類如此傲慢的權利?是我們自己,是誰能改變這種悲慘的命運,也隻能靠我自己。”勾曜冷笑道:“嗬,好一個公道自在人心,真是精彩絕倫,可惜和你的身份不配!”
雪茗就站在一旁,望著這種至寒殺氣的尷尬,勾曜是傲慢的貴族,他從來不會想到有一天會向商人和女人妥協,李蕭是巨賈,看厭了這種自欺欺人的淩人之儀,從此更加堅定了反對的心。
她回憶起數天前那個她對親王道出了:‘隻有黑暗才能如此明亮’之語的晚上,那天奴隸被淩辱直至不幹不淨的死去的事實好像還曆曆在目。
她大聲呼出自己的心聲,以此明誌,並打破了他們二人的尷尬與毫不避讓。
“哀嚎捂住耳朵就聽不見了嗎?血腥堵住鼻子就不存在了嗎?誰給了人類如此傲慢的權利?誰給了貴族如此傲慢的權利?人權被哭泣聲淹沒的同時,我們卻在強調民主的重要性,難道所謂的人權還比不上人心的釋懷嗎?那麼你們的心,簡直和魔族一樣是一片黑色的虛無!”
她一下子癱倒在石椅上,感覺自己好像將全部的力量都使了出來似的,她感覺自己要幹一件偉大的事了,雖然這可能要耗光她的青春,但如開拓者一樣永遠向往黎明的崇高的心,是會無怨無悔去支持她的。
帝王之路:
久遠的時空之前,從沒有人指引過,
通往從來不涉足的地方,在第一次,
那條路上讓人懂得識別膽怯,寒冷和炙熱從不明顯,
陰謀卻足夠昭彰,在血紅的酒杯裏如聖堂地毯鋪張,
幾乎就讓人陷入,無邊倉皇,
而背後的帝王之路,回顧時,已然令人驚異的充滿苦澀,
下一次睜眼,依然無從分辨,
欺騙人心的安眠,一味避卻,陰謀卻似會重疊,
像狂妄怒張奔放的潮汐,高傲河蟹的雙鉗,
如金屬般清脆,日光勾勒出痕跡,
足夠用來回憶艱辛的長度,哀歎隻在瞬間,
幸福驟然傾斜,墮落濃稠的昏夜,
潑了血腥的葉片,灼燒嗆眼明滅,
用盡術劍都不能挽回你,百年的繼業,
鬆雀停在窗前,掠過一片北風,
含著淚水在火焰裏永遠閡眼,
在蒲公英與流星盡情呼吸的夜裏長眠,
無垠銀白,如梭命運讓悲傷和笑意都折疊,
隻有窗外遊曳的月光,一點不受影響,
遊離錦壤,光中懸浮希望的微粒,好似一夜期翼,
簌簌而下的微點,平時厭惡的這些塵埃,
卻讓光芒厚重而不輕浮,在像把命運拋向空中的刹那間突然,
正經起來……
不再有流星,不再有月光,
轉眼識難別,笑裏也悲傷,
為何未了眷戀牽係一線,在彷徨裏消亡或是,
挺起胸膛……
一萬光年遙遠的曦靄,冷卻了大地和執念與愛,
連自己也無法扮演的悲哀,錯失光影誰來,
做命運的角逐者,將那份曙光剪裁,
這均等的慈愛,將頒布在蒼生的光彩,
與它不斷被推上賭場的指示,做最後一局的定奪,
哪怕命運隻是,讓夜光墮落荒漠,
我們有信仰,我們有力量,
無論時空倉皇晨曦時差,在死亡中輪回或是,
辯回一個黎明,一個世界,需要一份執著,
在充滿歧視的目光中,執起共同的希望之手,
觸摸與親吻你的臉頰,拂去悲傷的淚痕,
在死亡的哀歎聲中,永不迷失方向……
哪怕戰火刺痛清眸藍天不再,哪怕愛意終還是,消失在人海,
隻因世人依然相信,這驅動前進的步伐與自我,
這一切美好不是用來,哭泣的……
完。
勾曜將劍的另一端朝下,劍變成了權杖,他將手背到身後,側身轉臉,對身材高瘦的李蕭用底氣不足的話說道:“如果你們認為是對的,就去找有能力的人來支持你們,如果沒有,就讓這一切回歸原始,並欣然享受他們,知道我們每天都有食糧,無疑也是一種心理的釋放,與其幻想烏托邦,我更希望能夠實際一些……”
李蕭坐下,打趣的說道:“還好我沒有明白太守的意思,再這樣下去他的精神世界也要支撐不住了。”雪茗撿起那張被勾曜的傲慢打落的紙,舒出一口氣:“不,我想,是整個世界的舊的精神,都要撐不住了才是……”